小姐她每天都在埋人12
“的確想試試,畢竟看起來很有趣?!毙∩倌晷Φ娜诵鬅o害,說著說著,卻把陸清鋮拉下了水,“但我身無分文,也只能在公子身邊飽飽眼福了?!?p> 換句話來說,我沒錢,想看你玩。
面對少年真摯的眼,陸清鋮遲疑片刻,最終還是將目光投向了石慶。
石慶縮了縮腦袋,當起了鵪鶉。
一方面是不會,另一方面,就是怕主子嫌棄了。
柳昭見此,似乎覺得機會來了,連忙舉起小手,“我有銀子,咳,兄弟你玩,我付錢就行!”
蘇仙覺得他像個冤大頭,笑了笑,沒應,只是繼續(xù)瞧身側(cè)那如玉公子,眼底像是帶著催促。
但陸清鋮原則性強,依舊滿眼不贊同,甚至帶起了幾分老父親的擔憂,一副想勸她浪子回頭的模樣。
看的人頭皮發(fā)麻。
就很沒意思。
蘇仙冷哼一聲,眼中熱烈算是徹底被水撲滅,那頭眼巴巴的柳昭也因此得到了回應,“那就麻煩柳少爺了?!?p> “不麻煩不麻煩!”柳昭欣喜若狂。
說著,蘇仙也沒再多看那壞人心情的老古板一眼,領著柳昭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留下屋內(nèi)的陸小郎君,看著少女背影幽幽嘆氣:
“真是胡鬧?!?p> 她那般聰明,定然看得出他不通賭術(shù),這開口引他,十有八九是想戲弄他看他的笑話吧?——也不知道以前同她一塊的玩伴是怎么受得了她這性子的,著實是難應付。
陸清鋮搖頭,轉(zhuǎn)身交代石慶將這小姑娘看好,自己則是出了這叫人渾身不自在的賭館,領著幾個侍從去了下一個地點。
柳昭還以為自己算是搶人搶贏了,誰知進了屋,石慶又跟了進來。
“……”說實話,這樣寸步不離跟著,他很難不懷疑這對主仆的用心。
可蘇仙似乎半點不在意,從衣袖里拿出銀兩,輕車熟路接過莊家手邊的骰子搖了兩下。而后,桌上的銀兩還沒放涼便再度被收回,“走吧。”
“不,不玩了嗎?”柳昭則是手足無措,站在門口眨巴眼。
他都還沒來得跟人聊兩句呢!
像是看出了他的意圖,起身要走的少年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反手將竹筒倒扣,而后沖著他抱了個拳,面上帶起幾分溫柔的笑意,“在下不好賭,只是好奇?!?p> “在下柳貴,初來上都,多謝柳少爺招待。只是,今日時辰太晚,容我先失陪,不然我家公子怕是要生氣的。”這彬彬有禮,是從陸清鋮身上學來的。
只是,謊話連篇這一條與那位可半點搭不上關系,荒唐的連一旁的石慶都沒忍住提了提眼皮子,腳趾撓了撓鞋底。
誰家公子?生什么氣??
一個小屁孩而已,他們公子大度著呢!才不會這么小肚雞腸。
柳昭得了答案,卻像是被抽干了全部力氣,面上掛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你說你也姓柳……你是外地人?”
柳家并不是上都本土人,若是哪個遠方表親,長得像也是說的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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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云彩色調(diào)漸漸轉(zhuǎn)向微橘,幾人駕馬慢行,最后在暗巷一處孤陋小屋前停下。
“公子,就是這了。”這便是王邱的家了。
他們并非第一次來,但比起上次,他們總覺得這地方簡陋了不少,連門口那石子路都因那亂七八糟的雜物顯得格外擁擠。
陸清鋮點頭,翻身下馬。
這一次他要問的,是這人賭博銀錢的來處。
相府出手袒護丁大夫,長春館案件并未被定論,自然也沒有賠償。所以,這王邱是怎么在安葬自己父親后又大賭一場的?
另一處,破漏小院的門同樣被敲響。
從里頭探出個臟兮兮的小腦袋,圓溜溜的眼睛看了半晌,才紅著小臉蛋唯唯諾諾出聲,“貴,貴人,是有什么事嗎?”
蘇仙隨手遞過去兩塊碎銀,笑容干凈明媚,“沒什么事情,就是想問你一些問題,可以讓我進去坐坐嗎?”
小男孩被塞了個實在,看著面前大哥哥干凈的指尖,猶猶豫豫,最后也沒能拒絕,抱著那破舊木門讓了道豁口。
蘇仙順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走了進去。
石慶把馬車安置在轉(zhuǎn)角,本想跟上她,誰知一拐彎,大路上站著的身影已經(jīng)沒了影子,只余下黃昏灑落滿地蒼涼……
完球。
人沒了。
進去的蘇仙早忘了這個跟班,跟著那小男孩走到客室,這才扶著桌子落座。
看得出,這戶人家實在貧窮,說是客室,其實也只有一張跛腳的破桌子和兩條長凳。
男孩大概也沒招待過人,捏著陶碗去廚房倒了水,這才慌慌張張并著小腳丫子,雙手交握著在邊上站直,身子繃緊。
蘇仙見此,輕笑著安撫,“不用太拘束,我是陸大人派來查案的,找你只是問些問題。只要你配合調(diào)查,幫忙找到真兇,我們大人不會虧待你?!?p> “對了,你家里有人生病了吧?!彼?zhèn)定的摸出身上朱曲給的最后一錠銀子,氣質(zhì)照舊是溫煦穩(wěn)重,令人信服,“屋內(nèi)藥香濃郁,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熏陶出來的,小家伙,你現(xiàn)在很需要這個,對吧?”
男孩被戳到了心坎,看著桌上明晃晃的一錠白銀,紅著臉蛋點頭,“貴,貴人,你問……”
“乖?!?p> 兩人就這樣低聲交談起來。
等蘇仙問清了王邱前兩天的來意,眼神總算徹底清明,“他賣給你那帖藥現(xiàn)在還在嗎?”
“已經(jīng)熬了……不過藥紙還在。”男孩趕忙進屋,打開柜子將那疊的整整齊齊的藥紙和麻繩一同拿出。
床榻上的人似乎被驚醒,撕心裂肺的咳了幾聲。
男孩連忙上前安撫,等人重新陷入沉眠,才虛空掂了掂那錠白銀,掀開簾幕走了出去,“這就是那藥紙了,看標記該是長春館的。貴人應該是在查丁大夫的案子吧,丁大夫曾經(jīng)幫過我們,貴人日后若是還需要我,我,我一定全力以赴……”
這話說出來實在叫人臉紅,但他家為了治病已經(jīng)花光了全部積蓄,而這差事肥碩,他就是把面子全丟了,也得博一個可能。
蘇仙接過,淺嗅了一下,折疊收好,并不回應。
屋外黑貓?zhí)蛱蜃ψ?,也未起同情心,只是施施然扭過身子,挪開了視線:~真是個不害臊的女人哩,威逼利誘這一套,居然用在小孩身上~
別人不知道,它可是看清楚了,自家宿主性情怪異得很,又認真又沒心沒肺,可不是那種會給人承諾的人。
至于這少年家,自然是101找出來的。
它本以為蘇仙會去找王邱的債主,誰知她第一個盯上的卻是這王邱口中那個“街尾的窮小子”,還打發(fā)它過來跑腿認路,屬實過分。
要是這個任務完不成,它回去絕對要換個宿主!
絕對!
小貓貓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