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鴉看著眼前的女子,他認出了對方,陰陽家,東君焱妃。
可按照他前世的記憶,焱妃與燕丹的初次相遇應該是在秦國。
燕丹在秦國為質子,東君焱妃與燕丹接觸,而后愛上了他。
之后便為了燕丹拋棄了陰陽家東君的身份,與其回到了燕國,并且孕育了姬如千瀧,也就是高月。
若是按照上述來看,東君焱妃實在不該在此時此刻出現(xiàn)在韓國,和燕丹的身邊。
按時間來看,燕丹是在韓國被秦攻滅前夕入秦為質子,而后出逃,策劃荊軻刺秦。
可此刻,韓國雖然腐朽,但是秦國的鐵蹄還尚未踏來,燕丹也尚未與嬴政重逢,還沒有屈辱的成為質子。
那此刻焱妃從何而來?
緋煙看著面前這個白凈的黑色羽衣男,不得不說他的輕功確實不錯,不過距離巔峰還是有不少的差距。
所以他才會在面對自己時,被逐漸拉近距離,倘若不是她內力深厚,彌補了身法的不足,大概真的會給他跑掉。
不過他是誰?為什么會去探查燕丹?
此次燕丹前來韓國,本就是小心行事,按理說不會被太多人知曉,可此刻能派出如此身手的斥候,在韓國除了姬無夜也就是四公子韓宇了。
會是他們兩個人么?他們又為什么會盯上燕丹?
緋煙想到的只有這兩個人,至于會不會是某個人不自量力的,節(jié)外生枝自己跑過來的,那已經被她自動忽略了。
看著低頭不語的墨鴉,緋煙張口道,“你是誰,為什么會去監(jiān)視我們?”
墨鴉苦笑,看焱妃的樣子,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了,可他不愿意就這樣栽在她的手里!
不管是焱妃在這里料理了自己,還是把自己帶到燕丹和六指黑下的面前,結果都是一樣的,但他絕不甘心就這樣玩完了。
為今之計除了拼死一搏別無他法,正面硬剛全無勝算,那就只能試試運氣了!
但愿老天爺保佑,運氣好的話也許還能保全幾個胳膊和腿。
深吸一口氣,墨鴉暗自運轉內力,體內的能量逐漸匯聚在丹田,慢慢凝聚轉化成為烏黑色的火焰。極致壓縮的黑色火焰如同固體,看似平靜,卻蘊藏著毀滅的力量。
這是墨鴉搏命的手段,看運氣可不是開玩笑,運氣不好,墨鴉很可能就是個煙花……天女散花!
運氣好了,也得修養(yǎng)好久了。
墨鴉心中苦笑,劇情才剛開始,他就得告假修養(yǎng)了!
緋煙的視線逐漸下移,注視著墨鴉的丹田位置,她微微勾了勾唇角,面對這個男人稍后很可能會是破釜沉舟的一擊,緋煙并沒有覺得意外。
甚至她很好奇,這個男人究竟要做什么。
這樣想著,緋煙便暫時忽視了墨鴉的異動,反而執(zhí)著于自己的問題。
“你究竟是誰?”
焱妃的聲音清冷,墨鴉抬頭,看著面前堪稱絕色的女子,咧了咧嘴,“你的問題,并不合時宜……”
頓了頓,墨鴉看著焱妃頗為不解的問道,“你為什么不阻止我?”
緋煙淡淡的掃了一眼墨鴉的丹田,嘴角微動,卻又很快復原。
這一切墨鴉瞅在眼里,他低聲笑了笑,如果是在以前,他沒有獲得焰靈姬的能力,面對這樣的局面,身法速度難以使用,或許等死是唯一的路,可如今一切早就不同了呀。
墨鴉吶吶道,“你是不是太過自信了……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也許我該給你個教訓!”
緋煙皺眉,剛要說什么,下一刻,墨鴉卻直接引爆丹田,火焰洶涌而出,只是一瞬,墨鴉便徹底被火焰所吞噬。
爆炸轉瞬而至!
面對撲面而來的濃烈黑焰,緋煙來不及思考,內力運轉護住周身,可還是被爆炸的沖擊狠狠的推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身后的圍墻上。
一聲悶哼,緋煙撐住身體,眼中有著難掩的驚訝,她不得不承認,這一次是她托大了。
內力急速運轉,緋煙的體表瞬間包裹住金色的烈焰,而下一刻,黑色火焰徹底吞沒了她……
……
一條小巷中,墨鴉踉蹌而行,身后拖著一條深深的血跡,撐住一旁的石墻,墨鴉劇烈的喘息。
一陣劇烈的咳嗽后,他吐出一口鮮血。
擦了擦嘴,他笑了笑,算是劫后余生了。
他是幸運的,在那種恐怖的爆炸中,黑色烈焰早已不分敵我,他能保證一個完整的軀體,已經不易。
至于如今如同一個破布袋一般不住流血的身體,墨鴉覺得,如今只要命還在就好。
慢慢的向前走,墨鴉要支撐回到將軍府……
……
爆炸波及的小巷,早已成了一片廢墟。
緋煙呆呆的站立原地,低著頭,她的表情十分怪異,似乎在壓抑著某種強烈的情緒,以至于此刻已經喪失了表情管理。
她的眼神有著驚訝,以及不可置信。
張開手,緋煙的手心中是一片仍在燃燒的黑色火焰,而在這片火焰中,卻可以隱約地看到淡淡的金色,稍縱即逝。
緋煙揮手熄滅火焰,目光望向遠處,視線如同穿過無數(shù)的障礙物,鎖定了某人的身影。
猶豫了片刻,她身形一動,遠遠的跟上,剛才的爆炸似乎并沒有對她造成太大的傷害……
……
白鳳待在墨鴉的院子了,他在等待墨鴉回來,可是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墨鴉還是沒有消息。
白鳳輕輕皺眉,“以他的身手,應該跑的掉……燕丹和那個女人留不下他……”
“可我為什么這么慌呢?”
白鳳捏了捏眉心,這種慌張似乎不是來自擔心,而是來自心虛……
難以再保持平靜,白鳳飛身而起,翻過院墻,他要去找墨鴉。
白鳳一路趕來,周遭的建筑如光影般褪去,終于他趕到了距離城南不遠處的一條小巷子里。
這里明顯經歷過一場大戰(zhàn),周遭的建筑完全坍塌,地上……是新鮮的血液。
白鳳呆了呆,這是誰的血???
看著周遭如同廢墟一般的房屋,他張了張嘴,他很難想象這會是墨鴉與人戰(zhàn)斗時留下的。
“這家伙,這么強的么……”
“不好!”
白鳳飛身而起,強行壓下劇烈跳動的心,他皺眉沉思,“墨鴉如果受了傷,他會去哪?”
“……將軍府,他會盡力趕回將軍府!”
尋了個方向,白鳳拼命催動身法向著遠方趕去。
終于,在距離將軍府不遠處的一個偏僻的墻角處,找到了早已昏死過去的墨鴉。
白鳳看著血葫蘆一般的墨鴉心中升起一絲愧疚,沒有多想,他小心的扶起墨鴉,盡快的趕回了將軍府。
……
而就在白鳳扶著昏迷的墨鴉離開不久后,在一個陰影中,一道藍衣身影慢慢走了出來。
緋煙抿了抿唇,輕輕擦拭掉素手上沾染的血跡,又把一個裝著丹藥的小瓶子放回了袖口中,最后望著遠處的將軍府看了看,便轉身離開了這里。
……
墨鴉悠悠醒轉,全身是麻木般的疼痛,微微動了動身體,隨之而來的卻是全身碎裂的體驗。
倒抽一口涼氣,墨鴉一陣頭暈目眩。
“不要亂動,你傷的不輕!”
墨鴉移動眼球看了過去,白鳳站在門口,似乎在望著院子里的那可大樹,就是不瞅自己。
墨鴉張了張嘴,嘶啞的問道,“我是怎么回來的?”
白鳳瞇了瞇眼,視線不動,用后腦勺回道,“我在將軍府門口把你撿回來的……”
墨鴉了然,嘆了口氣,“我又欠了你一個人情了?!?p> 白鳳沒有說話,忽然他轉過頭,看著墨鴉被裹得如同粽子的模樣,垂下眼眸,低聲說道,“抱歉,我沒有匯報給你詳細的情報,害得你……”
墨鴉強行動了動脖子,扭頭看向白鳳,制止了他說下去的話語,“這是我一直以來的行事風格,與他人無關……?!?p> “你如果真的覺得我比較可憐……勞駕,能不能幫我倒點水,你的上級首領現(xiàn)在已經快渴死了?!?p> 白鳳靜靜的看著微笑的墨鴉,起身走到案幾處……
……
自新鄭城走出的餉金押送隊伍已經遠離了都城。
自下午開始,本是艷陽高照的天空突然聚集了大片的烏云,僅僅一個時辰,新鄭的天空便已如同墨染一般,猶如黑夜。
看著暴雨即將來襲的新鄭,餉金押運的隊伍本是有意推后出城的時間,但是邊關缺餉的不安情緒,卻被傳回了王宮。
韓王安即刻下令,命安平君與龍泉君立馬出城,押送餉金趕赴邊關,平息不安。
自出城已過了許久,空氣沉悶燥熱,安平君和龍泉君騎在馬上,偶爾視線對視一下,卻又瞬間挪開。
終于,一陣悶雷響起,雨下了起來,從細如絲線,轉瞬連成雨幕,橫亙與天地之間!
龍泉君面對暴雨襲身,沒有任何遮擋的意思,他瞇了瞇眼,傳令道,“軍情緊急!我們冒雨趕路,小心前進,謹防賊人!”
“諾!”
……
在距離押運隊伍不遠處的一座怪石嶙峋的山坡上,白鳳靜靜的站立在一個紅色羽衣男的身后。
男人本是個硬挺的男子,可那一雙微翹的鳳眼千嬌百媚,宛若兩朵盛開的血玫,一身金絲閃耀奪目,猛然看去倒以為是個穿著華貴的妖嬈女子。
“墨鴉大人……他可還好?”,紅鸮的聲音淡淡,聽不出情緒。
白鳳看了他一眼,“首領并無大礙,有勞大人掛心了。”
紅鸮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卻閃過一絲寒芒,“我有多久沒看到墨鴉大人受傷了,這次竟然傷的連任務也沒辦法做……不過,這簡單的鬼兵,我們也可以呀……”
下一刻,紅鸮身形一躍,俯沖而下,白鳳低頭看了看,緊隨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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