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寒蟬,別名“斷情”
夜梓染見夜梓晚不肯多說,便也沒再多問什么。兄妹幾人跟隨夜凌云一同進(jìn)了慕容府邸。
慕容家族一直以來在啟蘭境都是帝王家族的存在,因此在慕容家,從來不存在迎客一說。
夜凌云一行人在小斯的帶領(lǐng)下,闖過了幾十個(gè)回廊才到了今日宴席的正廳。
正廳中,已然坐滿了賓客,夜凌云交代了夜梓珩兄妹幾人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便直徑向慕容家主所在的院落走去。
夜梓晚有些無聊的看著滿座的賓客,跟夜梓珩說了一句出去透透氣便帶著夜恒出了正廳。
一路上,夜恒都保持沉默,也沒有開口詢問司空嫣的事情。
“慕容寒微,你到底想做什么?”
“大哥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想做什么?”
“慕容寒微,你不要在這給我裝傻,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什么!”
很少來慕容家族的夜梓晚,迷迷糊糊之間帶著夜恒走到了一個(gè)很是雅致的院落外。
院落中,隱約聽得到有人在爭吵著什么。
許是院落中的人發(fā)現(xiàn)有人靠近,院中原本正在爭吵的兩人突然停止了說話。
夜梓晚頓了頓,剛想帶著夜恒離開,兩個(gè)身影便同時(shí)出現(xiàn)在了他們面前。
“小晚?你怎么......”
見到夜梓晚的慕容寒玨剛想問夜梓晚為什么在這時(shí),猛地看到跟著夜梓晚身后的夜恒,硬生生將后半句話噎了回去。
見到夜梓晚的一瞬間,慕容寒微的眸光微不可察的的一閃。
夜梓晚看向慕容寒微,只覺得心中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玨表哥,寒微表哥!”
夜梓晚象征性的對著慕容寒玨與慕容寒微打了聲招呼,慕容寒微沒有任何回應(yīng),而慕容寒玨則是因?yàn)橐姷揭购阋粫r(shí)有些失神,因此也沒有給夜梓晚回應(yīng)。
“玨表哥?”
見慕容寒玨一直看著夜恒卻不說話,夜梓晚又喚了慕容寒玨一聲。
“小晚抱歉,我......”
“晚兒,我們走吧!”
慕容寒玨抱歉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被夜恒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打斷了。
晚兒?
夜恒的一句晚兒讓夜梓晚頭皮一麻,然后夜恒便迎來了夜梓晚的兩眼疑惑。
從夜梓晚救下夜恒到現(xiàn)在,夜恒開口的次數(shù),夜梓晚用一只手都可以數(shù)過來,在夜梓晚的意識里,她與夜恒只不過能勉強(qiáng)算是認(rèn)識,還不至于到能如此親切稱呼對方的地步。
慕容寒玨看著夜恒明顯一副不想與他相認(rèn)的模樣,心中一時(shí)不知道是何種滋味。
“哥......”
就在這時(shí),北辰殤的聲音突然響起。
聽到北辰殤的聲音,夜恒的拳頭不知覺的緊緊握了握,整個(gè)人的身體都有些僵住了。
夜梓晚有些頭疼的在自己腦門上拍了一下:她干嘛沒事非得帶著夜恒在慕容家四處亂走啊?啊??!
“這位公子想必是認(rèn)錯人了,我不是你哥......”
“晚兒我們回去吧!”
夜恒眼神躲閃的拉起夜梓晚便走,全然沒有注意到某人在看到他拉夜梓晚時(shí)眼中劃過的那一抹殺意。
“七哥,六哥他......”
北辰灝看著夜恒與夜梓晚離開的背影,想要詢問北辰殤些什么,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沒事,哥他......可能需要一些時(shí)間......”
北辰殤面具下的臉上滿是愁容。
他派去北辰國查探情況的人如今還沒有回來,所以他也不清楚北辰國在短短的一個(gè)月時(shí)間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想到北辰國的事,北辰殤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慕容寒微。
只見慕容寒微依舊一副面無表情的冰冷模樣,看不出任何異樣,在夜梓晚與夜恒離開后,慕容寒微也走了。
“玨,這是灝兒昨天從鳳氏家族落腳的地方找到的玄銀蠱解藥,我們先去找嫣兒吧!”
北辰殤將一個(gè)預(yù)制的盒子遞給慕容寒玨,慕容寒玨伸手接過,但眼神卻有些渾濁,似乎是在思索著什么。
“七哥,我去找六哥!”
見北辰殤與慕容寒玨有事要去做,北辰灝找了個(gè)借口便走了。
北辰殤沒有阻止北辰灝,囑咐了北辰灝小心些別被慕容家族的長老看到后,便與慕容寒玨一同往司空嫣所在的院落走去。
慕容府邸含香園
“冰兒,這個(gè)你拿著!”
房間中,沐水雅將一個(gè)白玉盒子遞到鳳冰兒手中。
今日的鳳冰兒因?yàn)橹皇嵌ㄓH,所以打扮得并沒有特別出彩,只是妝容比平時(shí)要莊重一些。
“這是什么?”
鳳冰兒接過沐水雅遞過來的玉盒,眼中有些好奇。
“你打開看看便知道了......”
沐水雅的笑容很是溫和,只不過如果是熟悉她的人,便一定能察覺出她眼底的那一抹冰冷。
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只小小的透明狀的蟬。
“母親這是寒蟬?”
寒蟬,別名“斷情”。
鳳冰兒不解的看向沐水雅,他們今天是要刺殺慕容潔洋沒錯,可為何要用啟蘭境有名從五毒之一的斷情呢?
沐水雅點(diǎn)頭:“是寒蟬!”
“母親想要女兒對慕容家主用寒蟬?”
鳳冰兒的眉頭緊皺,原本對慕容家主的刺殺只是假刺殺,找到鳳憂媣的下落才是主要目的,若是用了寒蟬,那將會是怎樣一個(gè)局面?
鳳冰兒有些不敢想,只覺告訴她,她不能這么做!
玨哥哥......
不知怎地,玨哥哥三個(gè)字突然浮現(xiàn)在了鳳冰兒的腦海中,任憑她怎么驅(qū)趕,這三個(gè)字都依舊死死的如同烙印在腦子里一般揮之不去。
“夜梓晚,你站住!”
回廊上,好不容易找到回宴會廳路的夜梓晚被慕容寒曦給攔住了。
夜梓晚抬眼看了看慕容寒曦,淡淡道:“有事?”
慕容寒曦?fù)P起下巴道:“夜梓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不就是想接著我二哥的定親宴,多多接近我大哥,想做我大嫂嗎?”
“我告訴你夜梓晚,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慕容寒曦的話語連珠炮一般的往外蹦,夜梓晚無力的給了慕容寒曦的一個(gè)白眼,然后理都不理慕容寒曦便走了。
“夜?你怎么在這?”
后知后覺注意到夜恒的慕容寒曦,此刻也顧不上找夜梓晚麻煩了,而是一臉疑惑的看著夜恒。
“你認(rèn)錯人了!”
夜恒冷冷吐出一句便跟上快要進(jìn)入下一個(gè)回廊的夜梓晚而去,留下又氣又怒卻不知道該如何發(fā)泄的慕容寒曦風(fēng)中凌亂。
慕容寒微與鳳冰兒的訂婚宴并沒有因?yàn)橐馔獾牟迩袛?,傍晚時(shí)分,隨著最后一縷夕陽落下,整個(gè)啟蘭城都陷入了狂歡之中。
“玨,你真的想好了,不將這解藥給嫣兒?”
夜色下,北辰殤看著低頭沉思的慕容寒玨一時(shí)不知道該如何勸解。
當(dāng)下的情況,似乎嫣兒不記得以前的事要好些,不然以嫣兒的性子,一旦知道了哥哥的事情,恐怕心魔便很難再次被控制了。
“不,解藥自然是要給嫣兒的,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shí)候......”
從慕容寒微成為慕容家族二公子的那天起,明面上慕容寒玨遠(yuǎn)遠(yuǎn)勝出慕容寒微一籌,可是慕容寒玨卻清楚知道自己這位義弟究竟是怎樣的一個(gè)存在。
北辰夜的事情,恐怕也是慕容寒微一手促成的......
“六哥!”
慕容府外,參加完定親宴準(zhǔn)備回別院的夜梓晚與夜恒被突然出現(xiàn)的北辰灝擋住了去路。
其實(shí)這一整天北辰灝都一直跟在夜恒與夜梓晚身后,夜梓晚也都知道,只不過她沒有說破。
如今的夜恒武功全失,自是沒有察覺到跟了他們一天的小尾巴,于是,當(dāng)北辰灝終于鼓足勇氣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時(shí),夜恒的臉上泛起淡淡不悅。
“晚姐姐,我可以跟我六哥單獨(dú)聊聊嗎?”
見夜恒不搭理自己,北辰灝也不生氣,向夜梓晚詢問后,便又繼續(xù)看向夜恒。
夜梓晚探了探手向一旁走去,然夜恒似乎并不想與北辰灝多說,見夜梓晚走了,便直接丟下北辰灝跟在夜梓晚身后走了。
北辰灝看著夜恒離開的背影,臉上的失落之色顯而易見。
雖然北辰殤一直以來對北辰灝都很好,但是在北辰灝心里,卻始終更在意北辰夜對他的態(tài)度,到如今幾乎可以說已經(jīng)算得上是一種執(zhí)念了。
“其實(shí)他也沒做錯什么,你就不能對他好點(diǎn)?”
回去的路上,夜梓晚忍不住開了口。
北辰灝的事情她多少聽那個(gè)人說過,因此她并不贊同北辰夜對北辰灝的做法。
“不能!”
夜恒的話說得格外的干凈利落,夜梓晚無語了。
與夜恒相處的這幾天,這是夜恒說話最干脆的一次,但也是最讓夜梓晚想揍他的一次。
夜梓晚氣鼓鼓的快步向前走去,打算短期內(nèi)她還是不要和夜恒說話的好。
夜恒依舊默不作聲的跟在夜梓晚身后,仿佛一個(gè)守護(hù)者一般,只不過是一個(gè)武功全失的守護(hù)者。
司空嫣的失憶,讓夜恒的心里好受了很多,因?yàn)橹灰挥浀?,那么司空嫣便能過得很好,而不像他......
那些骯臟的記憶始終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夜恒曾幾度想過或許一死可以一了百了,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活下來,因?yàn)樗獜?fù)仇!
夜恒不經(jīng)意間釋放出來的殺意讓夜梓晚一愣,只不過轉(zhuǎn)瞬夜梓晚便當(dāng)做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的繼續(xù)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