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帶了果醬,是甜的,你可以一起吃?!币娮约翰唤o他撕他就沒繼續(xù)吃了,溫嫵教他,“來,就像這樣涂上去?!?p> 她把抹好果醬的面包給他看,男孩以為她是要喂自己,低下頭就慢條斯理地去咬,溫嫵笑了,干脆就遞給他,自己再重新抹了一片。
她很想要和他通過語言交流,溫嫵輕嘆口氣,問:“你是不會說話嗎,還是不想說話?”
男孩搖了搖頭,不懂她想表達什么。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記不記得自己從哪里來到這里,你還記得起來嗎?”
男孩這次把頭搖晃得更加厲害,露出疼痛的顏色,暗示溫嫵他一想就腦子疼。
不變的回應,眼神如同初生的小鹿一般無助且清澈,溫嫵憐惜地去碰他的臉,想要幫幫他。
“如果你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的話就點點頭好嗎?”靈光一現(xiàn)她說道。
這下男孩聽懂了,低下頭顱。
“那我不知道怎么叫你,暫時就給你取個名字,嗯……叫所羅門,所羅門好不好?”并沒有絞盡腦汁地去想,這個名字自然而然地就出現(xiàn)在了她的第一選擇,好像他就應該屬于這個名字,“你喜歡嗎?”
男孩沒有馬上回答。
許久,他指著自己開始發(fā)音:“所羅門……”然后重復,說道,“我的名字……”
“對的,就是這樣,你能說話真是太好了。我的名字是溫嫵,你也可以簡單一點叫我嫵,這樣比較容易?!睖貗炒藭r的心情簡直比布蘭登會說話的時候還要開心。
“嫵……嫵……”
知道了她的名字,所羅門就不再念他的名字了,一個勁地喊她,像在訓練一樣。
溫嫵也不耐其煩地回應著。
因為鎮(zhèn)里人排外的緣故,她首先就去除掉了把所羅門帶回舅母家的想法,暫時安頓在這里也好,他可以先慢慢地適應著和人交流。她很同情他的遭遇,換做自己的話,如果沒有舅母一家,她現(xiàn)在也會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所羅門昨天留在這里,他說他就睡在地板上,溫嫵打量著這里的構造,決定兩個人好好勘探一下。
樓上還有幾層,房間地板都生了灰塵,還結了蜘蛛網(wǎng),有股淡淡的霉味。心里害怕,溫嫵不敢再一一檢查,隨即和所羅門返回一樓,打算把這里的衛(wèi)生打掃干凈可以住人就好。
費了不少時間,兩個人弄得灰頭土臉,好在終于是讓這里煥然一新,該擦拭的地方都已擦拭干凈,剩下的就只需進行簡單添置。
溫嫵把帶來的食物放在了廚房柜子里,讓所羅門餓了就拿出來吃,還有平時的大門也都要學會關上,不然不安全。
通過外貌描述,溫嫵問他有沒有見過杰西,對方很茫然,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么人。得知這個結果,溫嫵的希望又少了一份。
好在天氣不算冷,過些日子還會熱起來,不蓋被子也沒有問題,今晚他終于可以躺在床上面睡個好覺了。
“外面的水井里有水,記得打進來燒熱了洗洗,希望我下次看見你你不會是臟兮兮的了好嗎?”溫嫵去擦他臉上的污跡,盡管自己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所羅門知道她又要走了,一把抱住她不肯撒手。
雖然很高興所羅門對她親近起來,但是溫嫵還是要快點回去,目前得瞞著家里才行。她也非常理解他的行為,都是出于內心的孤單與不舍,畢竟他現(xiàn)在只認識自己,所以她更有義務去守護好獨獨依賴她的所羅門。
兩人分開后溫嫵一路向家趕回,雖然繞了幾圈,不過憑借自己強迫記住的大致方向她仍然走出了森林,并且在舅母從農場回來之前到達了家中,只是沒躲過安東尼。
“我去圖書室看書了,一個人在家無聊?!辈坏靡讶銎鹆酥e,溫嫵有些心虛,轉而問道,“杰西那邊怎樣了?”
安東尼并沒有起疑,神情憂慮道:“沒找到人。她的母親在家據(jù)說哭得暈了過去,傷心欲絕,大家都在幫忙,吉姆他也非常自責。在沒弄清楚她為什么失蹤之前,溫嫵,你答應我,不要為了找人而讓自己去冒險好嗎?”
面對安東尼真切地懇求,溫嫵于心不忍甚至都不想對他說謊了,可顧慮之下,還是選擇了不說,表面答應了他的要求。
舅父本來同在尋找的隊伍當中,可農場無論什么時節(jié)都不能松懈管理與勞作,他便只能回歸于有條不紊的日常。至于安東尼,他不想他因為參與進這些事情而過于勞心勞力。
晚霞欲來。
估摸著時間,舅父要回來了,溫嫵想要幫忙做好晚餐,安東尼直接把她推上了樓:“安心看書或者做些別的事情,好了我會叫你的。”
在她心里,安東尼是自己沒有直接血緣卻最親的親人,是對自己好得不能再好的哥哥,溫嫵很感激和感謝他這么照顧自己。
再過不久就是開學的日子,他們要一起遠離這里去往奧利弗加參加考試,迎接在那里充滿未知的新生活。
她很期待,同時也有點恐懼新的環(huán)境。
安東尼的廚藝很好,常常讓溫嫵自愧不如,晚餐是他做的奶油蘑菇意面,不甜不膩又勁道,第一次給大家做來吃就收獲了一致贊賞。
布蘭登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可她看見母親笑了,也就跟著笑起來,抓著木車咧嘴笑得直拍手,口水順著淌下來,舅母拿手巾看似著急地給她擦著,卻是開心的,她為有這么幾個孩子而感到普通的幸福。
餐桌上,安東尼光顧著看溫嫵是如何吃東西的,觀察她的微表情,合不合她的口味,她渴了就適時地遞過來果汁,自己再低頭大口吞咽的時候,都是涼的了。
他的母親不動聲色地注意著這些,會心一笑。
一縷碎發(fā)從溫嫵束起來的頭發(fā)當中遺漏出來,安東尼替她體貼地別到耳后,故作自然。溫嫵也沒注意到,正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吞咽食物,絲毫沒多心留意發(fā)現(xiàn)此情此景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