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行蹤低調(diào),鬼鬼祟祟地來到了酒館。
大概是阿妮塔也沒料到他們會選擇再次回到他們逃走的地方,所以這里看守的士兵甚至沒有大街上多。
他們從后門進入。
店主似乎是受了一場驚嚇,正在自己的房間內(nèi)假寐,還不時冒冷汗。
唐納德往他的嘴里強硬灌了一瓶藥水,接著幾人不由分說地把他拽起來綁在了靠椅上。
嘴里塞了一團布料,店主“嗚嗚咽咽”地搖頭晃腦,身體完全動彈不了。
“老頭!我以為你有多好心,最多只是貪財一點罷了,沒想到你是在背地里算計我們,故意把我們帶進圈套里!”
“像你這么貪生怕死的人,既然敢?guī)土_德里格斯害了我們的同伴,又在阿妮塔那個女人面前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我們本該殺了你除之而后快,但我們改變主意,決定給你最后一個機會——告訴我們?nèi)绾纬龀?,不然……?p> 店主使勁努嘴,似乎是想要說話。
唐納德扯下了他的布團。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求求你們放過我,要不是我讓你們進店,你們可早就死在街上了?!闭f到后面,老頭根本不敢看他們,心虛地低下頭。
“你敢說你不是居心不良嗎?!”唐納德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上揚著眉毛質問他,接著干脆又堵住了他的嘴,“別廢話了,你只需要點頭或者不點頭來告訴我們你是否愿意說出真正的城門在哪?!?p> “你的時間不多了?!碧萍{德別過頭。
聞之,店主瞪大了眼珠。
“我們給你喂的東西叫‘泡泡水’,這種藥水的濃度很高,一般都需要經(jīng)過稀釋,但你知道要用什么來勾兌它嗎?”尤朵拉和他面對面說話,巧舌如簧,“得用人身體里的血?!?p> “等藥水完全溶解后,它就會變成一種可以浸泡你全身器官的溶液,越泡越大,越泡越爛,直至你的臟器完全不能運行,讓人在短時間以內(nèi)痛苦死去,不能及時喝下解藥多半沒救了,對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感到很不舒服了吧?是不是有點酸酸脹脹的感覺?這才沒錯?!?p> 店主抖成篩子,都不敢動了,褲腿上暈染著濕了一片。
這種藥倒是對她的胃口,艾德文娜倚在屋柱上,表情雖然漫不經(jīng)心,可卻聽得極為舒適,不禁觀察起了店主的反應想要看看效果如何。
溫嫵神色有些惶遽,小手私下暗暗拉了拉尤朵拉,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
等他不尿了,唐納德放下好整以暇環(huán)抱著的雙手,走過去扯出布團扔到一邊。
“我說……”
“我說……”老頭都快哭了。
“你們沿著主街道一直走,進入拱門會看到一口水井,跳下去就是通往外面的路了。”
印象里的確是有這么一處地方,唐納德想了下,繼續(xù)問道:“你們這里上午時間不會有人巡查吧?”
“……應該不會?!崩项^怯弱地抬頭瞅了他一眼。
“你的房間安全嗎?”
“安全,你們?!蹦銈冞€想干什么。
砰——
格林手里不知何時拿了一根粗木棍,對準店主的腦袋一棒子敲了下去,對方直接連人帶椅倒在了地上,他且看了看唐納德,一副認為自己做得十分正確的樣子。
唐納德嘴抿成一條線,瞪了眼格林,蹲下身去把人翻過來,幸好沒砸出血,只是暈死了還不至于沒命,便起身跟他說道,“以后不要貿(mào)然行事,我本來還有話想問,算了,我們直接弄暈他在這里湊合一晚也可以。”
格林摸摸頭,有些憨厚:“我不知道,不過你們不是已經(jīng)給他喂了毒藥了嗎?”
唐納德瞥了一眼尤朵拉。
撤掉適才盛氣凌人模樣的尤朵拉面部瞬間放松下來,她拍拍胸脯感嘆道,“剛剛我都緊張死了,壞人的確不好當。我們給他喂的不是真的'泡泡水',就是一小瓶普通的凝神鎮(zhèn)氣藥劑,看他一直在出汗。沒想到還是白用了,膽子這么小。”尤朵拉捂了捂鼻子。
“哦……”格林道。
溫嫵的臉頰上有一層薄薄的濕潤的紅,她不好意思道,“我還以為是真的……”
尤朵拉疲憊地圈住溫嫵的手臂,瞅著地上的人小聲嘟囔:“我們和他們可不一樣?!?p> 所羅門始終以一個近似局外人的身份默默跟著他們行動,很少摻和進來他們的事情,除非唐納德需要他做什么他才會去做。
此外,他在乎的就只有溫嫵一個人的一舉一動。
他站在溫嫵左邊大概有半個手臂的距離,眼睜睜地看見尤朵拉又纏上了她,不禁不悅地皺了一下眉頭,把手搭在了她的腰部。
溫嫵渾然不覺,完全沉浸于思索后面的行動,不知身邊人的變化。
所羅門的手移動了兩寸,又站近了一些。
他們打算明天一早出發(fā)。
入了夜。
怕瘋了的安東尼亂跑,他們把他捆在床上,但又不至于太緊地勒住他,格林坐在床的另一邊靠著床柱休息。
所羅門坐在角落的凳子上。
艾德文娜在一張?zhí)梢紊纤檬种傅肿√栄?,似乎隨時都會醒來。
唐納德鋪了一床被子在地上躺著睡。
溫嫵和尤朵拉就坐在桌邊面對面趴著休息。
“??!啊……”
安東尼搖著頭大叫,吵醒了眾人。
雖然門外的動靜更大,可聽到驚叫聲離自己特別近時,唐納德第一時間就快速掏出了耳朵里的棉花,坐了起來。
“安東尼,安東尼!”唐納德來到他身邊,拍了拍他,問格林道,“他怎么了?!?p> 格林困倦地扯出棉花,揉揉眼,直視安東尼:“我不清楚?!?p> 安東尼搖頭晃腦地直哆嗦,一副渾然被嚇得不輕的樣子,從他不清醒以來首次開口說話道:“不要,不要……”
唐納德有預感他可能是陷入了回憶,此刻固然情緒過于激動了,可……可他現(xiàn)在有可能這種狀態(tài)下才是神志正常的,說不定他能說出來當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唐納德努力扶住他的肩膀,強迫他抬頭迫切道:“安東尼,你不要怕,你當前跟我們所有人都在一起,你沒事的,你告訴我,你昨晚出了什么事情,是誰害了你們?”
溫嫵站在一邊,想去碰碰他,又擔心人會發(fā)狂起來,只能焦急等待著看他會不會開口說話。
“唐納德,我……”
安東尼似乎有一剎那是清醒的,他眼神空洞地主動抬頭望向了唐納德,隨之沒有說完一句完整的話,就嘴唇失了全部血色地昏了過去,像是沒有體力支撐他。
“安東尼!!”唐納德叫。
人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了,感覺自己做了無用功,唐納德揉揉眉心,把安東尼在床上放平后,委頓地跟大家說道:“都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