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胡安康的生死
“娘~”李老大輕聲喚道,眼神示意懷里的紅梅已經(jīng)安睡。
“紅梅睡著了,叫下人抱她回房睡吧?!焙蛉溯p聲道。
沈慕蘭出聲道:“等一下,我們剛才說的,都是口頭說定,還是擬份草書為好?!鄙頌槎皇兰o(jì)法律下成長的人,對口頭交易十分的不信任,甚至是害怕,還是留下證據(jù)為好,畢竟這不是件小事。
胡老爺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沒想到一個鄉(xiāng)下老嫗居然還有這么嚴(yán)謹(jǐn)?shù)男乃肌?p> “不必了,我胡發(fā)財一言九鼎,答應(yīng)的事情,從沒有反悔過,你且放寬心?!?p> 這人居然叫胡發(fā)財?那他的兒子是不是叫胡白板???
見胡發(fā)財不愿,沈慕蘭雖然心有不甘,還是沒有再說。
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自己只是個小蚯蚓,如果惹得胡發(fā)財不高興了,那可真夠麻煩的。
“來人吶,將少奶奶帶回房間安置?!焙l(fā)財對身邊的丫鬟吩咐道。
小丫鬟聽了,走到李老大面前,伸手要接:“給我吧?!?p> 李老大抱著紅梅的手緊了又緊,不舍得放手,丫鬟的手尷尬的懸在半空中。
“老大,沒事的?!鄙蚰教m出言勸道。
聽了老母親的話,李老大這才緩緩的把紅梅交給丫鬟,目送女兒遠(yuǎn)去。
“大娘,你們從哪里來,在哪家客棧安置?”胡發(fā)財問,心里知道,紅梅是成大娘昨天傍晚時分送到的,這些人今天下午就到了,想來是一發(fā)現(xiàn)孩子不見就馬不停蹄的開始找了,可能還沒有找到住的地方。
“我們是崔縣游尾鎮(zhèn)的,剛剛趕到通州,騾子還在門口栓著呢,還沒來得及找落腳的地方?!鄙蚰教m如實說道。
“既如此,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住在家里吧,也方便照看紅梅。”胡發(fā)財?shù)馈?p> 沈慕蘭心動了,對胡發(fā)財也改變了一些看法,住在胡府,雖然說厚臉皮了些,可是省事,省錢,時時刻刻都能看見紅梅,也不需要擔(dān)心會出什么意外了,而且自己手上只有點散碎銀子了,俗話說窮家富路,這點錢可不夠他們五個人造的。
“那就再好不過了?!鄙蚰教m厚著臉皮道。
胡發(fā)財此時沒有心情和任何人客套,他的獨子正危在旦夕,吩咐了管家安置幾人,就帶著自己的夫人走了。
管家給幾個人一人安排一間房,卻被沈慕蘭拒絕了:“一人一間太浪費了,三間就行了,讓他們兩個人一間就行?!?p> 管家摸著圓滾滾的肚子,不屑的看了一眼他們,道:“你們老遠(yuǎn)的從鄉(xiāng)下過來,可能一輩子都沒住過這么好的房子,還不要錢,好好珍惜吧。反正客房都在這里了,你們想住幾間就住幾間,我管不著,我可警告你們,沒事別瞎溜達(dá),磕著碰著什么,你們賠不起。到飯點會有人給你們送飯的,別出去瞎跑?!?p> 管家雖然語氣不善,卻沒有人反駁,李老大四人因為自己是農(nóng)民,沒見過什么市面,所以自卑,就覺得低人一等。
沈慕蘭則是不想和這種狗眼看人低的人計較,更何況人家也沒有義務(wù)把自己奉為座上賓,自己也沒那個資格。
“多謝朱管家,麻煩你了,這是一點小小心意,還請笑納。”沈慕蘭從懷里摸出一個最大的銀子,正正好好一兩銀子,遞給朱管家作為收買錢。
朱管家瞥了一眼,沒有接,明顯是嫌少看不上,道:“你們種地也不容易,留著自己花吧,我先走了,最后再說一次,小少爺身體不好,你們千萬別找事。”
“好的好的。”沈慕蘭答應(yīng)著,心情愉悅的把銀子揣回懷里,看不上才好呢,自己留著花,能買不少糧食吃呢。
朱管家背著手,一晃一晃的走了。
“呸,狗眼看人低!”李老四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沈慕蘭嫌惡的別開眼,隨地吐痰實在是太惡心了。
“就是,不就是一個管家嗎,再有錢也是奴籍!士農(nóng)工商,他都排不上!狗仗人勢!”李老三也跟著附和。
沈慕蘭抿抿嘴,幽幽的開口:“那剛才你們怎么不當(dāng)著他的面說?”
那能說嗎?肯定不能啊,這種話只能在背地里說說,萬一叫朱管家知道了,受苦的還是自己,誰讓這是在人家的地盤。
“要不是為了紅梅,我早就說了?!崩罾先煊驳?,語氣軟和了下來。
“好了,娘你先進(jìn)去休息把,我和他們?nèi)吭蹅兊尿呑樱眯欣??!崩罾洗蟮馈?p> 在李家,除了沈慕蘭,排第二的就是李老大了,幾個兄弟從小是他帶大的,都很聽話。
李老二因為沒有兒子,總被人戳脊梁骨,漸漸的就不愛說話了,存在感也越來越低。李老三是個鬼靈精,自從娶了強(qiáng)勢的孫氏后,軟弱的性格就更加軟弱了,李老四年齡最小,雖然有時候比較倔,但還是很懂事的。
李老大四人走后,沈慕蘭就好奇的逛了起來,來一趟古代,咋說也得看看古代庭院的風(fēng)光。
這一夜,所有人都無比的緊張,這事關(guān)胡家的香火,和紅梅以后的人生走向。
據(jù)說胡家小少爺胡安康,今天被灌下了一副猛藥,倘若熬過了今晚,就沒有性命之憂了,但也有可能熬不過,這也是為什么昨天人剛送到,今天就要沖喜。
院子里的樂聲依舊不斷,已經(jīng)吹了一個白天,夜晚也不得停歇,聽灑掃的婆子們說,請了三個嗩吶班子,輪換著吹呢。
夜半三更,胡府里一大半的人都還沒睡,很大可能是太吵了,睡不著,還有一些人是擔(dān)心的睡不著。
熬著熬著,也就睡了過去。
胡安康房中,胡發(fā)財以及他的夫人早早的來到了兒子面前。
床上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臉色蒼白,呼吸緩慢,一雙眼睛緊緊閉著,白凈的小臉上五官分明,長得好看極了。
床邊,一個年歲看起來五十多的山羊胡大夫,正在給胡安康把脈。
床頭,胡氏夫婦焦急的等待著,胡夫人更是一臉的憔悴,無力的半靠在胡發(fā)財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