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良半晚上都興奮的睡不著,他看著眼前的這個小不點(diǎn),覺得這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知識范圍,一切總顯得那么驚奇。
不過,他一個肉身的存在如何才能觸碰到這個小不點(diǎn)。
葉子良喃喃道:“師父,你也走的太快了吧,我現(xiàn)在腦子還是一片空白?!?p> 若是扶桑子聽到這話怕是要被氣瘋了,他已經(jīng)舍棄了兩天的茍活,強(qiáng)行為自己這個弟子凝聚一道分魂,還要被責(zé)備,這還有天理嗎?
其實(shí)這也是扶桑子設(shè)下的第一道考驗(yàn),若是葉子良推不開這道門,這道分魂就當(dāng)個念想,修行者的世界他難以適應(yīng)。
對扶桑子而言,葉子良天賦最高,他對葉子良的期望也最多,所以,他要么會驚艷所有人,要么還是去老老實(shí)實(shí)的當(dāng)個普通人。
葉子良瞥見靜靜的躺在桌子上的銀色人偶,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道:
“我記得師父當(dāng)初就是一道魂影進(jìn)傀儡的,我應(yīng)該也可以的吧?”
葉子良四處張望了一下,好像沒有誰可以給自己答案,他只好用出自己的老辦法。
葉子良從懷中掏出一枚銅錢,自語道:
“正面我就進(jìn)去,反面我就再想想,豎著,豎著我就再來一次。”
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該就是正面朝上。
葉子良為了保證結(jié)果,取出的是自己特制的一枚銅板,兩面都是,正面。
遇事不決,可問銅錢,財(cái)可通神,既然是神的意思,葉子良就勉為其難答應(yīng)了。
他轉(zhuǎn)動輪椅,來到桌邊,一手拿著那小人偶,而后閉上眼睛。
忽然間,葉子良就感覺好像換了個身體,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小短手,自己的意識已經(jīng)來到了小不點(diǎn)體內(nèi),睜眼望去,‘葉子良’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小不點(diǎn)慢慢飄到銀色傀儡上,而后沒入其中。
葉子良感覺自己的意識好像處于黑暗中一樣,不多時,‘葉子良’手上的傀儡動了動,腦袋,四肢,然后輕輕的從‘葉子良’懷中跳到桌子上。
剛開始時四肢著地,爬了一會兒,慢慢的直起了身子,雙手平舉,邁動傀儡的兩條小腿,在桌子上走來走去,玩得不亦樂乎。
過了足足一個時辰,天快亮了,葉子良心神一動,意識從傀儡中出來,進(jìn)入了自己的身體,剛才那種通暢的感覺消失不見,小腿之下全無知覺。
葉子良笑著流淚,誰也不懂,一個從小坐在輪椅上的人,對能夠雙腿走動有多么渴望。
半晌,葉子良平復(fù)了心態(tài),微微用力敲打了自己的周身,也許是是靠傀儡活動的久了,身子有些麻了。
一切過后,葉子良挑了挑油燈,從桌子一角拿出了一個小箱子,里面堆滿了紙張,上面全是葉子良大事歷。
比如柔水國天玄帝七年,即葉子良十三歲的時候,第一次去池春閣,看到白花花一片,后來被暴揍了一頓,這也是子良平生第一次挨打;
天佑帝元年,池春閣小姑娘白艷艷長的真好看,我以后一定要娶她,只是后來年歲漸長,某一日,他就在上面劃了一個大黑叉,下面小筆寫道:葉子良啊葉子良,你真是天下第一大傻叉。
.......
今天又將是一個嶄新的開始,上面寫道:
玄水國天佑帝四年,我,葉子良終于依靠分魂術(shù)站起來了,這是我今生最快樂的時刻,以后我要苦練分魂術(shù),制造子良壹號,子良貳號,以至子良xx號,一個給我葉子良捶背,一個捏腿,一個倒茶,一群跳舞.....
天蒙蒙亮,葉子良的房間里傳來一陣神經(jīng)質(zhì)般的大笑。
折騰了一晚上,葉子良還是感覺不到困意,反而越來越精神。
睡了一小會,葉子良穿戴整齊,懷中抱著那具小人偶。
許言誠見了,詫異道:“你那具大的呢?”
“飛了,上天去了!”
葉子良微微抬頭,眼眶濕潤。
許言誠當(dāng)然不會信他這鬼話,繼而問道:
“你這具小的是怎么回事?”
葉子良眨眨眼,真摯道:“天上掉的?!?p> 許言誠不聽他這鬼話,告誡道:
“不過,你這人偶周身銀色,小心被人偷走?!?p> 葉子良忽然覺得自己這小弟還是有點(diǎn)腦子的,他點(diǎn)頭道:
“你說的有道理?!?p> 而后回到自己屋內(nèi),先是取出墨汁試著抹了一筆,但是,墨汁很快變成墨滴,流了下去,要不是子良反應(yīng)快,白袍就要沾上黑漬了。
葉子良覺得自己可能低估這人偶了,但是葉子良又有新辦法了。
他在屋內(nèi)的箱子里翻來翻去,最后取出一件一歲孩子穿的衣服,喃喃道:
“青瀾啊青瀾,便宜你了,這可是我的珍藏?!?p> 一番打扮之下,銀色的傀儡套上了紅色的小衣服,雖然稍稍有點(diǎn)大,但不注意,也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至于腦袋上,葉子良大袖一蓋,誰能看得出是個什么。
葉子良昨天去了藏書樓二層,依他以往的脾性,當(dāng)然是會繼續(xù)去書樓直到自己讀完那一層的書為止。
但是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每到這一天,清風(fēng)茶館會來一位說書人,自葉子良十歲起,就非常迷戀說書人的故事,每月只有這么一天,每次葉子良一定不會缺席。
吃過飯后,葉子良一個人去了清風(fēng)茶館,到了這里,他從鞋里取出兩枚銅板,說道:
“伙計(jì),來壺茶?!?p> 鎮(zhèn)子上的誰不認(rèn)識誰,伙計(jì)上前來說道:
“小良子,又來聽荊先生的書了?!?p> 葉子良道:“廢話,不聽這個,我會跑過來和你一起喝茶嗎?”
小伙計(jì)也不惱,笑嘻嘻的取走一枚銅板,說道:“茶馬上就來。”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一身灰袍,兩鬢斑白的中年男子來到了茶館,施施然走到了前方。那伙計(jì)趕緊上去沏了一壺茶。荊先生對他一笑,以示感謝。
那伙計(jì)說道:“荊先生快講吧,大家伙兒都等不及了?!?p> 荊先生望去,小小的茶館里坐滿了人,連掌柜的都饒有興趣的望向他。荊先生最后似不經(jīng)意間看了眼葉子良。
最后他清了清嗓子說道:“今天我來給你們講一個上古年間九祖救世的故事。”
“傳說,上古年間,諸道并起,百家爭鳴,那也是人族開始憑著自己修行探索天地的開始,有儒祖、道祖、佛祖等九位祖境在世,他們就是整個人族的明燈,縱然有妖族、魔族現(xiàn)世,但依然不敢挫人族鋒芒,那就是人族最輝煌的時刻?!?p> 喝了口茶,潤潤嗓子,而后,荊先生繼續(xù)講到:
“可惜,好景不長,盛極必衰,破滅天災(zāi)來臨,天上掉下無數(shù)的天火,大地裂開,涌出洪水,生靈涂炭,
值此,九位祖境強(qiáng)者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炎祖入世,吸納無盡天火入體,自此消失不見;器祖以天地為爐,煉化已身,化作補(bǔ)天石,修補(bǔ)天縫;地皇與冰皇聯(lián)袂走入地心,水患散去,大地彌合。這是一個悲涼的時代,也是一個英雄的時代。”
下面的議論紛紛,有的人說道:
“真是可惜了四位祖境強(qiáng)者啊!”
下面立刻有人說道:
“依我看,說不定那三位神通廣大,還有活下來的可能,但器祖是真的煉化己身了,死掉了?!?p> 這時就有人說道:
“荊先生,你再給我們講講器祖的故事??!”
頓了頓,荊先生喝了口茶繼續(xù)說道:
“傳說啊,器祖當(dāng)年精通煉器之術(shù),在坐的誰知道,什么才是煉器的巔峰?”
眾人面面相覷,掌柜的開玩笑道:
“荊先生,我們這些人都沒見過世面,哪里知道這些,荊先生就不要繞彎子了,不然我可要收你茶水錢了。”
在場眾人哄堂大笑。
荊先生笑吟吟道:“那我就直說了,煉器的最高峰就是人傀之術(shù),傳說,器祖當(dāng)年煉制出一支傀儡大軍,所向披靡,殺的魔族和妖族聞風(fēng)喪膽?!?p> 葉子良好奇道:“那器祖是如何控制這支傀儡大軍的?”
荊先生一合折扇,道:“這就是器祖自己的秘密了,誰知道?”
眾人無不失望,荊先生繼續(xù)道:
“傳說啊,那器祖臨死前不忍傀儡之術(shù)泯滅在歷史長河中,所以寫下了傀儡三卷,上古年間,有一傀儡宗就是得到了傀儡三卷建立的?!?p> 葉子良心里一咯噔,心道:
這不是傳給我的傀儡三卷嗎,這這這。
荊先生又喝了一口茶,道:
“諸位,三杯茶已過,來日我們再講地皇與冰皇不得不說的故事?!?p> 然后,荊先生站起來拱手道:“諸位告辭?!?p> 荊先生離開之后,有人奇怪道:
“荊先生以往喝完第三杯茶,不是還要再講一小會的嗎,今天怎么走了?”
葉子良也滿頭霧水,荊先生走了,自己待在這茶館里還有什么意思,和掌柜的打了個招呼后就離開了。
回到杏花巷口,葉子良剛要進(jìn)去,忽然聽見有人喊他:
“葉子良。”
葉子良扭頭看了看,詫異道:
“荊先生?”
荊子楚上前道:“方便嗎?我有幾句話想說。”
葉子良點(diǎn)頭,荊先生推著他往前走,說道:
“你懷里的東西很奇妙??!”
葉子良強(qiáng)自往懷里捂了捂,笑道:
“我懷里哪有什么,只是一個小玩意兒?!?p> 荊先生說道:“我也不是要搶,只是看你這八年,我每次來你都沒有缺過,我給你一個忠告。”
荊子楚告誡道:“當(dāng)年的魔族占據(jù)了北澤靈域,建立了黑水圣宗,你以后一定要當(dāng)心??!”
葉子良警惕道:“你究竟是誰?”
荊子楚道:“我只需要知道,我絕不會害你就是了。”
而后對葉子良道:“到家了,這傀儡上的戒指你可以滴血認(rèn)主,就可以看到里面到底有什么了?!?p> 話音落下,葉子良回頭看去,已無荊子楚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