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就是新來的老師!”
慕兒雀躍的聲音傳來,棠星扭頭望去,一位看起來二十七八歲模樣的女子,正坐在一條不穩(wěn)的板凳上,安安靜靜地搓著手里的衣服。
聽到慕兒的聲音,女子平靜地抬起頭,先是看了一眼慕兒,又看向棠星。
棠星假裝不經(jīng)意地瞥了女子幾眼,臉上全是皺紋,滿是歲月的痕跡。唯獨那雙眼睛,仍然澄澈,能看得出來,若是她精心打扮,定是位漂亮的鄉(xiāng)村少女。
“是……樸雨老師,對吧?”女子平靜地問著,眼里看不出喜怒,再一次確定著她已經(jīng)確定的答案。
女子的問話拉回了棠星的注意力,“對的。您是慕兒的姐姐?”棠星想了想,扯出來一個干巴巴的微笑。
說實話,她很少有過社交活動,像這種場面,她好真不知道如何處理。
不過,她總感覺有一個聲音在推動著她進行這些活動,使她很好地代入樸雨這個老師的角色。
女子并沒有太過于注意棠星的面部表情,點點頭,道:“我叫慕楠。這一個月,還得麻煩樸雨老師晚上跟我睡一張床?!?p> “哪里,是我打攪你們了?!碧男腔琶[擺手,整個人都透露出緊張的氣息。
“慕兒,你帶樸雨老師先去屋里坐坐,我去給你們做飯?!蹦介]有多與棠星交流,站起身拍去手上的泡沫,便一言不發(fā)地向院子角落的木柴堆走去。
慕兒的姐姐話很少,是不喜歡她嗎?
棠星的腦海里閃過這樣一個想法,慕兒卻已經(jīng)拉著她走到屋里了。
“雨姐姐,你別在意!姐姐比較怕生,她其實人很好的!”慕兒好像是怕棠星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急急忙忙解釋道。
“怎么這時候你還像個小大人了。”棠星噗嗤一聲笑出來了。她戳了戳慕兒的額頭,有些忘記了自己身處在夢境當中。
慕兒也不在意,笑嘻嘻道:“這就對啦,雨姐姐!你剛剛一直板著臉,可嚇到慕兒了!明明下車的時候你都跟慕兒有說有笑的,突然不開心,慕兒都不知道怎么辦了!”
有說有笑?看來我還是一個性格比較開朗的人呢。
不過要我做到活潑……有點難吧?
棠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不知何時,她已經(jīng)開始完全地把自己當成樸雨了。她差點忘了自己來自何方。
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呢?狐九讓自己記住名字,也是為了這個用意嗎?
棠星感覺腦袋發(fā)漲,疼的有些厲害。說實話,第一次進入夢境,她還是什么都不明白的,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么一個地方?為什么會成為樸雨這個人?誰究竟在指導她演繹這個夢境?妖怪是誰?夢境的弱點在哪?
還有,她現(xiàn)在所經(jīng)歷的一切——
究竟是這魂族囚犯所經(jīng)歷過的事,還是囚犯所單純幻想出來的東西?
那為什么這里的生活與常人別無二致?
她真的搞不明白。
屋子就如同表面看起來的那樣,其實里面并不大,用泥墻隨意分割出來三個房間,一個房間擺著吃飯用的桌子,一個堆滿了雜物,還有一個鋪著大小兩塊草席——那塊大的應該就是慕楠和棠星晚上要睡覺的地方。
“雨姐姐,你把包放在那里就好了。”慕楠指了指堆滿雜物的房間,棠星這才注意到自己背著一個松松垮垮的包,里面東西很輕,感覺一點重量都沒有。
“我先背著就好了,你帶我去看看你睡覺的地方好不好?”棠星還不清楚自己背包里有什么,她可不敢把自己的東西交給可能是妖怪的慕兒。
聽到棠星的請求,慕兒眼睛一亮,興奮地道:“好!那我給雨姐姐看看我做的小鴨子,姐姐說我做的可好了,別人一定會喜歡的!”
她帶著棠星來到草席邊上,看到棠星坐下后,邁著大步跑到雜物室,立馬傳來一陣翻找東西的聲音。
棠星掃了一眼房間,睡覺的地方在屋子最里面,無論是從吃飯的地方還是雜物室都看不見這個房間的里面。
趁著慕兒找小鴨子的時間,棠星利索地取下背包,不發(fā)出一點聲音地把包的拉鏈來開,將里面僅有的幾件物品擺到了草席上,細細觀察起來:
一些零錢,棠星檢查過了,是是人類近代社會時使用的紙幣,紙幣很新,而且被用小布包收好,看得出來擁有者很珍惜這些錢。
一個小小的日記本,上面夾著一支秀氣的鋼筆。封面用很漂亮的字寫著樸雨二字,棠星翻開粗略看了看,是從來這一個月以前開始記錄的。
一本名叫《暮色》的書,從外表看不出它有什么特別之處。
還有一把刀子——刀鋒很鈍,明顯是很久未使用的刀子,用來保命或許是不錯的選擇。
但是,在妖怪的夢境里,這樣一把刀子真的能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傷害嗎?
說不定得去找個磨刀石,把刀子打磨打磨才是。
而且棠星眼尖地發(fā)現(xiàn),刀把上,小小的刻了兩個字母:zj。
這是誰名字的縮寫,是給她這把刀的人嗎,還是說,有什么特殊含義?
但棠星敢肯定,這把刀一定是別人給她的,畢竟一個女孩子出門去鄉(xiāng)里教書,是不可能想到要帶這種危險的東西的,因為教書根本不么能發(fā)生什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