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經(jīng)入冬,南郡城的天氣也是說變就變,清晨還是晴朗的天空,過了午時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雨中夾著雪花,滴落在手上,冰涼冰涼,寒風一過,更為甚之。
走在半道上的薛棠,望著蒼茫的天空,面上現(xiàn)出了一抹糾結,一時進退兩難,不知是回府帶上雨具,還是直接跑去潤都侯府。
放佛又回到了初時拜見侯爺那一幕,站在雪地里凍了半個時辰,那雪花落在身上帶來的冷意,至今都讓她記憶猶新。
正出神之際,忽聞身后馬匹嘶鳴,等回頭一看,馬蹄已離她不過一尺之距,想退讓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來人急忙一拉韁繩,將馬頭掉轉方向,馬蹄險險的在她身旁落下。
好不容易控制住馬,馬上之人驚疑未定的問道:“這位姑娘,可有受傷?”
薛棠回神,抬眼一看,卻是當初有過一面之緣的顏子蕭,她擺了擺手:“無事?!?p> 顏子蕭不確定的問道:“你是薛姑娘?”
當時在茶樓只看過薛棠男子裝扮,并未想過她女裝如何,如今偶然得見,只覺眼前女子清麗脫俗。
薛棠不欲逗留,草草的回了句:“見過顏公子。”
看著即將離去的女子,顏子蕭躍下馬,忍不住叫住她:“剛才馬一時失控,讓薛姑娘受驚了,為表歉意,前面就是萬貫酒樓,顏某愿以茶飯作為賠禮,不知薛姑娘可否賞臉?”
萬貫酒樓名副其實,就是身價萬貫亦或是世家子弟才可消費起的地方,而平民百姓只可遠觀也。
薛棠雖未生在貧苦人家,卻也懂得銀子的珍貴,婉拒道:“民女無任何外傷,顏公子不必客氣?!?p> 顏子蕭誠懇道:“薛姑娘大度,只是顏某心中過意不去……”
話未說完,女子突然回道:“那好!”
顏子蕭當即展顏一笑,讓女子先行。
兩人找了個靠窗的雅間,薛棠直到坐下,才心有余悸的看了街角一眼。
街上人來人往,剛剛可疑的人早已不見蹤影。
“素聞萬貫酒樓的金粉炭香鴨味道極美,可謂人間一絕,今日有幸請薛姑娘品嘗品嘗?!鳖佔邮捊舆^店家小二遞過來的菜譜笑道。
薛棠收回目光,回道:“顏公子有心了?!?p> 顏子蕭又點了幾個招牌菜,將菜譜遞還給店家小二。
店家小二走后,顏子蕭問道:“看薛姑娘一臉心事,不知有什么顏某能幫上忙的?”
女子想到油鹽不進的那廝,就搖了搖頭。
顏子蕭于是轉移話題道:“話說你跟十景兄怎么認識的?”
薛棠先是疑惑,后一想,“十景”應該就是潤都侯爺?shù)拿至恕?p> 便回道:“這事說來也是因我而起,最近城門封鎖,只好請示侯爺,尋一紙文書出城,這便認識了?!?p> “哦?那他給你文書了嗎?”顏子蕭追問道。
女子一哂:“給是給了,奈何城門早已解禁?!?p> 顏子蕭不禁失笑:“十景兄就是這德行,作為他好兄弟的我,也被坑的實慘?!?p> 女子疑惑的看向他。
“之前臘梅節(jié),我是偷偷溜出來的,本想讓他替我隱瞞著,他倒好,直接來我府上,說我折扇落他府中了,結果我爹讓我抄了一千遍道德經(jīng)?!?p> 不就是拿折扇敲了他的鏤空玉金壺嘛,真是小氣。
“……”,薛棠突然感覺心里平衡了。
顏子蕭又嘆道:“今日好不容易得閑出來,就想出府遛馬一圈,去時馬還好好的,回時不知何故,突然發(fā)瘋了,幸好薛姑娘沒事,不然顏某難辭其咎?!?p> 女子聞言不由皺眉,剛剛她明顯察覺到有人跟著自己,而顏子蕭座下之馬何故在那時受驚?
難道……暗處之人想借瘋馬要了自己的命?
這樣一想,便什么都能說過去了。
看來送出城的那封信,還真起了不小的作用。
薛棠斂容,回道:“顏公子不必愧疚,千里馬都有失蹄的時候,往后小心些就是了?!?p> 顏子蕭點了點頭,問道:“不知薛姑娘出城去往哪里?”
女子也未隱瞞,直言道:“回京。”
“薛姑娘一人前行?”顏子蕭有些驚訝。
“嗯?!?p> “此行路途遙遠,聽聞城外匪患眾多,你一女子上路難免危險。十景兄也要回京,薛姑娘何不與他同行?”
女子其實早想過了,只是拿到文書尚且費了不少心力,若讓那人捎帶自己出城,豈不是難如登天?
“顏公子見笑了,你也知曉,侯爺是萬不可能與我同行的?!毖μ目嘈?。
顏子蕭嚴肅道:“其實也并非沒有辦法?!?p> 他對人的喜惡全憑第一印象,薛棠算是他一見如故之人,如果能幫上忙,他也樂見其成,順便,還能解了抄經(jīng)書的那口氣。
“什么辦法?”
顏子蕭一笑,慢慢的說出了自己的計策。
而不知被算計的白十景,此時正捏著一枚棋子深思。
墨文文走進來稟告道:“屬下查過了,薛姑娘確實自小在丹河縣長大,而她也甚少與京城中人有過多往來,唯一可疑的,是她一女子,兩年前在渭靖邊關還待過一年?!?p> 白十景落了棋,慢悠悠道:“薛老將軍的陣營?”
“正是!如此看來,薛姑娘很難結交仇敵?!?p> 墨文文又問道:“可還要繼續(xù)查?”
“這事先擱一邊吧,如今局勢似乎更有意思,多留意點!”
白十景雖閑云野鶴,不問朝政,但朝廷的動向,他卻掌握的一清二楚,臘梅節(jié)之事,就是一個起因,不得不留心。
這時,一名小廝跑進來,報告外面有一女子拜訪。
白十景勾了勾唇角:“墨文文,你去看看她今日帶了些什么好玩的?”
不久,墨文文就跑進來一臉氣惱的回復道:“侯爺,她今日沒帶禮,是否還讓她進來?”
白十景把玩著手中的扳指,欲笑不笑道:“傳她進來?!?p> 于是,薛棠被墨文文東拐西繞的轉了半支香的功夫,才滿面通紅的來到白十景面前。
白十景早已宣下人撤下棋盤,在錦窗邊逗著鸚鵡。
鸚鵡此時看見進來的兩人,嘰嘰喳喳的叫道:“退下吧,墨文文!”
墨文文:“……”
薛棠:“……”
白十景瞪了鸚鵡一眼,放下手中的食盤決定先餓著它。
女子憋著笑看了墨文文一眼,向白十景行了一禮。
墨文文識趣的退下了,走前不忘將鸚鵡從房中提了出去,懲罰性的將它掛在了迎風處的欄邊。
金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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