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棠早已從白十景身后走了出來,喜道。
柳箐箐丟下手中的劍,一臉委屈的來到薛棠面前:“本想著偷偷告知于你,結(jié)果被當(dāng)成了賊人?!?p> 說完控訴般瞅了上官鈺一眼。
上官鈺沉默的將劍收入劍鞘,躍窗離去。
墨文文低聲問道:“侯爺,此人是否要追?”
白十景掃了一眼窗戶,伸手制止。
“你跟他怎么回事?”薛棠問道。
明顯上官鈺跟柳箐箐熟識,卻不知為何會打起來。
“我之前假扮道士,多次戲弄于他,為此結(jié)下了梁子?!?p> 說完又覺不忿,柳箐箐補(bǔ)充道:“誰叫他吃了霸王餐不結(jié)賬?!?p> 薛棠是知道這家客棧乃她經(jīng)營,便繼續(xù)問道:“你怎會與他相識?”
雖然柳箐箐說是吃了霸王餐,但自小跟她相識,知曉以她的性格,是不會計較一頓飯錢的,能讓她一而再、再而三捉弄上官鈺,肯定是有其他緣由。
柳箐箐回道:“這事說來話長,之后慢慢與你道來。”
復(fù)又問道:“不過話說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薛棠看了一眼不知何時在桌邊坐下,若無其事喝著茶的白十景,笑道:“男子不可能生出白嫩的手?!?p> 柳箐箐有些無奈,本以為精心打扮成男子未露破綻,卻忽略了將手掩飾。
“下午你來客棧,我當(dāng)時還以為認(rèn)錯人了,誰能想到三年未見,會以這種方式相遇?!绷潴溆行┤炭〔唤?。
薛棠也不由感嘆,這三年,雖兩人書信往來不斷,但卻找不到見面機(jī)會,若是當(dāng)初自己不去渭靖邊關(guān),可能兩人也不會分開。
柳箐箐這時看見屋中還坐著一人,就笑道:“想必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潤都侯了!”
白十景放下手中的茶碗,微點(diǎn)了一下頭,算是給她回應(yīng)。
“這都能看出來?”薛棠驚訝,她可沒發(fā)現(xiàn)他聲名遠(yuǎn)揚(yáng)。
“今晚我要親自下廚,為你們接風(fēng)洗塵。”柳箐箐豪氣道。
說著碰了碰薛棠的肩膀,小聲道:“這大千世界,還有我柳箐箐不知道的事兒?”
薛棠一想也對,別說身份,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事她都了如指掌。
柳箐箐說罷,就滿心歡喜的出了門,招呼小廝將好酒送上桌。
薛棠在原地思索了會兒,轉(zhuǎn)身就看見白十景注視著自己,目光復(fù)雜。
她連忙上前給他續(xù)上一杯茶:“侯爺放心,她廚藝可好著呢!”
白十景挑眉:“本侯有說她廚藝跟你一樣?”
對于自己的廚藝,自那日她已經(jīng)成功的被打擊了,她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見房內(nèi)墨文文早已不見蹤影,便問道:“墨總管去哪呢?”
白十景把玩起手中的扳指,慢條斯理的回道:“追查黑衣人!”
薛棠心下一顫,她以為今夜因著柳箐箐跟上官鈺打鬧一事,白十景并未發(fā)現(xiàn)端倪,竟沒想他還是察覺到了之前黑衣人的存在。
若他追查到了黑衣人,從而猜到她去京城的目的,到那時,別說助自己回京,沒準(zhǔn)還要厭極了自己。
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終有一天還是會發(fā)現(xiàn),看來自己得想他路了!
心下如此一想,薛棠放松了一些,就順著他的回答問道:“也不知黑衣人什么來路,今夜為何會闖進(jìn)這里?!?p> “本侯也想弄明白?!?p> 白十景笑看著她,目光深邃,似能看穿人心。
薛棠避其目光,順手拿過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隨后看向剛送上桌的酒,伸長脖子靠近酒壇嗅了嗅:“都說七里香沁人心脾,果然名不虛傳?!?p> 白十景看了看她喝過的茶杯,上面還留了一點(diǎn)胭脂紅,他別過眼,回道:“你要是喜歡,本侯送你幾十壇。”
“好呀,既然侯爺喜歡送,幾百壇我都照收不誤?!毖μ淖髌诖隣?。
白十景輕哼:“你要是能喝幾百壇,本侯現(xiàn)在就給你買來!”
真是財大氣粗,女子乖乖認(rèn)慫:“多謝侯爺抬愛,我就算有這個心,也沒這個量??!”
白十景暫且放過這個話頭,問道:“她就是這家客棧老板娘?”
她指誰,不言而喻。
薛棠也沒打算瞞著他,點(diǎn)點(diǎn)頭:“她自小就有經(jīng)商的想法,這行很適合她?!?p> “那你何時跟她相識的?”
琉璃莊來歷可不小,近幾年在江湖上影響極大,很多朝廷官人,江湖劍客都在此有所往來,誰知,經(jīng)營客棧的老板娘,不過是柳氏一女子。
更讓他好奇的是,薛棠竟與她私交甚好。
薛棠回道:“小時候就玩在一起了?!?p> 白十景:“……”
這時,墨文文一陣風(fēng)的跑了進(jìn)來,繞過薛棠來到白十景身旁,附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男子不由蹙眉。
薛棠心下一緊,就見男子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中皺褶,準(zhǔn)備走出廂房。
薛棠急忙問道:“可是出了何事?”
男子在門邊停住腳步,側(cè)頭微勾嘴角:“黑衣人似是有眉目了?!?p> 薛棠:“……”
眼睜睜的見他撂下這話離開,薛棠有些坐不住了,剛想起身跟過去,恍然間又打消了念頭。
等柳箐箐做完飯菜過來時,就見薛棠一人在自斟自飲,訝異道:“侯爺人呢?”
薛棠抬起一張微醺的眉眼,沮喪道:“我完了!”
柳箐箐將小廝端上來的菜放上桌,就讓閑雜人等退下了,關(guān)上門后,才一頭霧水的問道:“錢丟了?”
薛棠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嘆氣:“錢沒丟,人快廢了!”
柳箐箐噗嗤一笑:“只要錢沒丟,對于你來說就不是大事?!?p> 薛棠無趣的扁扁嘴:“還是你了解我。”
隨后一改之前的醉態(tài),認(rèn)真道:“我需要你幫一個忙?!?p> “咱倆之間還用客氣?”柳箐箐找了一旁的位置坐下來。
薛棠便道:“如果有人向琉璃莊打聽黑衣人的消息,還請保密為先。”
“你說的是今晚碰見的黑衣人?”
薛棠輕點(diǎn)頭。
雖然剛剛沒有聽清墨文文說的話,但她大致猜到黑衣人已經(jīng)逃脫。
結(jié)合白十景離開時意味深長的話,她揣測良久,才想到這里是琉璃莊,對于江湖最大的情報網(wǎng)來說,如果他想要知道,又何須舍近求遠(yuǎn)。
柳箐箐一笑:“不過舉手之勞的事”,又問道:“你怎會跟侯爺一道?你們?nèi)ネ睦???p> “我還以為你什么都知道?!毖μ拇侏M道。
“我沒給你們安探子在身邊,快說吧!”柳箐箐催促。
“去京城,正好他也回京述職。”
柳箐箐皺了皺眉:“之前沒見你跟王公貴族有過多往來,你去京城所謂何事?”
薛棠沉默了半餉,才回道:“跟侯爺一同回京,也是無奈之舉,今晚之事你也看到了,我此次前去恐是兇多吉少,少一個人知道多一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