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她的選擇
“雨歆?！?p> 沈佳怡正面對上林雨歆的眼睛。
“怎么了？”
沈佳怡緊緊抿著下唇，才把話從喉嚨里擠出來。
“你喜歡蘇源嗎？”
面對這徹底出乎意料的狀況，林雨歆感到心跳加速。
她反復地緩和呼吸，讓心情平靜下來。
她的理智命令她立刻否認，但她的心卻說我做不到。
林雨歆的腦子里正上演著一場激烈的拉鋸戰(zhàn)。
一邊是理智，另一邊是本心。
到最后，林雨歆還是沒能作出回答，又或者說這本身就是一種回答。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沈佳怡一臉無法接受的模樣。
“那我換個問題，你的病情蘇源知道嗎？”
林雨歆搖搖頭。
沈佳怡一直緊盯著林雨歆，想從她的表情中得知一些有用的信息。
林雨歆忽地雙手同時握住沈佳怡的手，以一種真摯的目光看向她。
“有件事我想拜托你?！?p> ……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拿著書站在病房外的蘇源聽到開門的動靜抬起頭，紅透了半邊臉的沈佳怡從里面出來。
她在見到蘇源時愣了一下，然后在臉色更加紅潤之前跑開了。
雖然有些納悶，但蘇源沒有多想。
回到病房，窗戶不知被誰打開了，林雨歆的頭伸在窗外。
“你想讓感冒更嚴重嗎？”
“我很喜歡風吹在臉上的感覺。很多人還活著，所以從不去注意。但正是這種感覺，讓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還活著?！?p> “你是不是把腦子燒壞了？”
蘇源把手放在林雨歆的額前測量體溫，卻反被吐槽了一番。
“你還真是不懂意境?！?p> “原句是來自英國作家希爾的《天藍色彼岸》吧?！?p> “你也看過啊?！?p> “不過后半句是你自己改的嗎？”
“怎么樣，我是不是很有當一名作家的才華？”
林雨歆一臉得意地笑著。
“也許吧，等你成績能有兩位數(shù)的時候。”
蘇源彈了一下林雨歆的腦門，在她捂著頭縮回來時關上了窗戶。
林雨歆對他發(fā)出“切”的一聲。
“你們兩個誤會解開了？”
“嗯……算……算是吧?！?p> 林雨歆怔怔的，說話吞吞吐吐。
“這算什么意思？”
想起方才沈佳怡的臉色，蘇源有些好奇。
林雨歆壞笑著對他眨了眨眼，把食指豎在唇前。
“女生的秘密?！?p> “切?！?p> 蘇源也學著林雨歆“切”了一聲，卻不知道為什么引得林雨歆捂著腹部，開心地笑了出來。
“有……有什么好笑的？”
一直發(fā)笑的林雨歆讓蘇源感到難為情，連說話都沒了底氣。
“沒想到你也有這么可愛的一面?！?p> 不爽的蘇源獨自走到窗邊，靠著墻看起書來。
“怎么了？”
林雨歆跟過去，見他不搭理，便用食指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他的臉頰。
那種充滿彈性的質(zhì)感讓她忍不住又戳了兩下，但蘇源卻不為所動。
“生氣啦？”
林雨歆抱著蘇源的手臂左右晃動，讓他沒辦法安心看書。
結果就是她的頭部受到書本的一記敲擊。
不過蘇源有好好控制力道，林雨歆沒有感到一點疼痛。
正當林雨歆琢磨著如何才能讓蘇源搭理自己時，她瞥見放在墻邊的那個黃色行李箱，于是想到了一個鬼點子。
“誒？你這么快就已經(jīng)幫我把東西拿來了?！?p> “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嗎？作為報答，我可以讓你知道哦。”
蘇源右轉(zhuǎn)身子，將臉朝向另一邊，表示自己不感興趣。
“唉，既然這樣，那就只能換個獎勵了?！?p> 在林雨歆遺憾的語氣中，蘇源好像聽到了一聲壞笑。
還沒等蘇源多想，他和書本的間隔處突然鉆出一個腦袋。
隨著林雨歆的站起，她的臉也離蘇源越來越近。
當兩張臉到達一定距離時，蘇源才稍微理解現(xiàn)在的狀況。
他剛想逃跑，林雨歆的兩只手臂就繞過他的脖子，從后面摟住了他。
這樣一來，因為身后就是墻，蘇源已經(jīng)沒有地方可以跑。
距離還在一點一滴地拉近，蘇源已經(jīng)能夠聞到一股香甜的味道。而且他的注意力開始不受控制地被林雨歆誘人的唇瓣所吸引。
內(nèi)心的那股悸動讓蘇源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他們望著彼此的眼睛，吐出的溫熱氣息不時撫過對方的臉頰。
潮紅的臉蛋，濕潤的嘴唇，還有那雙總能勾起他強烈保護欲的眼眸，所有的一切都是這么的誘惑。
落在蘇源鼻端的發(fā)絲像是導火線般，點燃了他的心臟。
他，停止了思考。
隨后毫無預兆地低下頭，觸碰到了那抹濕潤。
雙唇接觸的那一瞬，林雨歆松開了蘇源的脖子，身體向后倒退。
蘇源摟住她纖柔的腰，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
“抱歉，一時沒忍住?！?p> 對于蘇源的這番話，林雨歆只是用手錘了一下他的肩膀。
蘇源把右手放到林雨歆的腦后，然后輕輕推動，讓她的下巴放在他的肩上。
林雨歆從始至終都沒有出聲，但她的內(nèi)心卻早已波濤洶涌。
自己明明已經(jīng)做了那種決定，為什么卻做不到？
他們就這樣維持著同樣的姿勢。
“你明天可以別來看我嗎？”
她的聲音淡淡的，很平靜。
“怎么了，你不方便嗎？”
“不是啦?！?p> 她又恢復了平時那種玩笑般的語氣。
“你忘了嗎？明天可是情人節(jié)啊。這樣的節(jié)日要是就這樣讓它過去你不覺得太可惜了嗎？”
“不覺得?！?p> 蘇源的表情和他說的話一樣。
“我決定了，明天禁止任何人來探望我。所以你放學后就帶著佳怡一起去好好玩吧?！?p> “為什么我要帶著她去玩？”
蘇源一副不能理解的樣子。
“她明天準備和喜歡了很久的人表白。”
“那也和我沒關系吧？”
“你就不能去幫她打打氣，把把關什么的嗎？”
“不要?！?p> “喂，都過去這么久了，你們也該和好了吧。還是說，你其實是個記仇的小氣鬼？”
即使她這樣說，蘇源還是沒有同意。
下巴離開蘇源的肩，林雨歆什么都沒有做，只是望著他的眼睛。
短短幾秒鐘，蘇源就妥協(xié)了，她總能這樣輕而易舉地打動他。
晚上七點多，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你再不回去，蘇珩姐就要餓肚子了?！?p> “誰管她啊?！?p> “好啦，快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p> 林雨歆強行把不肯離開的蘇源推出了病房。
她隔著門縫對蘇源揮了揮手，然后關上了門。
幾分鐘后，林雨歆才聽見蘇源漸漸遠去的腳步。
她沒有回到床上休息，而是給沈佳怡發(fā)了一則信息。
林雨歆在手機上輸入“明天放學后學校前的車站”，手指在點擊發(fā)送前停頓了一下。
信息后面的齒輪緩慢轉(zhuǎn)動幾圈后顯示出“已發(fā)送”的字樣。
她關上燈，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林雨歆的神情略顯落寞，一種從未見過的疲憊面容顯露在她臉上，雙腿間的瓷磚上出現(xiàn)了兩處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