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憶

　　夜色極涼，捧了些溫水灑到肩上，冀鴦閉上雙眸，陷入了那段不敢去想的回憶中······

　　三百年前，二鸞奉西王母之名前往羈賓國降福，到了羈賓國，巧遇羈賓王外出之際，赤鸞并鳶獨自霸占了冀鴦看上的小山頭，而冀鴦則賭氣飛得遠了些，她不過打了個盹，再醒來時，哥哥并鳶就已經(jīng)被羈兵國的士兵捉住，困在了那個囮籠中。

　　那時，并鳶全身的傷痕，雖說羽毛赤紅，卻是清晰地能看見他身上的血漬，囮籠很大，她不清楚那些人類是怎么弄來的，那時，她的眼里只有哥哥垂死掙扎后無果的頹廢虛弱的模樣。

　　哥哥的凄鳴，至今還回蕩腦中。

　　她奮力相救，卻不想中了人類的埋伏，身中數(shù)箭，她引以為傲的藍羽也沾滿了鮮紅的血液。

　　再受毒水侵蝕，她也覺得自己要死了，可那時的她一心只想救出哥哥，她以為，只要撲倒那個囮籠就好了，哥哥就能飛出來了。

　　可她太天真了，她小看了人類的法陣，最終，并鳶最后一聲凄鳴，告訴她：“再不走，我自毀內(nèi)丹?！?p>　　內(nèi)丹一毀，獸······身死······

　　冀鴦逃了，沿路的樹枝青草，或許，都染上了她不斷滴落的鮮血。

　　記憶中，哥哥就是一個隨性散漫的性子，唯一愛做的事，就是欺負她了。

　　可他也以他自己的方式疼愛著她，帶她去偷蟠桃吃，啄玉露，摘蓮子，鸞的歌聲最是美妙了，哥哥的歌聲卻好似山野凡雞粗噶的咯叫，因此，她總是嘲笑哥哥，可哥哥晚間跟她說遠古那些神仙的故事時，聲音卻是很溫柔很溫柔。

　　可這一切，都只是曾經(jīng)了······

　　再捧了水灑到臉上，冀鴦擦凈眼角，再睜開，眼中少許泛紅，起身，屋中沒有任何人，瞧著不遠處紗下床榻，她裹了里衣，一頭便將自己塞進了被子里。

　　初晨，她是被一道尖酸的老媽子的聲音吵醒的，迷迷糊糊中，她頂著一頭亂發(fā)便走出了屋子。

　　院中只有兩人，見著她，倒是表情各異，小宮娥忙上前拉住她欲回屋中去，冀鴦不解其意，揉著惺忪的眼，縮回了自己的手，問：“怎么了？”

　　不待小宮娥回答，倒是一旁的老媽子嘲諷了起來：“哎喲，老身當是誰迷住了祗帝陛下，還一同乘輦回宮，不曾想，竟是這么個山野村姑，見不得臺面的小丫頭片子！”

　　這番話很是刻薄，與其說話如此，倒不如說是這個人說話就是帶著這么一番意味，她抱著雙臂，說話間，一雙眼不斷打量著冀鴦。

　　冀鴦清醒了，即使再迷糊，她也清晰地知道這個老媽子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了，她確實穿得亂了些，不過沒梳洗罷了，竟遭別人這么說，她可忍不了。

　　當即推開小宮娥的拉扯，冀鴦上前，與老媽子四目相對，狠狠道：“以禮而談，你可不及我，說話這么難聽，可要當心惹火上身！”

　　說著，冀鴦摩挲著手，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這老媽子怔愣一刻，沒想到這姑娘還會反駁她，可看她這模樣，她心里又來了些底氣，指著冀鴦，怒罵道：“惹火上身？呵呵呵老身倒想看看，怎么個惹火上身呢！”

　　冀鴦奸邪一笑，她等的，可就是這句話。

　　不等老媽子反應過來，冀鴦已經(jīng)一躍，瞬間將老媽子給撲倒，一雙爪子朝她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