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三家人和二爺斗法
話說賈夫人眼見兒女一個個都去勸了,結(jié)果卻毫不湊效,夫君依舊冷漠的心如止水,天天跟個姨娘待在一起,賈夫人大是傷心難過,想著要是公公婆婆還在,至少還能管束一二,如今這可怎生是好,想到長嫂為母,走投無路的賈夫人頓時一頭哭到大嫂子跟前。
張夫人聽著賈夫人哭訴兩盞茶時間,有的沒的說上一堆,一開始聽到關(guān)于禁藥的事,就想到那是老二的意思,慈姨娘沒那個膽子,要是賈夫人辦的巧,說不好還能算是老二的軟肋,至少可以用來拿捏規(guī)束一番,也能從慈姨娘那稍稍分寵,可是她二話不說把慈姨娘打一頓就過分了,依老二的性子如何能忍。
賈夫人哭訴的十分傷心,可說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就沒有哪一件能拎出老二的錯,禁藥的事也不好用來轄制老二,因為狡猾的老二很容易圓過去,但是弟媳說得對,長嫂為母,老二家的事又不能不管,張夫人知道老二性子難纏,想管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回頭得和他大哥商量,于是張夫人答應(yīng)了賈夫人回來和夫君商量著辦,本想留賈夫人吃個飯,無奈賈夫人不肯,張夫人只得好言送走賈夫人,弟媳一走,張夫人頓時長出一口氣。
賈夫人見大嫂子猶豫不決,態(tài)度敷衍,更加難過,又跑去三弟妹那里,好生明白給三弟妹聽。
賈夫人見到秦夫人時絮叨不堪,正巧浩蕩三老爺剛回家,于是就都知道了,浩蕩三老爺當(dāng)時也沒多想,總之十分同情二嫂,當(dāng)即拍著胸脯保證了,一定替二嫂好好勸勸二哥。秦夫人一聽就白了三老爺一眼,然后一個勁勸嫂子多保重,別氣壞身子,多想想侄子侄女,然后吩咐備飯,賈夫人更不在這吃,秦夫人好不容易送走賈夫人,轉(zhuǎn)身就一通嘆氣,然后邊忙活邊思索起主意來。
三老爺只聽賈夫人一面之詞,也沒多想,就覺得肯定又是慈氏挑撥哥哥嫂嫂夫妻不睦,弄得家宅不寧,只自己一個男人不好評論人家女人的事,何況慈氏又是哥哥的愛妾,于是就問媳婦怎么看。
一向不喜慈姨娘的秦夫人破天荒的沒幫賈夫人說話,只對三老爺說:“我看弄著這禁藥怕是二哥的意思,你想想,慈姨娘在府里頭最大的依靠就是二哥,弄這個東西二哥要是不知道的話,她還能有日子過嗎?”
秦夫人說完看著自己夫君,三老爺立刻明白過來了,而且這會兒想到的比媳婦還多。
后面三老爺就郁悶了,這事要是二哥提前就知道的話可怎么勸,那是二哥床第之私,自己哪有那么嘴欠,難怪自己媳婦剛才白自己。秦夫人知道三老爺?shù)臑殡y,但是答應(yīng)嫂子的事得做到,于是說:“你既然答應(yīng)了二嫂,我們怎么也得出一份力,不說包在身上,但是得盡力去辦?!?p> 聽了自己媳婦的話,三老爺立刻苦大仇深起來,自己那個腦筋狡猾的二哥可別提有多難纏,他不算計你就好了,你還想算計他,而且這又是他自己家里的事,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wù)事,這可怎么好說。
秦夫人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計較,于是對三爺說:“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勸二哥?!?p> 三老爺知道自己媳婦最機(jī)靈,是極有主意的,連忙請教。三夫人就指點了三老爺一番,三老爺頓覺豁然開朗。
張夫人在家和夫君還沒商量出辦法,這時三老爺?shù)情T拜訪,三老爺按照媳婦的話說明來意,賈夫人的要求無非是想二爺回心轉(zhuǎn)意,張夫人和浩瀚老爺一聽,都覺得可行,于是立馬答應(yīng),然后商議計劃。
是日,三兄弟都休沐各自在家,浩蕩按照計劃一個人跑去二哥家里誆二哥出門,因為老二聰明,知道夫人遲早會到大哥家里搬救兵,所以在他性子沒使痛快之前,除了忙公務(wù)是不會出門的。三兄弟分了家,大哥大嫂終究不是爹娘,肯定不能到他家里把他打一頓,他自己的地盤還是自己說了算的,兄弟也不可能給他套麻袋,人要是敢對他無理在先,還怎么和他說理,以后就等著他報仇吧,所以怎么著都得把他從家里給先弄出來,如果浩瀚去的話,浩然一定十分警覺,絕不會入鞘,但浩蕩老實,也沒騙過二哥,所以他來誆人最好,只要把老二誆到老大家就成了。
國公府是父母守護(hù)一生的地方,到時候大哥借勢擺起長兄為父的譜,理勸威逼一番,再有三爺好言勸求,差不多也就成了。
三爺給二嫂打了個招呼,便直接去了二哥的書房,對著二哥張口就急急道:“哎呀二哥,你怎么還在這?快跟我到大哥家去?!闭f完就直接上來拉二哥準(zhǔn)備往外走。
浩然覺得奇怪,什么叫還在這,不在這自己該在哪?心里有點警覺,就問:“怎么了?大哥家里有什么事么?”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身體跟著浩蕩起來了,總還相信弟弟是個老實人。
浩蕩拉著二哥就走,邊走邊說:“大哥沒給你信嗎?你快跟我過去吧,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到了你就明白了,不用叫嫂子,得趕時間?!焙剖幰膊桓艺f的嚴(yán)重過分,不然會被這猴精的二哥看出破綻。
浩然聽這語氣不像什么嚴(yán)重的事,所以也沒多問,不自覺的跟著走了,還一邊回頭把手里的書丟回桌上。
浩蕩把浩然誆上自己的雕花漆紅榆木車?yán)?,為怕被二哥發(fā)現(xiàn)是誆他,一路上板著個臉。
在浩然眼里浩蕩就兩個表情,板臉和不板臉,既然都已經(jīng)上車了,那就既來之則安之。
兄弟倆一起到大哥家里。大哥見老三完成任務(wù),大老遠(yuǎn)就滿面笑容的迎過來,浩然見大哥好好的,和自己預(yù)想的不太一樣,只聽浩蕩說:“大哥,今天天氣好,難得咱兄弟仨一同休沐,我特帶二哥前來探望你。”
浩然一聽老三這話,立馬腳底抹油準(zhǔn)備溜,已經(jīng)瞬間全明白了,卻被浩瀚老爺一把拽住,剛才來那么急就是怕老二會跑,老三也連忙把二哥另一只胳膊抓住,浩瀚老爺笑著說:“什么意思啊老二?一見到哥哥就跑,我們沒吵翻吧?”
浩蕩難得也一臉笑意的說:“二哥,咱兄弟今天就聚聚,難得在一起,我不到你家找你,你都不肯出來,現(xiàn)在都來了,你跑什么呀?”
浩然見大哥三弟把自己捉的這么緊,就說:“你們先別問我跑什么,就說你們把我抓著不放干什么?”
“放你你就會跑,所以才不放,走,咱們進(jìn)去喝酒去。”浩瀚如是說到,反正老二都明白了,人也逮到了,就不和他裝了。
浩然正要拒絕說有事,忽被浩蕩打斷:“二哥,你也理解一下兄弟的一番好意,都是手足至親,今天只是一起喝個酒,聊個天而已,你何必這么見外,不給面子呢?”浩蕩突然比大哥還會說。
老三說的越是真誠,浩然心里就越怕里面有什么“酷刑”等自己,畢竟實誠的老三今天一開始就誆自己,于是就問大哥:“聚可以,不過你們既然誠心請我,也不用進(jìn)去,我們一起出去吃。”
說白了就是怕在府里,大哥會利用長兄和族長的身份明晃晃來壓自己,倘若說不清理,他就直接下命令,這樣叫答應(yīng)不是,不答應(yīng)也不是,最吃虧了,國公府如今是哥嫂的地盤,上上下下令行禁止,只為國公夫婦馬首是瞻,萬一說急了,大哥下命令讓人拿自己,肯定脫不了身,但是出去了就不一樣了,畢竟都是一把年紀(jì),兄弟也分了家,在外講究個長幼有序,大差不差就成了,最壞也就不歡而散,斷不會真?zhèn)蜌狻?p> “外面怎比得上家里,今天特意為你準(zhǔn)備了好酒好菜,還有你嫂子一番心意,何必如此不領(lǐng)情,難道自家兄弟會毒害你不成?!焙棋览隙肷叮谑侨绱说?。
這話浩然聽起來就覺得擺明是要進(jìn)去吃鴻門宴,還特意為自己準(zhǔn)備,所以死活不肯,拼盡全力掙起來。
浩蕩見哥哥掙扎,連忙解釋:“二哥,真就喝個酒吃個飯,今天嫂子也在家,咱們進(jìn)去順便給她問個安,你別想太多。”
浩瀚也不想把浩然逼急了,忙解釋:“兄弟間說說事情,你這么聰明也能猜到是為什么,咱們今天就隨便聊聊,誰家沒本難念的經(jīng),再怎么親兄弟也不到傷和氣的地步?!?p> “是呀二哥,什么話我們兄弟間好好說說,你有什么憋屈咱也一吐為快,老躲在家里不是個事嘛?!焙剖幰糙s緊說。
“老三說的你都聽見了,我要真想把你怎么樣,就現(xiàn)在你能跑得了?你剛出門那會兒也能把你給扣住,聽哥的話,咱們先進(jìn)去,只是喝酒吃個飯而已,真不害你?!焙棋忧弧?p> “二哥,咱們一起先進(jìn)去,大哥一番好心,你別這樣,不然反倒傷了兄弟情誼。”浩蕩繼續(xù)說。
老大老三你一句我一句,說來說去,就是不放開浩然,見他還這么抗拒,索性就準(zhǔn)備一起把他叉進(jìn)去。
想起老父親在世時,老子斗嘴經(jīng)常斗不過兒子,父親若覺得和浩然實在說不通道理,就直接上家法伺候,浩然自小沒少挨過父親的板子,大哥三弟都旁觀過好多回,可父親卻從沒打過大哥三弟,只是打老二給老大老三看。對老國公爺而言,老大老三是明白事理的,老二最刁。浩然終究是嬌生慣養(yǎng)的國公府公子,老國公爺沒有女兒,樣貌最俊的老二就被國公夫人當(dāng)姑娘一樣精細(xì)的養(yǎng)著,所以每次挨過打的浩然都要鬧得闔家為他牽腸掛肚,還要母親拖著父親給他賠不是才肯消停,對自己父親母親都照折騰不誤,或許他一有委屈就愛長時間對家人使性子的習(xí)慣大約從小就在腸子里了,所以是很難意識到自己有問題的,就算他明白也改不了,對浩然來說,賈夫人是他當(dāng)英雄時最堅定的盟友,慈姨娘是他身為男人時最眷念的溫柔,他兩個都愛,選擇誰取決于他想扮演怎樣的自己。
浩然見大哥三弟把自己就這么一左一右的鉗著,一個勁勸自己一起進(jìn)去,忽然感覺前面就像是龍?zhí)痘⒀ㄔ诘戎约核频模曳ㄟ@種東西捱多了心里有陰影,因此上回才會格外同情慈姨娘啊!至于大哥三弟說什么浩然也聽不進(jìn)去,只尋摸著怎么脫身逃走。
正當(dāng)三位老爺兄弟糾纏的不可開交,四周成排都是訓(xùn)練有素的家丁,朝這看了半天,見老爺不發(fā)話,也不敢主動上前。二爺急了,正準(zhǔn)備喊救命,忽然回頭見到個小人兒遠(yuǎn)遠(yuǎn)過來,頓時喜從天降,如見救星,覺得大勝有望。
不知來者何人,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