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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清流,雅俗人間

第一百三十四章 眾貴婦論惡人惡事

富貴清流,雅俗人間 儒奕 3700 2021-11-21 03:00:22

  昌邑老侯爺亡歿后,侯府請了百余名大德和尚,懸兩百余幅諸佛菩薩神王水陸畫,做足七晝夜水陸大道場,前后大擺流水宴,停足七七,又送往家廟,預備等過了百日扶柩回籍。這期間侯府所在的街上人流過萬,轟動一時,前后花銷之巨,將侯府家底掏個一空,五房爺們兒也趁機徹底大分了一場家。

  四月中旬韓家大爺受旨襲爵,凌氏也成了侯夫人。依朝廷定制,誥命是對官員母親或妻子的加封,從官品,公侯伯屬于超品,他們的母親妻子依爵位都是一品誥命。

  凌夫人這個命婦身份是照常例封,不像高夫人當初嫁給凌國公時為正位份,朝廷特意頒下圣旨,大封大賞。思及此番,凌氏頗為不甘,在家打人罵狗好幾日,不過她一朝翻身,不再仰人鼻息,頓時就要清算全府,首先便計算要將婆婆送去家祠悔罪囚禁,再將四房弟弟分家出去,好叫他大房獨占侯府。于弟長兄如父,于母夫死從子,爵位如今在大房手中,大房便有這力量。

  四房妯娌深知凌氏貪婪刻薄,寡廉鮮恥,斷不能長久相處,雖不希冀能得大房什么好處庇護,但婆婆那兒的一份子絕不能便宜了大房,原本都趁辦公爹后事之際撈足胃口,但婆婆的私房卻是眾人皆知的巨數(shù),皆在盤算。因此四妯娌便結為同盟,商議著要如何對付凌氏,首先得保住婆婆,叫她們二虎相拼,倘若婆婆的罪行被翻出來,凌氏也犯了大不孝,最終兩敗俱傷,其余四房才能坐收漁利。此時正直國法重孝,侯爺兄弟都在家廟守靈,后期需回祖籍守制二十七月,丁憂期間各房沒有官俸來源,暫時依附侯府過日子也實惠。

  凌氏見大事終于熱鬧完了,清凈不出兩日,便分別給四位弟妹遞話,讓“來日開家祠問公公死因之時,弟妹們必須秉真持義,往后弟兄妯娌間才能和睦,常來常往”。

  這話半哄半威脅,幾妯娌聽后不好跳腳叫罵凌氏當別人跟她一樣蠢,隨即做出反擊。

  凌氏還沒來得及跟耆老遞話,韓家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得到內宅傳信,都擺出孝道來將死老大,老父死于疾病,母親就算有過失,也萬不該由兒子媳婦來處置,老母對一群子女有生養(yǎng)大恩,百善孝為先,若是老大一襲爵就敢借耆老之勢,聽歹人挑撥發(fā)落母親,如此禽獸不如之舉,等同犯下弒母之罪,都不配為人,更別談什么為家族做出表率。

  新承爵的昌邑侯和幾個弟弟都在家廟,不清楚府中情況,終是手足同胞,打斷骨頭連著筋,父母的事被弟弟們這么一說,侯爺當即給出態(tài)度,表示不會分家。

  老侯爺之事已經過去近兩個月,始終無人敢明目張膽追究錢氏,錢氏也漸漸寬了心,外加手里握著侯府爵產,也不大驚慌,又得知下面四雙兒子兒媳這般貼心,頓時神氣起來,完全不把大媳婦放在眼里,還拿勛國公府不出昌邑侯府分文祭禮來惡心凌氏,把凌氏氣的七竅生煙。

  如此這般錢氏依舊不滿足,現(xiàn)而今沒了老侯爺壓一頭,錢氏便要大權獨攬,為防大媳婦礙路,又天天找凌氏吵架,叫罵不絕,反復拿賠償勛國公府的事來堵嘴凌氏,又把老侯爺?shù)乃酪蛲崆埏?,硬說成是嫌凌潮旭要錢太多,被氣的心病發(fā)作才死的,還天天逼著凌氏把嫁妝全交出來充公,好填補賠償錢財?shù)奶澘?,再拿孝字壓著凌氏,說凌氏本該每日晨昏定省服侍她,卻又懶又蠢,萬事不管,她得日日為這個家操心勞力,前前后后瘋狂罵凌氏不孝。就此番還不休不止,錢氏聽了底下幾個兒媳婦的挑唆,以及伺候婆子支的招,更準備先下手為強,打算將凌氏先行綁去祠堂動家法,或者告到有司上大刑,以絕后患。如此雞飛狗跳翻天覆地般找凌氏鬧著,叫滿府的人天天瞧熱鬧。

  凌氏狠狠受了數(shù)日氣,隨后計劃好了反擊,派人給侯爺傳話,此事若不立刻回來處置,她就帶幾個孩子一起死。

  韓侯爺真心愛凌夫人,妻子騙一句比別人勸一百句都來勁,雖然這么多年他再清楚妻子滿腦子問題,各種脾氣,但是他們夫妻間早已形成一種精神上的捆綁,彼此都離不開彼此。

  其實從韓侯爺少時的成長經歷來看,也有可憐之處,父親極度虛偽,唯利是圖,又愛掌控身邊人,對下人不好也罷了,便是對子女也動不動惡言相加,犯了錯不是劈頭暴打,就關在屋外餓著不讓吃飯睡覺,沒有半點人格尊重。老母惡毒貪財,最是窩里橫的一個,又因為子女多,對哪個都不當回事。倘或從旁觀者角度看,這二人蛇鼠一窩,天生一對,但是作為他們子女,無疑都是可悲的。

  凌夫人也未必算得上愛韓侯爺,只因韓侯爺長期內心孤苦,缺少關愛,無親信之人,而她的到來正好填補了這個空白,給了韓侯爺巨大的心理撫慰,甚至宛如救命稻草般帶來救贖。雖然凌氏自小被父母無限寵溺,向來盲目自大,思維習慣單一,對一切問題都只會靠撒嬌纏鬧,尋死覓活來解決,婚后動不動無理取鬧,作天作地,韓侯爺始終對其百依百順,寵愛有加。

  這次突然得知老母讓自己這房把私產全拿出來充公中,還有凌氏編的一堆重話,韓侯爺怒不可遏,當即回了府,又聽凌氏計策,未防將來下面四房占便宜,立刻就去逼老母交出侯府的產業(yè)賬目和庫房鑰匙。

  錢氏嗜錢財如命根子,一直只把整個侯府當作她自個兒的私產,突然被大兒子這么一來,當即傻眼,不過轉瞬就拿孝道來壓老大,反復哭老大不孝,死活不交賬。

  韓侯爺?shù)故遣患m纏,很快走了。

  錢氏見大兒子一走,未免夜長夢多,立刻把手里掌管的所有侯府的契文票據(jù),賬本鑰匙,連同私人小金庫全部整理打包好,準備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再來找凌氏算賬,不料卻中了凌氏的投石問路之計,東西才打包好,就被韓侯爺夫婦帶人闖進屋一把搶走,點滴不剩。

  這下錢氏哭不出來了,立刻帶人跑到凌氏院里,瘋聲狼嗓的吵罵索要起來,聲音大的都傳到了府邸外的街上,連拍巴掌吼喊一個多時辰,前后不停打門敲窗,就是被屋外布置好的一群健婦攔著進不了屋子。錢氏見狀又喚二門外小廝來幫忙,小廝們得知老夫人如今財權兩空,任誰也不敢動侯爺?shù)闹魑?,自然院門都不肯進。

  錢氏死活不甘,哭吼嚎叫的說那些都是她的錢,兒子媳婦二人都是賊,要到順天府告他們,老爺子知道定會夜里來找他們,把他二人都掐死帶上路,連幾個孫子孫女也瘋狂咒上了,還揚言再不開門要火燒房子。

  凌氏只管一把關緊房門,先和夫君一起把地契銀票清點好鎖起,大把鑰匙也分清收起,再看看多余財物,好些珠寶器物都是從自己這房弄過去的,于是立刻散開,分別收進幾個銀箱大首飾盒里。夫婦二人終于收攏財權,面對面同心歡喜,商議著晚上要如何作樂,分毫不理錢氏近在窗外的叫罵聲。

  錢氏等至凌氏終于開門,帶著幾個心腹婆子拼命往里沖,定要把珠寶票契都翻箱倒柜找出來。

  凌氏好歹武將公門出身,對付錢氏這點路子小菜一碟,屋內外一直有重人把守,防衛(wèi)森嚴,任憑錢氏再怎么硬闖拼命,都進不去門。錢氏把一幫攔著的健婦婆子和過來給凌氏幫忙的小廝,各個都狠刷了好幾大耳刮子,卻只叫眾人攔的更厲害。

  凌氏見此也不甘示弱,雖不便動婆婆,但跟著婆婆后面的下人卻能動,立刻命小廝們把跟著老夫人后面鬧的幾個婆子抓起來捆了,拖到院外掌嘴打板子。下人看到厲害,再無人敢?guī)屠戏蛉?,最后只剩下錢氏孤軍奮戰(zhàn)。

  作為兒子的韓侯爺先聽到老母詛咒自己夫婦和子女的話,都無需誰挑撥,只是冷眼旁觀,見老母拼鬧得太過分,便大聲呵斥,又吼下人請老夫人出去。

  錢氏一輩子信條就是靠銀子不靠兒子,如今一無所靠,被兒子罵了,頓時哭的慘狀凄然,沒頭沒腦逮著人撞頭。韓侯爺對這老一套絲毫無動于衷,直接讓人把老夫人請回屋看好。

  這般硬碰硬不行,錢氏如今人財兩空,自然暴露本性,毫無顧忌,緩過氣來,第一時間準備上順天府,讓李浩蕩看在她和秦夫人的情分上,速速帶官差來抓了凌氏問罪殺頭,把財寶要回交給自己。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告官的路從凌氏準備動手之前就被堵死。雖說國法重懲不孝之罪,將親人財物據(jù)為己有也屬于法律明確規(guī)定的不孝行為,但若母親是害死父親的罪魁,那親親相隱和不孝罪便難立案,韓侯爺先于有司報了備,才回來動手收財權。另外還有一條相當緊要的,依據(jù)國法,明確能證實屬于錢氏的財物是其嫁妝單上所記的,可錢氏的陪嫁本就不多,這些年用下來也只剩些家具舊物,她手里死死攥著的錢財基本都是從侯府產業(yè)收益里面扣下來,還有這些年東搜西刮弄來的,一旦失去控制權,幾乎無法證明虛實。

  事已至此,錢氏叫天天不應,隨即披頭散發(fā)的發(fā)瘋、裝死、上吊、跳井等各種瘋鬧,尋著間隙就往凌氏屋里沖,只盼能取回失物。見慣了錢氏招數(shù)的凌氏早有準備,不過見招拆招,絲毫空子都不漏,或是任由錢氏受罪,總之分文不放。瞧多老母現(xiàn)眼把戲的韓侯爺,前后更是只聽凌氏的話。

  雖說凌氏品質不入流,行為舉止還是貴婦做派,錢氏就里外一副市井模樣,再者其極度貪財自私,以前為防止子女同其甜言蜜語索取好處,因此對兒女甚是冷漠疏遠,每日只管獨自享樂吃喝,再就逮著人搜刮好處,母子間早已離心離德。

  如今錢氏命根子被拿,便整日拼命癲狂罵鬧,又想聯(lián)合下面四雙子媳來對付凌氏。不料四房兒媳這會子卻都不肯吱聲,侯爺已經發(fā)話剝奪老太太管家權,以后府中一切皆由大夫人主理。四位太太審時度勢,又全部站在大嫂這邊,勸婆婆家和萬事興,別再無理取鬧。

  三四月份的蜜桃杏果大量成熟,每年這個時候都是浩蕩三爺家的第一波豐收季。三爺家在京外有一大片種果樹的溫泉莊子,常年有家仆駐守打理,莊林環(huán)周小丘,土壤肥,氣溫好,果子比起外面的更大更甜,還熟的早,如今第一批果子新熟,秦夫人立刻帶上府里十來位采摘好手前去京外的莊林上,把最早的果子采摘回府,給家人親友都嘗嘗鮮,其余的成車采摘,或趁新鮮甜爽,或腌制果脯蜜餞,都交給鋪子里入市過秤,進項不錯。

  是日,秦夫人請來幾位官眷貴婦在家品嘗蜜桃,這些京里的貴婦沒事兒時就愛東家長西家短的亂打聽,消息頗靈通。幾人吃的高興,一夫人就把近日打聽到的關于昌邑侯府的內宅隱事全說了出來,供諸位一飽耳福。

  此次在府尹家中也無甚奸滑之人,聞得此話的貴夫人們都議論嬉笑快樂,把各自知道的關于錢氏的丑事也說一說。

  一穿著華貴的夫人吃著吃著就道:“錢氏那老妖婦最可厭,這些年仗著昌邑侯府的聲望四處招搖撞騙,動不動跟人說她家有兒孫喜事,問人索紅包錢,沒什么交往的,還托人上門去說,這下好了,一輩子騙來的錢全為她兒媳做了嫁衣,真是老天有眼,世道好輪回?!?p>  一打扮清秀的夫人接口就道:“可不是,老妖婦生于官宦人家,卻被父母送給親戚家養(yǎng),學了一身市井惡習,以前跟我們府上往來時,就親口問我要過什么增福宴的紅包,我都沒聽過這事兒,她要了兩三回我才給了,完了她拿到手嫌少,還教我這樣的宴席該給多少,不再添些,說出去難聽。”

  華貴夫人忙嘆道:“有這么不要臉的,人家紅包給多給少憑心意,張嘴問人家要紅包還有嫌少的,怎么不去搶呢?”

  秦夫人聽到這里滿心感慨,原來遇到這事也不單自己一個。只聽華貴夫人又問:“那后來呢?”

  清秀夫人道:“后來就不來往了唄,給出去的就當我少見她的,這種人還往來什么!”

  秦夫人自愧不如。

  又一品味不俗的夫人道:“我同你們說,那錢氏無恥可不止于此,她養(yǎng)了有兩個女兒,都跟她一樣粗悍戇鄙,野陋不堪,為此錢氏就看不慣誰家姑娘生得好,不知你們知不知道燒酒胡同里有個劉三娘?”

  清秀夫人想到便問:“就是那個賣點心的?”

  品味夫人:“對對,就是她?!?p>  其余幾位夫人忙接口:“認識認識,那一手好廚藝,人也不錯,我經常去她家買點心?!?p>  品味夫人頓時話來了:“現(xiàn)在不錯,以前可蠢糊涂著呢!那劉三娘一介平民,唯獨做點心極好,見到權貴家眷都恭恭敬敬跪著孝敬,錢氏以前就利用這機會,天天去劉三娘的鋪子里搜刮,見著好的就要,又分文不給,劉三娘平白養(yǎng)活錢氏,還樂的孝敬,當她一個老百姓背后多了侯夫人撐腰呢!”

  眾人聽完鄙夷笑嘆,不停搖頭。華貴夫人譏諷道:“侯夫人!那昌邑侯府以前風光,全憑老侯爺領了總兵職位,這才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如今這樣不行嘍!”

  一書香門第的夫人就說:“小老百姓懼官,估計人家也是沒辦法的事,那錢氏敢見人就張嘴,劉三娘怕也不敢不給?!?p>  哪知品味夫人又說:“搜羅些吃的倒無所謂,那錢氏壞就壞在對個孩子沒安好心,劉三娘以前有個閨女八九歲,長的可漂亮了,錢氏見那女孩子生的比她女兒不知漂亮百倍,又機靈,就算計上孩子,天天在劉三娘面前挑撥,教劉三娘說:‘孩子得從小嚴管,棍棒底下出孝子,尤其是丫頭,稍微管松點,小蹄子就想婆家,忘了爹媽,失了廉恥?!瘎⑷锸莻€蠢糊涂人,小門小戶,又不懂道理,得錢氏抬舉她幾句,便死心塌地的靠攏,后來只要錢氏隨口一提,立刻就去打罵自己女兒來討好錢氏,后來兩年,劉三娘動不動在家找理由打女兒,無事便逼小孩挑水干重活。錢氏還額外教了劉三娘許多好手段,劉三娘為了迎合錢氏,在家罵女兒,踢女兒,鞭打女兒,不懂實情的,都不知道劉三娘是她閨女親媽,還當劉三娘是她閨女老鴇子,就這樣錢氏還時常詢問監(jiān)督劉三娘,終于在劉三娘的丫頭十二歲那年,硬是把個孩子給折磨死了?!币活D抑揚頓挫的調調講述完。

  滿座越聽越吃不下去,聽到最后都大驚失色,品味夫人見此又忙添一句:“那孩子是不堪打罵受辱,自己跳了井的。”

  回過神來的眾人都罵劉三娘蠢,秦夫人終于忍不住問:“那后來呢?女兒都被逼死了,劉三娘那會子終于該明白過來了吧?”

  品味夫人這時靜靜道:“小姑娘跳井前把受的委屈都告訴了她爹,她爹也是跑生意剛回來,一開始還不信,就問了領居,四鄰往日看在眼里,自然給孩子說話,待她爹明白緣由,當時就找去他媳婦店里,夫妻二人數(shù)年不見,一見面就大聲吵起來,沒想過一會兒鄰居跑來告訴,說孩子跳井了,一大群人好不容易幫忙撈上來,可惜已經沒得救了,孩子她爹聽完就氣瘋了,當著滿大街人的面,把劉三娘給揪著頭發(fā)拖出店外,摜在街道上拳打腳踢,都打的吐血暈了過去,隨后跑回家就寫休書,直接把劉三娘休了?!?p>  書香夫人憤慨道:“難怪劉三娘一直就一個人,干了這般蠢事,也不會再有哪個好男人要她了,世間這樣的蠢娘真少見,竟為了討好人折磨自己女兒,以為順了侯夫人的意,侯夫人就看重她,越是沒用的人為了得到人認可,連狗都肯做,她也只配回娘家待著,好好掙錢養(yǎng)活娘家人,才有個安身之所?!?p>  華貴夫人此時卻正色道:“能叫一個母親逼死自己親生孩子的手段,怕不是一般的厲害,錢氏必定日日過問,下足了心思。劉三娘也可憐,落得如此地步,就算最后明白過來,也不敢去侯府找錢氏算賬?!?p>  眾夫人這時都忍不住罵錢氏喪盡天良,清秀夫人突然恨聲說:“聽說那個接替已故昌邑侯軍職的花云豹花總兵,行軍令打殘了錢氏二女婿,叫她女兒家中如今沒日子過活,真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p>  書香夫人又道:“報應!錢氏這老不死的如今老來悲慘,也真是報應!那年佟家老太君九十高壽仙去,卻大事凄涼,不想最后這一切竟是錢氏在背后挑唆搞鬼,這老妖婦該是有多壞?孩童老人居然一概不放過,就是見不得誰家好?!?p>  誰家沒有老人?如今再回想起來,當年每個添火加柴的現(xiàn)在都后怕,如果這樣的事將來遭到報復,輪到自己家頭上,那真叫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品味夫人也淡淡說:“是呀,騙得了人一時,騙不了人一世,錢老妖婦再怎么搖唇鼓舌的搬弄,人就算當時上了當,終究會明白過來的。”當年也是上當后助紂為虐之一。

  秦夫人知道面前說這話的倆人,當年也隨波逐流了,就好奇問道:“不知道這錢氏當年是怎么騙人的?我實在想不通,就算栽贓也得有個因由吧!”

  書香夫人無顏說這話,品味夫人倒不怕,說開了也是自清,利索接口:“那老妖婦當年是私底下挨個說的,前后奔波了三四年,但凡跟佟家有交集的,不管多遠都去結交,只要套清跟佟家屬于來往不多的關系,就往死里挑撥,凈編瞎話栽贓,別人也不可能一樁樁去查問真假,就當老妖婦說的是真的,自然恨上佟家,斷了往來,對佟老太君的大事也不走不問。那些跟佟家走的近的,錢氏又上門去裝好人,對人只說,眾人私下都商議好了,打祭錢到頂送個三兩五吊的,只能少不能多,因為佟家兄弟房都是遠親,禮情不重,所以放出話不給外姓人多出,這誰家要是冒頭,會打人家兄弟房的臉,她就過來知會聲,叫人到時候別做出頭鳥犯眾怒。辦事那些日祭禮都寫在單子上,任誰看到都以為老妖婦說的不假,也沒想到懷疑,當時都還感激那老妖婦好心提醒呢!”

  幾個不知情的真心嘩然,秦夫人心中暗暗道:“如今誰都自說自話,當年挑頭的更多的是眼紅佟家門第清流,殷實富貴,想趁著佟家青黃不交接,男丁未長成,朝中無人的機會,一把按住佟家的頭,叫那佟老太君老在家里,抬不出去,再瘋狂攪弄浪費,一喪三年衰,很快就敗了,錢氏當時就是抓住眾人這心思,才輕而易舉的把所有人騙的團團轉,當時不少人也是自愿上當?shù)??!?p>  清秀夫人心里過了幾遍才弄明白,瞪眼大聲道:“嘖嘖,這老妖婆,腸子都黑了,花幾年時間一門心思去害一家人,換誰當時也想不明白呀,就這事當時真有人出去問一問,訪一訪,也難問的清,如今想明白了,怕都恨死這老妖婆了?!?p>  眾人一聽“花幾年時間去害一家人”的話,又想到前些日子傳出來關于鄭守讓的事兒,都知秦夫人被鄭家人磨了幾年,這兩家還都跟錢氏頗有往來,腦筋最靈活的書香夫人第一個有所聯(lián)想。見氣氛越說越壓抑,吃足錢氏暗虧的秦夫人忙岔開話題,說說其它開心的,又道走的時候有新腌制的蜜餞給大家?guī)е?。眾夫人聞此才回神歡顏,笑著感謝秦夫人太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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