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經(jīng)皮吸收
“我們在佐久間象山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了毒藥！”
“什么？！”眾人紛紛側(cè)目：“毒藥？”
一下子，人人自危，佐久間象山，成了所有人關(guān)注的焦點。
毒藥怎么會帶到監(jiān)獄里？
又怎么會被一個犯人持有？
難怪剛才佐久間象山會特意解釋天狗紋的由來，原來是為了扯開話題，誤導他人掩飾自己的罪行！
佐田死于毒藥的話，一切就對上了。
沒有外傷，沒有內(nèi)傷，突然死亡，死去有咿咿呀呀的掙扎，不就是死于毒殺嗎？
所有人心里不禁后怕，雖然不知道佐久間象山和佐田之間，有什么仇怨，但這毒藥能毒殺一個人，就能毒殺第二個人。
他們不約而同在心里感謝起秦明，如果不是秦明讓人勘察其他房間，大家還都被蒙在鼓里呢！
什么時候被毒死了，都不知道。
“這個嗎？”
“有些年頭了?！?p> 佐久間象山瞇著眼，沒有一絲慌亂：“去年松陰入獄時，送給老夫的?！?p> “他說如果老夫遇到了刑罰，可以以死明志?！?p> “哈哈哈！”佐久間象山忽然大笑，想起了死去的弟子：“松陰明明是老夫最杰出的弟子，卻在這種事情上，做了最笨的選擇?！?p> 憋得太久了，忽然打開話匣子，佐久間象山根本停不下來：“這個國家需要改變，但改變需要人來推動。”
“他死了，明志了，可誰來推動變革呢！”
“不管是十年，還是二十年，老夫都會活著，活著走出去，改變這個國家?！?p> 秦明不禁側(cè)目，不愧是青史留名的人物，這等自信與覺悟，絕非常人所有。
事實也是如此，再過兩年，佐久間象山就被放出去了，甚至還應之命上京，謁見將軍，談論時務，探討幕政。
可惜，放出去才兩三年，就被暗殺了。
像秦明一樣有遠見的人，并不多。
佐久間象山這一番豪言壯語，反而被眾人歸為了語無倫次的辯解，讓人更加懷疑：
“什么啊...兇手這么簡單就找到了?！?p> “我本來就覺得他很可疑?！?p> “突然說天狗紋什么的，分明就是誤導?！?p> “幸好抓著了，不然還不知道他要毒誰呢！”
獄卒、囚犯中很快就響起了這樣的議論。
而田中也歸來，問著秦明：
“安倍大人，這算是抓著兇手了嗎？”
“額...”
秦明稍作猶豫，就搖頭道：“不，毒藥的由來，應該就和佐久間前輩所說的一樣，是當年吉田松陰留給他自殺的。”
“和佐田之死，無關(guān)?！?p> 甩鍋給佐久間象山，漏洞太多了。
第一，兩人沒有仇怨，從動機上根本講不通，佐久間象山都被關(guān)七年了，七年前佐田還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如果是誤殺或是隨機殺人，就更不靠譜了，足足七年，要下毒早下了，往水里投毒一死能死一片。
第二，毒藥有實物，而且有些年頭了，只要用雞鴨試一試，看能不能毒死，再看看癥狀和佐田是否一樣，就能基本判斷出毒藥和佐田之死有沒有關(guān)系，萬一死狀對不上，或是過期，直接露餡。
第三，佐久間象山根本沒有能力給佐田投毒，雙方的牢房之間還隔了好幾個牢房，一個無法自由活動的犯人，不可能精準投毒。
綜上所述，漏洞太多，風險太大，秦明就算是忽悠，也不可能扯出這種不靠譜的答案。
不過毒藥倒是給了秦明啟發(fā)。
既然大家心有懷疑，那么就說明“毒殺”是可以被大家所接受的。
正好佐田沒有外傷也沒有內(nèi)傷。
秦明道：“佐田的死，和佐久間前輩無關(guān)，但的確死于中毒?！?p> “怎么做到的？”永倉新八問道，他觀察的很仔細：“雖然佐田的癥狀和中毒有些相似，但吃飯、喝水這些，除了安倍大人，所有死刑犯都是一起的，不可能只毒一個?！?p> “投毒...兇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田中也反應過來，這么想來，根本不可能是佐久間象山干的。
可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如果真的是投毒，又是怎么精準毒死佐田一個人的呢？
“不是食物和水?！?p> “也沒有任何外人見過佐田?！?p> “牢房里大家互相看著，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可能有人給佐田喂毒?！?p> “那就是....慢性中毒?！?p> 看著眾人一臉期待的神情，秦明又開始得心應手的忽悠：
“佐田在被關(guān)入佃島監(jiān)獄之前，就中毒了?！?p> 秦明編造出了一個慢性中毒的殺人手法。
但緊接著他就開始懷疑自己：
“這...這真的能行嗎？”
慢性中毒需要持續(xù)給量，可佐田在監(jiān)獄里，誰有那個功夫天天給他下毒？
忽然，秦明眼前一亮，天狗紋！
“在監(jiān)獄里的這段時間，佐田身上的毒性一直加深，最后，導致他突然死亡。”
“安倍大人...佃島監(jiān)獄，不會有這種人?！?p> 田中急忙解釋，能天天給佐田下毒，那不就只有獄卒嗎？獄卒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干這種事，管理失察的罪責，比死刑犯無故死亡，要大得多。
“我說過，這毒，在佐田轉(zhuǎn)入佃島監(jiān)獄之前，就已經(jīng)下好了！”
秦明一臉自信，他已經(jīng)完全編好了下毒手法！
他指著佐田臂膀上的天狗紋道：
“經(jīng)皮吸收。”
佃島監(jiān)獄的那名常駐大夫驚呼了一聲。
秦明伸手壓下，基操，勿六：
“皮膚確實是人體的屏障，但并非完全透不過去，藥物由基質(zhì)釋放到皮膚表層，通過表皮透過角質(zhì)層，吸收入血，可以完成體內(nèi)循環(huán)?！?p> “這是西洋醫(yī)學外用藥物的理論基礎(chǔ)，漢方醫(yī)中，也有不少外敷藥物，與此同源?！?p> “而經(jīng)皮吸收，是需要時間的?！?p> 事實證明，高端學術(shù)名詞極其唬人，金蓮但凡懂一點藥理知識慢性中毒，早和西門官人雙宿雙飛了，武二也不會輕松查出大郎死因。
見著眾人被唬住的模樣，秦明安心了。
最典型的經(jīng)皮吸收，就是各種護膚品，不過最讓他記憶深刻的，還是上輩子的同行。
有個老農(nóng)身上長疹子，去問同行是不是中了邪，同行說農(nóng)藥是毒藥，可以把疹子毒死，老農(nóng)就全身涂滿農(nóng)藥，過了三天農(nóng)藥中毒，插管治療去了。
等眾人消化完經(jīng)皮吸收的藥理知識后，秦明繼續(xù)道：
“問題就出在天狗紋上，佐田入獄前，紋了天狗紋，給他紋身的人，偷偷將毒藥攙入其中，慢慢滲透皮膚，直到今天，進入佐田體內(nèi)的毒藥劑量，足夠致死，他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