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很快到來,拿著準(zhǔn)考證以及學(xué)習(xí)用品走進(jìn)了屬于自己的考場。
回過頭還能看見方時韻站在鐵欄外為我加油打氣的動作,看見我回過頭,她也連忙用口型說著“加油”。
在好幾天前她就說一定要在考試那天送我來考場,在外面給我加油打氣。
我說其實沒必要,她卻說自己沒有上過大學(xué),也沒有進(jìn)行過高考,所以也不想錯過我這么重要的時刻。
還說怕我看到其他同學(xué)都有家長在外加油打氣,怕我覺得孤單或緊張。
其實我一點也不緊張,因為我對自己很有信心。
果然,試卷發(fā)下來后,題目一清二楚的映入眼簾,都是會的題。
提筆開始工整的在答題卡上有條不紊的書寫起來。
——
高考結(jié)束。
同學(xué)們都洋溢在畢業(yè)的快樂里,開始期待起大學(xué)生活的同時,又有些不舍高中三年的友誼。
于是約好要在酒吧里慶祝一下畢業(yè),給高中生活畫下一個不留遺憾的句號。
考試結(jié)束當(dāng)晚,我撥出了顧言的電話號碼,想問問她考的怎么樣。
可卻遲遲沒有等到回音。
我本以為她或許是已經(jīng)睡著了,或者是手機(jī)沒電了。
第二天,第三天,都了無音訊,仿佛人間蒸發(fā)了一般。
我的心里突然沒由來的一陣慌亂,讓我有了一種很不詳?shù)念A(yù)感。
果然,當(dāng)我給班主任打電話詢問有沒有顧言消息的時候,班主任卻說,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顧言壓根沒有參加高考。
沒有參加高考?
拿著手機(jī)的我楞在了原地。
怎么會……明明那么努力復(fù)習(xí)的她,怎么會不去參加高考呢?
她一定出事了!
方時韻在一旁也擔(dān)心的開口:“還是沒有顧丫頭的消息嗎?”
我掛斷了電話,有些楞楞的轉(zhuǎn)過頭:“她沒有參加高考?!?p> 方時韻一驚:“什么?怎么會沒有參加高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神色凝重肯定的點了點頭:“一定是的?!?p> 方時韻頓時有些著急:“丫頭你不是知道她家在哪兒嗎,快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出什么事了?!?p> “嗯,我現(xiàn)在就去?!?p> 方時韻輕嘆一口氣:“但愿什么事都沒有才好?!?p> ——
又來到了這棟老舊的居民樓下,這次卻不再猶豫,直接邁出腳步走進(jìn)了樓里。
來到記憶里熟悉的木門前,抬起手略帶急促的敲了敲門。
屋里很快傳來聲音。
“誰?。壳眠@么急趕著投胎嗎?敲敲敲,煩死了!”
屋里傳來一個中年男人不滿的吼聲。
隨著一陣腳步聲,木門被推開,一股潮濕的霉味隨之傳來,開門的人是顧彥城。
看到是他,我正想開口詢問顧言的下落,可下一秒木門卻被重重的關(guān)上了。
我皺著眉感到疑惑,再次抬起手想要敲門時,門突然又被推開了。
顧彥城將門推開一個小縫,似乎是已經(jīng)知道我來的意圖,開口用著撇腳的普通話對我小聲的說了一句:“等我一會。”
又再次將木門關(guān)上了,可能是不太方便吧,我也只好站在門外靜靜地等著,但內(nèi)心卻更加擔(dān)心起來。
屋內(nèi)——
一個中年男人邋遢的斜躺在擁擠的沙發(fā)上,沙發(fā)底下還有許多喝空的酒瓶子,瞇著眼不滿的看著顧彥城:“誰???”
顧彥城走到塞滿東西的儲物柜里翻找著什么:“是樓下的李大爺,說水管破了。”
男人不滿的嗤笑一聲:“哼,一把年紀(jì)了,水管破就破了,怎么沒被淹死?!?p> “這次可不能給他白休……嗝…再怎么也得收幾百?!?p> “嗝……”
男人嘟嘟囔囔的說著,因為酒醉說著說著便睡了過去。
不過顧彥城壓根沒有聽見這些話,因為背對男人,他看不見,也聽不著。
待顧彥城翻找出扳手后轉(zhuǎn)過身,才看到男人已經(jīng)睡著的模樣。
過了好一會,顧彥城終于從屋內(nèi)走出,只是手里多了個扳手,不過此時內(nèi)心擔(dān)憂的我沒有注意到這些,所以并沒有過問。
他似乎不愿與我站在樓道口里說話,于是帶我來到了樓下附近的小河邊。
小河邊很寧靜,隨處可見的蘆葦隨風(fēng)飄蕩著,這里很少有人路過,我們隨處找了塊干凈的地坐下。
因為早已從顧言那里得知他是個聽力有障礙的人,所以我盡可能的降低自己的語速。
“顧言出什么事了嗎?”
與他四目相對,我問出了內(nèi)心那個最急迫的問題。
他有一刻的沉默,最后卻搖了搖頭。
“不知道,她已經(jīng)三天沒回家了。”
聽到回答后我的心里越來越慌亂,漸漸地開始感到不安:“你們是她的家人,天天與她住在一起,難道也不知道嗎?”
過了一會后,顧彥城才努力的看明白了女孩嘴型的內(nèi)容,看女孩著急的樣子,也有些急切的用手比劃著。
可才想起來女孩根本不懂手語,于是突然有些臉紅著局促的放下了手,別扭的安慰著:“你不要擔(dān)心,她會回來的?!?p> 女孩像突然泄了氣一般,有些失落:“可是她沒有參加高考?!?p> 顧彥城看著何喻失落的模樣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安慰過別人。
“她回來后,我馬上就告訴你?!?p> 聽到了男人的聲音,我抬起頭看著他,最后也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加個電話,到時候一定要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p> 顧彥城卻突然愣住了,有些尷尬的撓了撓后腦勺,似乎是有些難堪,支支吾吾的開口:“我…我沒有手機(jī)?!?p> “要不然,你……你把你的地址寫給我吧,我…我到時候來找你?!?p> 我點了點頭,可才想到自己身上沒帶紙筆,他身上肯定也沒有,于是開口道:“不用了,到時候顧言到家了,你讓她給我打電話就可以了?!?p> 顧彥城的眼底似乎有一瞬間的失落閃過,隨即又恢復(fù)正常:“好,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