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氣息,竟是人族、妖族都有,卻彼此配合默契,方才若不是碰上了李九蟲這個怪胎,怕就算是金丹后期的修士來了,一時不慎也要重傷。
“看他們的氣息,都是縫魂境的修為,可方才交手,卻感覺有些孱弱,有種虎頭蛇尾的感覺?”
李九蟲心中問著,白衣女子的聲音響起。
“如果我沒看錯,這六個人應該是被迦樓蘭女王控制的傀儡,他們原本的修為應該是金丹期,卻利用某種秘術,將六人的力量疊加到了一起,這才擁有了縫魂境的實力!”
“方才你看似是和其中一個戰(zhàn)斗,實質(zhì)上,卻面對的是這六個人的合力?!?p> “怪不得,這么說,這六個藏頭露尾的家伙,就是迦樓蘭女王留在王宮中的護衛(wèi)了?!?p> 說著,李九蟲斜睨了過去。
剛才交手,那個高大的雷電修士,在被迦樓蘭女王煉為傀儡之前,實力應該最強。
此刻,他斷掉的雙臂已經(jīng)恢復,只是寬大袖袍下的手掌劇烈的抖個不停,隱隱失去了知覺。
剩下的五個帶著青銅面具的身影,同樣渾身傷痕累累,顯然剛才的交手,李九蟲也給他們帶去了不小的傷害。
“這些傀儡,應該就是過去進入迦樓蘭海,神秘失蹤的那些高手?!?p> 李九蟲看著這些護衛(wèi)身上的服飾,各有不同,似乎來自世界各方,心中隱隱有了一絲明悟。
“看樣子,他們都遭了迦樓蘭女王的毒手,成了現(xiàn)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行尸走肉也不過如此了。”
“先前和你正面硬撼的那個高大修士,看他身上的服飾,應該是天庭中的某個神官?!?p> “什么?天庭神官?”
“沒錯,天庭有著一種特殊的神道敕封之術,只要受封,就能獲得強大的神力?!?p> “如今的漫天神祗,都是通過獲得天庭賜下的神通敕封,才能掌握強大的神力,繼而為天庭所驅(qū)使,征討各方,威壓天下!”
“只是,一旦出了中洲,天庭的神敕效果就會大減,威能也不足原本的十分之一。”
“這也是如今天庭對四方的割據(jù)勢力無可奈何的原因,隔著茫茫大海,就算跨海遠征,神力也會暴跌,到時候面對各族強者,不過是送死罷了!”
“剛才這高大修士施展了雷電之術,應該就是生前擁有的神敕,帶來的效果,品階似乎還不低,應該是個三品神官?!?p> “對面那個穿著白袍的老者,他一手冰雪法術,應該是出身中洲北方的大雪山王庭。”
“還有那個紅頭發(fā)的少年,發(fā)如火羽,又能夠控制火焰,應該是朱雀一族的妖修。”
“渾身布滿了部落圖騰,脖子上帶著白骨項鏈的那個中年男人,應該是出身南域的巫族。”
“等等,居然連魔道昔日的圣女也有!”
忽然,白衣女子的聲音響起,李九蟲忽然注意到了這六個護衛(wèi)中,有一個穿著紫衣的女子,身段妖嬈,露出的一截腳腕之上,帶著魔教特有的魔音鈴鐺。
“你說,這個女人生前是魔教的圣女?”
李九蟲好奇的問道。
“沒錯,自從射天狼之征后,中洲的魔道主力覆滅,只剩下了余孽在冰洲茍延殘喘,在這期間,有不少魔道修士為了躲避追殺,逃到了各方。”
“眼前這個女子,看服飾和身上的魔紋,應該就是魔道中哪一個支脈的圣女,只可惜,修為不高,逃入了這迦樓蘭海之中,卻碰上了娜迦一族,如今更是成了一具泯滅了神智的傀儡。”
李九蟲看著對面這六個成為了迦樓蘭女王爪牙的傀儡,這副活死人的模樣,讓他心中涌起了一陣惡寒。
這六個人族或妖族,生前的地位都不低,甚至可以說是大有來歷,如今卻淪為了那位迦樓蘭女王的傀儡。
連死了也不得安寧,這娜迦一族,果然不是什么善類。
看著這六個人,青銅面具下發(fā)綠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喉嚨中發(fā)出古怪的嗚咽,似乎又要展開圍殺。
這一幕看在李九蟲的眼中,若是他死了,是不是也會和這六個可憐之輩一樣,成為第七個守護王宮的傀儡?
心中想著,李九蟲臉上驀然一冷。
“爾等早已身死,卻陰魂不散,為虎作倀,可憐可悲,莫若升天去吧!”
冷冽的聲音響起,李九蟲的眉心中,紅蓮涅槃火瞬間洶涌而出,將這座大殿化為了一片火海。
站在李九蟲周身的六道身影,早已失去了神智,猝不及防之下,被紅蓮涅槃火焚燒著,居然連慘叫都未發(fā)出,就在一瞬間灰飛湮滅,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間。
“這娜迦一族,果然是個盤踞在沙漠中的毒瘤。”
李九蟲說著,心知這娜迦一族,能這么多年盤踞在伽樓蘭海中安然無恙,最根本的原因還是有著一位縫魂巔峰修為的女王陛下。
要知道,縫魂大妖和金丹大妖之間的鴻溝,可是無比的巨大。
遠的不說,先前李九蟲生活的黑山王庭地界上,出現(xiàn)的金丹妖族數(shù)不勝數(shù)。
可更進一步,踏入了縫魂境的大妖,只有黑山老妖這一尊。
由此就可以看出縫魂大妖的強大和稀少了。
忽然,李九蟲轉(zhuǎn)身,盯住了大殿最上方,那尊龐大青銅蛇像的眼睛。
剛才,李九蟲感覺到有一雙眼睛,似乎躲在暗中窺伺著他。
狹窄、高大的落地窗外,一輪銀月悄然照耀著王宮。
李九蟲獨自矗立在大殿的王座前,仰起頭,望著高處的那尊青銅蛇像。
若不是感受不到絲毫的生命氣息,李九蟲恍惚之間,都以為這頭青銅蛇活了過來,正散發(fā)著恐怖的威壓,震懾著外來的闖入者。
“這娜迦一族,來歷果然神秘,即使是本君出身的黑山地界,非是人族,也被天庭主導的修真文明所影響,無論是洞府的布局還是等級觀念,隱隱和人族宗門大同小異?!?p> 李九蟲看著眼前的古老王座,詫異的說道:“可這張王座背后的文明,卻和當世主流的天庭道統(tǒng)截然不同,不,甚至根本就不是一個體系的?!?p> 只見玉座最上方刻著一只巨大的眼瞳,座身通體鑲嵌著某種類似青銅的神秘金屬,鏤刻著種種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祭祀符號。
王座的扶手則是盤踞的青銅怪蛇,基座是一塊血紅的玉石,踏上王座的階梯,竟然是青銅蛇像盤成數(shù)圈的蛇軀,青銅蛇鱗上布滿了猙獰、詭異的祭祀符號。
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張巨大的王座壓在這條青銅大蛇的身軀之上,大蛇盤踞著抬起身子,脖頸兩側(cè)膨脹著,猶如巨大的傘蓋一般,守護著下方的王座。
“這張玉座應該是歷代的娜迦女王生前坐的,傳承了不知多少歲月,果然夠氣派?。?!”
李九蟲說著,眼瞳之中,戾氣狂閃著,一旁的白衣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頓時瞪圓了眼眸,問道:“汝意欲何為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