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行駛在蜿蜒的山路上,車玻璃外是巍巍青山,茂密的樹林給山上刷上了濃綠,微風吹過似乎樹葉在鼓動翅膀,樹影篩下的陽光還有殘余的溫暖。在距離我較近的地方能看到樹木盤根錯節(jié),好在山路兩側樹木清理的還算干凈。盤山公路上的石子有大有小,這密集程度我稱之為滿天繁星不足為過。興兒已經(jīng)吐的不省人事了,司機斜眼看著我們,似乎在怪我們把嘔吐物弄到他玻璃上了。
我走到司機面前:“師傅,咱到底還有多久能到啊?!彼緳C一臉不耐煩的說:“哎呀,青年咱能不能別催啊,這路這么陡,我得對著一車的人負責啊。”看他這副表情也不敢多問,這荒山野嶺把我倆扔了可麻煩了。這顛了一路我也是一句話都不想說,回到座位上閉上眼,試圖緩解一下眩暈感。
慢慢的道路開始寬闊,逐漸也有了人聲。眼前出現(xiàn)了一些吊腳樓。木質結構的樓被一根根木梁撐起,高低錯落的分布在山腳下,各色的磚瓦,木板遠看像是掛在山腰上。興兒擦擦嘴角,看了看前面問我咱能不能住吊腳樓。我說你問的啥屁話,這都是村民私宅你想住就住啊,到時候再讓人家大哥一巴掌把你打出來。
我扶著他下車:“我說興兒,你別吐了,快點找找那家你說的招待所,咱們好安頓下來。
興兒無力的掐了我一下:“別總叫我小名,招待所的具體位置我也不知道,你找個人問問,好像是叫青龍鎮(zhèn)招待所,我得找個地方坐會兒?!?p> 興兒走向了旁邊樹蔭里的大石頭上坐著,我看了看前面土路,不遠處就是一個小鎮(zhèn),這座小鎮(zhèn)真的是座邊城,與外界交流的渠道就是這輛大巴車,鎮(zhèn)上大部分人還住在吊腳樓里,一些有錢的就蓋座小別墅。我在街邊找了個賣瓜的老漢,他那一口地道重慶話我是基本聽不懂,連比劃帶寫才讓他弄明白了我要去哪。這老漢也是大方,把瓜挪開給我騰兩個位置。
我讓老漢等會兒我們,我走到興兒旁邊,看他趴在石頭上跟個死尸一樣,我一腳踢他鞋上:“起來,咱該走了?!?p> 興兒扭過頭來說:“快過來,給你看個東西。”不知道這家伙整什么幺蛾子,我怕他整我就沒湊近看:“我警告你啊,敢整我我就把你扔這兒!”張藝布說:“哎呀,我不整你,你快過來。我先回頭示意老漢稍等會然后走到他面前蹲下看。
這石頭尺寸較大,盤腿坐在石頭上綽綽有余。而且方方正正的,造型工整,看起來像是塊建筑用的石料。我順著興兒指的位置看到這石頭面向樹林的這面居然有一塊浮雕,,但只能看到上面一部分,下面的部分被土掩埋了。
我能看出來這雕的是個人,帶著官帽,臉型棱角分明,五官清瘦,他的臉讓人看起來很舒服。足以見得當時雕刻的人手法精湛。
這東西出現(xiàn)在這里,我的直覺告訴我這跟我們要找的或許有所關聯(lián)。
“走,咱去問問那個瓜農,他或許知道點什么”
我和興兒來到那個瓜農那里向他詢問了那塊石料的來歷,瓜農則表示這種東西這里好多家都有,沒人在意上面的內容,都拿來加固屋子了。
眼看問不出什么實質性內容我和興兒就決定先去招待所住下,日后在調查這里的情況。
老漢坐在三輪車上一邊抽煙一邊切瓜,切好了給了我們幾塊,于是我們一邊吃瓜一邊向招待所走。這一路上我們看到這個小鎮(zhèn)幾乎沒有被外界的城市化侵染,依舊保持著古樸的風格。
潮濕使得天開始下霧,不遠處青龍鎮(zhèn)招待所的招牌若隱若現(xiàn)。不知道這秘密又會藏于何處呢。招待所已經(jīng)是這里最“現(xiàn)代”的一處地方了,但也僅僅只是個三層樓,房間的數(shù)量可想而知。
雖然這件招待所是這一片兒年齡最小的房子,但走進去看時還是能看出年代感,墻上的白灰已經(jīng)泛黃。我們要了一間房間,到了二樓才發(fā)現(xiàn)這件招待所幾乎是沒有人住,我把鑰匙插進去轉了好久才打開鎖,門框上的塵土撒了我一身。
房間比較陳舊,但是還是有人定期打掃,也沒有太臟。張藝布把背包往地上一扔,然后就躺在了床上然后發(fā)出嘰歪的聲音。我踢了他一腳:“我說興兒,稍微一收拾咱就去問問當初電話的事兒?!?p> 興兒:“還說你不著急你爹,明明比誰都擔心哦!”我白了他一眼,他又說:“咱倆先去洗個澡,然后在他們這里吃點東西,聽瓜農說他們店小面味道不錯。”
我倆洗完澡換好干凈衣服就去了他們招待所的食堂。食堂很小,也沒有食客。招待所的小老板姓薛,他親自下廚給我們做面。薛老板說:“雖然我們招待所這時候沒啥客人,但我這做小面的手藝可沒丟,你吃好喝好啊”薛老板端著兩碗小面和一盤涼拌土豆絲端上桌,還想給我倆倒酒,我們推辭半天他才把酒收起來。
我們邊吃邊聊,薛老板說他爹就開始經(jīng)營這家招待所,那時候生意還算不錯,總有一些考察隊來光顧,一住就住一兩個月,有時也會有一些游客來住,到了他這里生意逐漸淡下來,這時候也不是旅游旺季,這里也不算什么景點,所以這時候招待所沒啥人。
我吃完后就讓興兒繼續(xù)跟薛老板聊著,我除了食堂,去了他們的大廳。我四處環(huán)視,我看到了放在柜臺上的電話。雖然這個招待所比較破舊了,但是這個電話要比這里的整體環(huán)境新很多。
沒一會薛老板和興兒一起出來,我倆就問他這座機能用嗎,薛老板表示可以,興兒站在我面前背對著我面向薛老板而我則趁機找到當初電話留言的線索。薛老板說:“這座機他一直保養(yǎng)的很好,因為這是他與外界溝通比較便捷的方式。
我找到留言簿,往下翻了翻,很快就看到了興兒的父親發(fā)出的留言記錄,內容一致但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線索。我問了問薛老板這條留言,他說這是好幾年前一幫考察隊中的一個男人發(fā)出的,說完還領我們去看一本相冊,里面的一張照片赫然顯示著我父親以及興兒父親的樣子,還有身邊的幾個人我不認識。薛老板指了指站在左側的一個男人說:“這是我父親,當初做向導帶著這幾個人到老林子里,他們給出的傭金很高,我父親就帶著去了。但他們只讓我父親走到一處懸崖邊就讓我父親回去了,我父親也沒多想,反正錢是拿到手了。
我拿出照片仔細看著,照片里的父親還很年輕,當時他出去工作的頻率并不高,可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他去了考察隊工作,我把我父親指給薛老板看,他說這個人是隊伍里的司機,但是威望很高。我悻悻的把照片放回去,興兒還想讓薛老板再仔細講講當年的事情,可我直接拉著他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