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嘩啦吐了一口血半跪在地上,紀如淮接著說,“你和錦煙我也早就下了毒,他們還有什么力氣呢。”
梨箏真的想罵這個是她見過最無恥的男主了。
〈梨箏〉:這男主算是崩了吧。
〈008〉:這個世界都快崩了你說呢。
錦煙這邊也沒多好,她沒想到,這么多年而師徒情,竟然可以輕輕松松就分崩離析。
見陸辭情況不是很好,梨箏擋在陸辭前面,召來了無數(shù)的木藤蠢蠢欲動。朔雪宮的弟子紛紛站在梨箏前面,而梨淵站在最前面,聲音雄厚,“想動我女兒,問過我了沒有。”
梨淵心疼這個孩子,被棲遲派當槍使了這么久,反正朔雪宮也有好久沒和棲遲派干過架了,正好活動活動。
不少修士看完之后無不一站在了陸辭身前,這次誰是畜牲看得清清楚楚,這個棲遲派的臉,他們已經(jīng)看清楚了。
當然還有一些是參與過血魔閣之戰(zhàn)的,幾乎都是棲遲派這邊,要是站在陸辭一邊,那不就是擺明自己之前屠殺過血魔閣,這樣臉上的面子還在嗎?
兩大陣容一觸即發(fā),鬼無影召喚了幾個小兵,在一旁看好戲。
不知是誰動的手,雙方廝殺在一起,本來是合作,就沒想到會有這種后果。
陸牧涼和錦煙的情況看起來并不是很好,毒素已經(jīng)深入肺腑。
梨箏護著兩人躲不開,偏偏棲遲派掌門和紀如淮盯著她,肖衡為了護著錦煙斷了左臂,阿然渾身是血還要纏著紀如淮,梨箏這次戰(zhàn)爭沒想到要死任何一個人。
可是現(xiàn)在一剎那間,已經(jīng)不少生命消逝,所以當時血魔閣的弟子們,也是這樣的感受對嗎?
〈梨箏〉:傾慕值還有嗎?
〈008〉:當記憶回籠的時候,陸牧涼對錦煙的傾慕值已經(jīng)沒有了。
〈梨箏〉:準備收尸,走人。
〈008〉:啊……
巨大的靈力四散而來,因為靈力有壓制不少人倒在地上喘息。
連棲遲派掌門也不例外,只有紀如淮還在堅持。
梨淵直接不相信看向在靈力中心的梨箏,怎么可能啊,自己的女兒竟然到達了駭人的分神期,他一直都沒有察覺。
梨箏的靈力護住了每一位弟子,傷口開始漸漸恢復,弟子看著木系靈流,確實是他們的大師姐,但是大師姐居然到了分神期,真的是難以想象,她還那么年輕,未來一定前途無量。
紀如淮想要阻止梨箏的動作,梨箏喚去了木藤,木藤狠狠壓著紀如淮。
“紀如淮,你根本沒資格做牧涼的師尊。”
“你們每一個人,都不值得一個陸牧涼?!?p> 看著最后一個威脅被壓制,梨箏看向了陸牧涼和錦煙,不過她的療愈系還是可以,現(xiàn)在毒素在漸漸散去。
梨箏在指尖化出了無數(shù)了花朵,這些便是那些還未開的慕梨花,她估計是看不到那滿山的花了。
梨箏把每一朵散開,飄落在每一個的面前,陸牧涼覺得梨箏有些不同尋常,“梨箏,你要干什么?”
梨箏微微一笑,“保護你啊?!?p> 第一次的自爆靈核讓梨箏很不舒服,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早點離開算了,省的遭罪。
來自分神期的靈氣瞬間四散而開,眾人好像是知道了那朵花是用來做什么了的,原來是為了保護他們不被靈核自爆而受到傷害。
梨淵看著梨箏的身體一點點變得虛幻,聲音里帶著哭腔,“小梨,你聽爹爹的話,乖乖回來,好不好?”
梨箏彎起嘴角,“爹,來不及了?!?p> 靈核早就已經(jīng)破碎在識海里面,每一片碎片都在割劃著梨箏的識海。
很快就要失去意識了,梨箏憑借著最后的記憶,默念出了那串熟爛心的法咒,有的修士聽清了面色發(fā)白,“這是禁語令!”
顯然易見這個禁語令到底是為了誰了,這些花不但是為了保護他們,同時也是禁語咒的媒介,梨箏心沒那么好。
禁語咒一出,終身難解,而且一但說出,三日內(nèi)必暴斃而亡,每個人之間的禁制都會互相傳遞,幾乎此咒一出,想要藏匿的事情就是石沉大海了。
但是禁語令算得是禁術了,想要施展出來除了自身要強大的修為,而且還要極大的自制力,以免迷失。
但是梨箏以自爆為供能,威力極大。
恐怕以后任何人都不敢輕易談論陸牧涼之事了。
陸牧涼紅著眼眶,向梨箏跑去,可是早就無力回天了,那個早沒了生息的女孩就這么靜靜躺在他的懷里,嘴角還在上揚,像是在做一場好夢一般。
巨大的靈力限制結束,大家都沒有說什么,站起來后不語。
棲遲派掌門被鬼谷控制,紀如淮現(xiàn)在還被木藤繞著動彈不得,現(xiàn)在都局面幾乎都可以定奪了,鬼無影嘆口氣,“我本是無意參與這事的。”
鬼無影打開暗門,這門竟然是在洞頂,鬼無影接著又說,“現(xiàn)在事到如今,去留便隨你去了,陸牧涼,鬼谷永遠都歡迎你。”
鬼無影帶著人離開,陸牧涼抱著梨箏在原地不動,錦煙上前,語氣中含有擔憂,“陸師……牧涼兄,小梨她已經(jīng)走了,節(jié)哀吧?!?p> 陸牧涼嘴里不停的重復著梨箏的名字,失了魂。錦煙也明白一次性經(jīng)歷了太多陸牧涼根本接受不了現(xiàn)實。
明明剛剛才認清心意,可是這個人卻毫無情面的離開了世界。
梨箏,你真的好狠。
陸牧涼抱著梨子一步一步的離開石窟,沒有人想阻攔,那些棲遲派弟子也陸陸續(xù)續(xù)的回復了神志,看著狼狽的現(xiàn)場都很懵逼,自家的掌門和峰主也被困,尤其是大師兄抱著梨箏失神離開。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梨淵現(xiàn)在思緒很亂,剛剛經(jīng)歷了喪女之痛,現(xiàn)在掌控能力最大的就是他。
梨淵揉著額頭,“各派都下山去吧,朔雪宮弟子把陳掌門和紀峰主帶回去,在過幾日修真界問審,棲遲派,換個人來吧?!?p> 有的棲遲派弟子想反駁,被其他人攔下,那些人直搖頭,這次便算是棲遲派氣數(shù)盡了。
陸牧涼帶著梨箏回了棲遲派,那座種滿了慕梨樹的后山。現(xiàn)在樹長勢極好,應該明年開春就可以開花了吧,可惜,你卻看不到了。
他還記得,女孩笑著問他這些花叫什么名字。
他還記得,除夕夜漫天煙火只有她的陪伴。
他還記得,無論如何都會站在他面前的身影。
十幾年了,從未有一個人這般對他好過,他不值得的啊,為什么要去用生命來護她,她還那么多年輕,無數(shù)的機會擺在她面前,為什么偏偏要去選擇他。
三年過后梨箏又再一次躺在了木屋里,可是人早就已經(jīng)回不來了,陸牧涼很細心的幫梨箏整理衣服,輕聲說著一些責備的話,
“要學會照顧自己,兩年就受這么多傷?!?p> “別老對外人那么好,這世界并不是每一個人都心懷善意。”
最后還是哽咽了,陸牧涼把臉埋在梨箏懷里,“我……想你了。”
“那么多年我都過來了,我難道會怕旁人的流言蜚語嗎。我知道我的身世容易受到議論,但是沒有你重要啊?!?p> “為什么,不等等我?!?p> 飄渺無影的霧里,傳遞著男人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
他的女孩,為了他,葬送在了無盡的遠方。
棲遲派的丑聞導致修真界全體上下震驚,誰能想到,看起看仙風道骨的仙者,竟然會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更有甚者是紀如淮,平常是讓人尊重的對象,女修士們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可有一天他跌落了神壇,引來了萬千辱罵,他還是一切的幫兇。
那一場審訊轟轟烈烈,那一日,幾乎全修真界的修士都來看熱鬧了,不乏一些普通的百姓,其中大多數(shù)是受過血魔閣恩惠了,他們很感謝,真相終于有一天能夠公之于眾。
陸牧涼他也去了,不過是以棲遲派掌門的身份去的。
棲遲派一時無首,錦煙求陸牧涼能夠下臺階來接手這個爛攤子,但是陸牧涼執(zhí)意不肯。
這是棲遲派掌門的問題,沒有必要把整一個棲遲派的弟子都一起論斷。但是總體來看陸牧涼并沒有歸順于鬼谷的心思,以陸牧涼的實力來看,收拾這個爛局是最佳的人選,況且陸牧涼和棲遲派好歹也是十幾年情誼,不能說不管就不管吧。
但是陸牧涼并不想給這個情誼。
要不是這里有梨箏種的樹,陸牧涼親手毀了這里都有可能。
最后是梨淵出的面。
錦煙不知道兩個失去摯愛的大男人能聊些什么,不過他們確實是聊了一天一夜,也喝了不少的酒,最后梨淵還是被抬著回到朔雪宮的。
那天過后陸牧涼開始出面解決一些棲遲派的事,各位弟子聽聞了陸牧涼的事之后無不沉默,他們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自己眼前的大師兄,這是當年掌門犯下的罪過。
陸牧涼的手段變得陰狠,不像之前的光明磊落,為了到達目的不擇手段,每一個觸到他霉頭的弟子,都會被懲罰得很慘。
他的溫柔,早就沒了。
他為梨箏擋箭,梨箏為他擋去了一生的流言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