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和女老師多說什么,蘇安緊隨其后來到了老師專屬的座位范圍。
說是老師們專屬的位置,其實也就是離中間那個圓形的祭臺近了許多的座位而已。這里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老師在此,都面帶恭敬之色地圍繞早中間的克里斯貝拉身旁。
有樣學樣,蘇安自然不會在這時候搞什么特殊化,同樣面露崇敬之色地圍在這女人旁邊??吹教K安臉上的表情,克里斯貝拉頓時也是流露出了滿意之色,這小火汁很上道。
她臉上帶著笑容,沖著蘇安點了點頭。
“隨便坐吧,蘇安老師。在這里共聚一堂的,都是我們學校的兄弟姐妹”
‘鬼跟你是兄弟姐妹...’
心中默默吐了個嘈,但表面上蘇安卻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語氣還表現(xiàn)得有些激動。
“這是我的榮幸!克里斯貝拉女士?!?p> “嗯”
克里斯貝拉臉上的笑意頓時更濃了,也顯得更加親切了幾分。
‘這孩子是個人才,說話又好聽,就該入我們教會!’
殊不知有一句話叫做:臉上笑嘻嘻,心里MMP!這很符合現(xiàn)在蘇安的心情。不過好在問候了一句之后,克里斯貝拉也沒有過多關注他的意思,這讓他可以找個位置坐下融入人群當中。
剛剛帶蘇安過來的女老師張了張嘴,剛想叫他來自己身邊坐。但卻看到他已經(jīng)自顧自地找地方坐下了,頓時神情有些尷尬,也只能目光中帶著幽怨失落地坐了下來。
蘇安自然是故意當做沒看見的,他連對方名字都沒記,根本不想跟對方有什么牽扯。他現(xiàn)在正跟坐在身旁的男老師搭著話,風趣幽默的話語再加上新奇的東方人特征,蘇安很容易就跟他們成為了相談甚歡的表面朋友。
在蘇安一邊從身旁老師口中探話了解教會內(nèi)幕的時候,時間也不知不覺流逝。
不久,教堂內(nèi)的已經(jīng)坐滿了人,學生們都身著深藍色校服,老師們則是清一色的深色灰黑正裝。蘇安也不例外,他要打入其中探查教會的情況,這種小細節(jié)自然不會忘記。
至于深色正裝怎么來的?這就得問某個好心的托馬斯警官了。
察覺到氛圍一變的蘇安,偷眼瞧了瞧身周老師的樣子。見他們個個都一臉肅穆和虔誠的樣子,頓時知道自己應該怎么表演,臉上的表情也隨之一變,毫無生澀地融入到了周圍肅穆的氛圍中。
“很高興和各位兄弟姐妹,在這個美好的日子里共聚一堂。在主的見證下...”
一番和各種領導講話大同小異的開場白之后,克里斯貝拉再次滔滔不絕講了許久。大致上就是類似說了教會的教義宣揚,還有教會的歷史故事,對于想要搜集情報的蘇安來說,倒是挺有用的。
在一番演講之后,克里斯貝拉喝了口水緩了緩,而后接著說道。
“接下來讓我們進入正題,大家跟著我一起祈禱...”
說完,教堂內(nèi)頓時完全安靜了下來,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在此刻不敢發(fā)出半點異聲,生怕打破這肅穆的氛圍??死锼关惱袂轵\,在祭臺中央的教會信仰標志上跪坐了下來,雙手相合,兩根食指豎起放于胸前。
晦澀的圣經(jīng)內(nèi)容從她的口中一句句吐出,然后帶著周圍的老師和學生一同念誦禱文。不得不說,雖然蘇安挺討厭這詭異女人的,但這時候看她祈禱,還是有一種圣潔凜然的感覺。
總得來說,光這賣相就不錯,吸引人人入教分分鐘的事,難怪是能做到教會高層的女人。
‘不過她這個禱文中……好像也沒什么不對的地方?’
蘇安對這種宗教的東西,也不甚了解,圣經(jīng)也只是聽說過一點點而已。哪里能分辨出這教會的禱文有何不對,只能說聽起來貌似都差不多,最起碼很明顯的邪教宣揚并沒有。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蘇安覺得這才對。畢竟這里的老師和學生雖然大部分都是親近教會的,但卻并不都是教會的信徒。更何況還有小孩子這種不確定性的生物,就算有邪教宣揚也肯定不會放在明面上。
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掠過,表面上蘇安卻表現(xiàn)得和別的老師一般無二。向往的表情,熱切的眼神,還有口中緊跟著的喃喃祈禱聲,不湊近聽的話很難知道他是在濫竽充數(shù),不得不說蘇安確實表演得很賣力。
但就在蘇安賣力表演,試圖融入老師團體中的時候。另一邊的阿蕾莎在學生群體中卻一直顯得格格不入,坐在座位上都是一副渾身不自在的樣子。
因為今天是來禱告的原因,阿蕾莎并沒有帶上書本,也沒什么可以用來遮擋面容的東西。盡管她找了個靠近角落的位置,默默低著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還是有不少學生認出了她。
在她位置旁邊的學生,很明顯是都知道她的,雖然礙于祈禱時肅穆的氛圍,沒人會在這次竊竊私語背后說她什么??墒悄切┗蛳訔?、或排斥、或惡意的眼神,還是讓阿蕾莎坐立不安。
‘我該怎么辦……老師……’
無助的女孩,似乎又回之前那種被人欺凌,被所有人排斥,沒有任何一人愿意幫助她的境地。但不久前蘇安所說的話,此刻仿佛回響阿蕾莎的心底。
“他們只是你的同學,不是什么會吃人的怪物……”
‘謝謝老師,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蘇安:?
再次回想那句話的小女孩,似乎明白了蘇安的深意。雖然他們排斥自己,討厭自己,但他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自己也沒必要感到害怕的。她這樣安慰著自己。
有沒有用暫且不知道,但阿蕾莎原本坐立不安的心情確實是平復了下來。她鼓起勇氣,將心中的害怕和怯懦壓下,抬起小臉看向前方的老師席位,在看到蘇安身影的一瞬間,心緒也隨之安寧。
這個角度看不到蘇安的臉,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不過這也足以讓她安心就是。稍稍觀察了一下蘇安專心祈禱的身影,阿蕾莎也學著微閉著眼眸,跟著輕聲吟誦著禱文。
以前她其實也蠻喜歡來做禮拜的,因為她一直被同學們嫌棄,被視作什么不潔之人。所以她也曾想通過祈禱來洗滌自己身上所謂的罪惡,讓自己能夠不被孩子們所排斥。
但事實證明,然并卵。經(jīng)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祈禱,她并沒有感覺到任何變化,同學們依舊在排斥她、嫌棄她、欺凌她。所以后面她失望之下,也沒有再把這祈禱當做一回事。
她現(xiàn)在再次祈禱也不是說想再撿起來,只是學著蘇安這么做讓自己的心,寧靜下來。
不過有一句話叫做:樹欲靜而風不止。
雖然阿蕾莎想要安安靜靜地在這里禱告,可是卻總有人讓她不能如愿。這個年齡的孩子,大多數(shù)總是精力旺盛閑不下心來,枯燥的禱告環(huán)節(jié)對他們來說,實在有些難以忍受。
于是,他們打算找點樂子。對于調(diào)皮搗蛋的男孩子來說,受到全體師生排斥的“女巫”,自然是最好的捉弄對象。
坐在阿蕾莎后排座位的小男孩,本來聽著枯燥的禱告聲,正昏昏欲睡。卻正好想到了坐在前排的“女巫”,于是一個消遣的惡作劇剛好出現(xiàn)在腦海中,他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天真古怪的笑意。
用胳膊肘輕輕捅了捅身旁同樣昏昏欲睡的伙伴,小男孩帶著笑意湊近他耳旁低聲說了些什么。頓時讓對方的眼睛一亮,同樣露出惡作劇一般的笑容點了點頭。
然后兩個小男孩再次跟另外的幾個小伙伴悄聲通了通氣,之后幾個男孩就躬下身,借著椅子的遮擋悄咪咪地溜出了教堂。
在另一邊不遠處,本來就因為前幾天蘇安的談心,而有些迷茫思索的阿莉西亞,同樣沒有心思靜下心來禱告。她今天倒不是一個人來的,雖然父母沒有陪她,不過也叫了個喜歡的女仆陪同。
本來她正思考著蘇安跟自己說的那些,畢竟小小年紀這些對她沖擊還是蠻大的。想著想著的時候,本能往阿蕾莎這邊瞟了一眼,剛好看到了那幾個小男孩互相嘀咕,謀劃著什么的一幕。
她認識那些孩子中領頭的那一個,哈拜爾·科隆納,這是他的名字。也算是學校里出了名的搗蛋鬼,因為他家境不錯,甚至連學校里的老師都不怎么管得了他。
再結(jié)合他們是不是往身前的阿蕾莎,投去不懷好意的目光。她瞬間明白了過來他們是要做什么,因為在以前,她也經(jīng)常以這種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著小女孩。
按照她以前的樣子,對此肯定是樂見其成的。但是現(xiàn)在的話,她剛剛還在回想蘇安之前對她說的話呢,現(xiàn)在又看到別人在欺負阿蕾莎,怎么看怎么別扭。
‘自己以前……也是這樣的?’
鬼使神差下,她向自己的女仆小聲吩咐道。
“普蘭娜,去看看他們是去干什么了。”
女仆疑惑地看了阿莉西亞一眼,似乎有些疑惑,不過良好的職業(yè)素養(yǎng)還是讓她選擇了聽從。很快,悄悄出去了一趟的女仆再次返回,湊近了小女孩的耳畔小聲說了些什么。
‘什么?!’
出于對聽到內(nèi)容的驚詫,阿莉西亞差點將心里話說了出來,臉上隨之浮現(xiàn)出反感和惡心。那個女仆臉上的表情也不例外,這是一種女性本能的厭惡和排斥。
而沒多久,那幾個偷偷出去的小男孩也再次躬著身悄悄返回。阿莉西亞本來還有些猶豫要怎么做,但是回想起蘇安所說的話:她只是個跟你差不多年齡的小女孩……
‘就算她是女巫,也會害怕的吧?’
想到這里的阿莉西亞呼了口氣,做了一個恐怕連她自己都覺得驚訝的決定。小女孩再次悄聲對著身旁的女仆了什么,看著女仆再次離去的背影,目光中很是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