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骷洞。
“趙大人,太好了!”刀柔大喊,“已經(jīng)封印好了,蛇王這邊似乎已經(jīng)沉睡了?!?p> “喂,趙陌卿,”賀池昌突然出現(xiàn),“那小子送出去了?!?p> 趙默眉頭一皺,“你丟他一個人……?”
“鬼面軍一隊來了,”賀池昌點燃了長煙槍,頓時煙霧繚繞,“有他們照顧,應(yīng)該沒事?!?p> 趙默放下心來,“宣音塔那邊也有鬼面軍前去嗎?”
“聽說姜勞歡帶隊去了?!辟R池昌不急不躁,斜睨著他,“怎么,擔(dān)心小……”他猛然警覺,咳嗽了一聲,繼續(xù)道,“咳、蘇祈姑娘?”
趙默不語,似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去。
賀池昌似抓到了大八卦,湊了上去,驚訝不已,“喂,不是吧!他們提醒我時,我都不敢相信!你真喜歡那個丫頭?聽說還是個青城父母雙亡的孤兒?你喜歡她啥?漂亮?”
他喋喋不休道,“那些世家千金、名門閨秀比她漂亮的溫柔賢淑的,要多少有多少,你瞧都不瞧,大家一直都以為你中意男人呢……!”
趙默忍無可忍,勾著嘴角步步逼近,“要趙某我有斷袖之癖,那第一個瞧上的便是賀大人你……”
賀池昌受到了驚嚇,渾身哆嗦了下,“饒命!趙大人,我錯了還不行么?這玩笑可使不得……”
趙默繼續(xù)黑著臉道,“正如賀大人所說,我這邊認(rèn)識的世家可不少,隨隨便便幫說個媒,怕也是輕而易舉的事。給那小子添個家人,也好管制下你,還可以,”他頓了下,“滅滅你的煙癮……!”
賀池昌捏著煙槍的手又抖了抖,忙乖乖一旁,不做聲了。
趙默噙著笑,轉(zhuǎn)身道,“我去上面廢了那通道。”
————————
宣音塔。
“哎,哪知這邊事情這么多啊,”姜勞歡頭大不已,“人手不夠,需要支援啊?!?p> “一共綁了三個。山洞的一個,塔底的兩個,哦,對,還逃了一個,”姜勞歡掰著手指,“你也瞧見了,那邊還有大量傷弱需要撤離救助。最重要的,你看這塔,我們還得布置結(jié)界,撒逍遙散……”
她幽幽嘆口氣,“呼……幸好檢討報告不用咱們寫。”
一銀藍(lán)鎧甲士兵點頭,“好的,姜隊。我這邊就去通知吳隊?!?p> ————————
“小祈,第二波信號來了?!鄙n周提醒。
三人圍在通道周圍,迅速畫好陣型。
蘇祈從懷里掏出一張小紙片,口中念念有詞,蒼周左煦噗嗤笑出聲來,“你這是啥?”
蘇祈尷尬道,“你們這法訣實在不同于青城考試試題,似乎沒有啥規(guī)律,我總是記不大清?!?p> 蒼周戳戳她頭,“丫頭,記法訣你得先了解三界淵源情況,才好記。比方陣法是天階仙人首創(chuàng),法術(shù)則是妖法起源等,一般都有頭有尾,中間則萬變不離其宗?!?p> 左煦邪笑,“你得找趙司單獨補(bǔ)補(bǔ)課。”
蘇祈訕訕,“……”
“小祈若有不明白了可以問我呀!趙司這么忙,不打擾他!”蒼周笑嘻嘻。
左煦滿臉鄙夷瞧他,整張臉都寫著“犯賤”兩個字。
“好啦,第三次信號來了。”蘇祈正色道。
三人齊誦法訣,頓時周身金光閃閃,不斷轉(zhuǎn)動,似鎖住扶桑神井般越來越緊,轉(zhuǎn)而一聲巨響,神井炸裂,化為一堆亂石。
“太好了!”蘇祈忽然放下心來,“兩邊同時炸裂成功!”
“墨玉可以用了吧?”左煦道。
蒼周掏出,突然想到什么,“對了,剛你聽到問公冶真,那日和樂渝誤入宣音塔,是卯石帶你們過來的?”
蘇祈點點頭,“對呀,這事有點蹊蹺。他說不是他們動的手腳。我感覺沒有撒謊?!彼鲱€沉思,“你想想,當(dāng)時他們計劃還在布置中,何必自找麻煩,驚動司命呢?”
“那到底是為什么?”左煦道,“為何你們當(dāng)時可釋放結(jié)界,而且正好派出到了宣音塔?”
蘇祈聳聳肩,“不清楚?!?p> “幸好樂渝沒事。”左煦皺皺眉。
蘇祈嗅到八卦,勾勾嘴角,瞧了眼蒼周。
蒼周則回了個你懂得表情。
“走吧,我們?nèi)フ亿w司匯合,順便去瞧瞧,胖頭魚被刀柔姑娘救治得怎么樣了。”
——————
折桂山。
“大人,這天氣不好,您還是回帳篷吧?!?p> 王徒貴搓搓手,“不妨。總感覺有點悶,出來透口氣?!?p> 他瞧了眼灰霧蒙蒙的天,細(xì)雨綿綿,四周愈發(fā)寂寥安靜。
從山洞出來幾個人,趙默走在最前,瞥見霧雨,眼眸陡然沉郁,不由怔了怔,轉(zhuǎn)眼又看見王徒貴,馬上走了過去。
正巧,蘇祈一行也剛剛趕到。
“王大人,這邊的話,蛇王封印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就只剩下青城那邊的人質(zhì)救助任務(wù)了。”趙默恭敬回答。
王徒貴似有不悅,“哦,聽說趙大人私下聯(lián)系了鬼面軍,增派了援手?”
趙默淡漠,“事出突然。”
“那趙大人是不是也覺得,可以凌駕我王某之上,不知會一聲,就私自越職行事么?!”
王徒貴口氣不善。
“真是好大的膽子!你以為你小小司命一職,有這般權(quán)利么?!”
趙默略顯疲憊,正欲說些什么,突然聽到不遠(yuǎn)處傳來一聲清晰的呼喊聲——
“戰(zhàn)神大人!”
眾人皆一愣,就瞧著黑色身影跑向趙默,氣喘吁吁道,“大人!我有話跟你說!”
趙默眉頭微蹙,似有不解。
扶家淵隨即咧嘴一笑,“趙大人!不論時間如何流逝,不管際遇如何變化,那個在我心里屹立不倒的男人依然存在!我知道的,他雖換了身行頭,但還秉持著最初的信念,依舊在懲惡揚(yáng)善,堅守道義!”
扶家淵嘶吼,“……他,才是永遠(yuǎn)的戰(zhàn)神!我心中永遠(yuǎn)的大英雄!”
眾人瞳孔驟縮。
“昔日戰(zhàn)神?趙陌卿?”王徒貴臉色瞬間難看之極。
“趙司是當(dāng)年的戰(zhàn)神?”蒼周和左煦也是一臉不可思議。
賀池昌似當(dāng)年一般,不情愿勾了勾嘴角,走上前揉了揉扶家淵腦袋,“你是說,趙大人名字像昔日戰(zhàn)神大人對么?”
扶家淵咬咬牙,“哎!老大,我按你……”
賀池昌笑笑,一把拽走他,在趙默耳旁道,“喂,走啦,永遠(yuǎn)的戰(zhàn)神大人?!?p> 趙默淡淡一笑。
陡然間,雨大了起來,呈瓢潑傾盆之勢而來。
“嗚嗚嗚嗚……”
四下傳來無盡哀鳴之音,似在悼念無數(shù)冤死之人亡魂一般。
眾人紛紛躲避。
“哎,王大人,快進(jìn)棚。”
“小祈,走啦。”蒼周試圖拉動蘇祈,往洞里跑去。
蘇祈怔怔不動。
她瞧見不遠(yuǎn)處的趙默,獨立雨霧中,雙手合十于胸口,似在哀悼亡魂,遙寄哀思。
此時的他摘了眼鏡,雨水就順著臉龐而下,眼眸沉郁疲憊,似被無盡雨滴吞沒般。
一旁的金黃木犀花泛出漣漪,紛紛揚(yáng)揚(yáng)飄落在他發(fā)間,好似幻境之時,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桂落少年。
剎那,仿佛時間靜止。
蘇祈啞然半晌,不由緊了緊手,卻心若絞疼,不知何時,已眼角微紅,兩行清淚竟混著雨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