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馨月顫聲,“趙公子,你就連哄騙我都不肯嗎?”
趙陌卿坦蕩,“齊姑娘,對你哄騙糾纏,亦是對我心屬的姑娘不負(fù)責(zé)任。既無情,何不當(dāng)斷則斷,也不妨礙齊姑娘你另擇良人?!?p> 他頓了下,“好了,若是話說完了,可否告知這秦宅情況么?”
李云霽嘴角冷笑,“你傷了齊二小姐的心,還讓人家告訴你自家情報,她肯說才是有什么大??!”
齊馨月低頭拭淚,“好。”
李云霽:“……”
靠!原來是我有大??!
她繼續(xù)道,“這秦宅本是我祖父輩外室魔族秦氏之宅。后祖父意外于血玉翠池被妖魔吞了魂魄,舉家祭奠之時,秦氏帶著剛出生的男孩突然出現(xiàn),大家才知道她和孩子的存在。”
“祖母只接了那孩子入齊家,并命人將秦氏驅(qū)魂逐魄,此事便消停,秦宅便淡出視線,逐漸荒廢。那男孩長到十幾歲時,總是喜歡神神叨叨,行為詭異,何止家父,就連整個家里都對他很是畏懼。”
“直到有一天,他直接將從小照顧他的婢女一刀殺了,祖母才大發(fā)雷霆,將他驅(qū)逐出齊家,趕到秦宅?!?p> “結(jié)果你們猜,后來怎么樣了?”
只見她嘴唇微顫,“當(dāng)時照顧他的連翹哆哆嗦嗦回來,說那男孩竟然在屋里布陣,復(fù)、復(fù)活了秦氏!”
趙陌卿和李云霽瞳孔驟縮!
復(fù)活??。?p> 難道是南宮列所說的,涅槃之陣嗎?!
“后、后來呢?”李云霽莫名聲音嘶啞,渾身不住顫抖。
“后來?”齊馨月輕嗤,“沒有后來了。”
“什么意思?”李云霽急切。
她轉(zhuǎn)過身來,語氣森涼,“因為后來,秦宅左鄰右舍的眾靈都化為一灘淤血了?!?p> ……!
李云霽倒吸一口涼氣!
趙陌卿沉眸,“也就是說,當(dāng)時見到此陣的,僅有連翹一人逃了出來?那他現(xiàn)在是否還在齊家?”
“嗯,他現(xiàn)在是我們齊府的大管家?!?p> 趙陌卿沉吟,“那既然秦宅這般可怖,你們?yōu)楹芜€要到此處來?”
齊馨月笑笑,“趙公子,你既綁了涂管事,該知道的,你應(yīng)該也知道得差不多了,是吧?”
“嗯……”他斟酌開口,“因為安全和見不得人,對么?”
“對。”齊馨月指指屋子,“屋內(nèi)有道暗門,便是存放和關(guān)押的密室,還有一條密道,通往西區(qū)黑市?!?p> 李云霽陰惻惻笑,“想不到冷冰冰的趙大人,竟比李某我還會討女子歡心呢!這齊家姑娘待你不錯,竟什么都同你說了!”
趙陌卿不語,突然想到什么,“那入皿、禁藥還有禁咒制作,也是在密室里嗎?還是說,在閑云軒?”
還沒等李云霽辯解,就見齊馨月眸眼閃爍起綠藍(lán)幽光,“不……”
皎潔月光,混雜著陰風(fēng)陣陣潑灑于她飄揚的青絲上,她面色詭異,朝兩人咧嘴輕笑,“……就在此處?!?p> 不好!
李云霽暗叫糟糕!
“轟?。 ?p> 巨響震蕩,屋瓦碎礫不斷砸落,兩人站立之處晃蕩不已!轉(zhuǎn)眼,他們上方倏忽升起熒綠巨網(wǎng),將連帶下方的巨網(wǎng),猛烈一起收縮!
噼里啪啦爆破聲不絕于耳!
李云霽剛想行動,就變了臉色,陰狠抿唇,“是囹圄陣!法器之靈……被鎖了!”
?。?p> 閑云軒。
“假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打斗的眾人瞬間住了手,呆愣望著面前的飛舞的銀票碎片!
“是蠱惑術(shù)!大家注意了!”示池曜大喊,揮劍就徑直刺向正在打斗的兩人,“薛大人!速速召集廷尉司!”
薛念立馬掏出長哨吹響,一股刺耳聲響震破耳膜!
“大膽賊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覺還給我下了蠱!”卓和操作著圓柱機關(guān),只聽咖嚓聲響,機關(guān)巨弩齊刷刷變調(diào)整方向,竟朝黑斗笠機關(guān)槍般好一陣掃射,“去他娘的閻王奶奶!今夜,老子要將你射成篩子!哈哈哈哈哈!”
他站在蛇冥魍魎燈底下,瘋了般狂笑,飛箭卷著五彩之芒洶涌而出,黑斗笠一伙紛紛躲避,甚至有些血濺當(dāng)場!
現(xiàn)場好不慘烈!
“看招!呼雷劈!”示池曜單手并指,將法術(shù)連帶劍氣掃蕩,黑斗笠揮舞巨鐮,電流飛竄,好似九龍沖天不斷砸在巨鐮上!
“小心!”蘇祈避開兩人,左右開弓擋下飛矢,隨即一個跟頭翻至琉璃匣旁,順手繳了它,“幽篁!到手了!咱們快撤!”
幽篁舉刀大喊,“撤!兄弟們,速速撤離!”
“想跑!”卓和猛一陣操作,巨弩還未調(diào)整好方向就猛烈來襲,連帶普通賓客都被射殺!
薛念怒吼,“卓和!你在干什么!你瘋了嗎!”
他揮舞利刃,不斷擋下飛濺箭矢,卻不住四面張望,急切大喊,“廷尉司人呢!不是吹了哨子嗎!”
“救……救我!”王徒貴嚇得躲在椅子下,一道流矢劃過,示池曜見狀,慌忙棄了黑斗笠,搶身護住他。
“真背!”王徒貴糟心,在滿地銀票上猛砸了幾下卯石,唾罵道,“督查司沒人回應(yīng),鬼面軍也都去搜城了!這種時候,暗影倒不見了?!示大人,咱們趕緊出去放個求援信號吧!”
“出不去啊!”示池曜環(huán)顧四周,手中動作就沒有停下過,“眼下這卓和啟動了閑云軒的蛇冥機關(guān),眼下四面法陣加持,意味著外面人進(jìn)不來,里面人出不去吶!”
“媽蛋!卓和那貨是不是殺紅了眼?!”王徒貴大怒,“他眼里還有咱們統(tǒng)司典嗎?還有二位神尊大人嗎?示大人,你快些一刀劈了他罷!”
示池曜頭痛不已,慌亂應(yīng)付眼前密密麻麻的箭矢,“王大人,說句不好聽的,我去劈他之時,你就一命嗚呼了!”
一支飛箭刺穿紅木椅,在距離王徒貴腦袋一寸的地方泛起赤焰,差點灼燒他頭發(fā)!
他嚇了個半死,欲哭無淚道,“田佑幼呢!她不是紫陽四圣嗎?今晚沒帶靈獸出門嗎?”
不遠(yuǎn)處的紫衣飄飄女子,將雙鉤甩出一道殘影,一鉤血濺三尺,另一鉤撞向白衣癡斗的黑斗笠!
他堪堪避開,不耐煩拋出幻鐮,接著雙手持鴛鴦鉞,緊追蘇祈,呼嘯而出!
“小心!”幽篁臉色煞白,揮刀擋下!
蘇祈單臂抱匣騰空翻跳,誰知鴛鴦鉞泛著青光竟又呼呼轉(zhuǎn)了回來,重影疊加愈發(fā)鋒利,一把徑直劈碎琉璃匣,一把更是直接劃破蘇祈斗笠的白紗,現(xiàn)出一張出塵脫俗的秀美臉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