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誰都想幫把手,誰都有心無力
徐恭努力爬起,陪著笑臉,拱手說:“姑娘說什么,徐某沒聽懂。”
“哼?!崩湫σ宦暎锪獾溃骸皼]用的心思少一點,你家公主在那邊,等會自己過去?!?p> 說完,消失。
徐恭摸了一把后背,劇痛,衣服卻都完好。
沒留血也不知是好是壞,總之先解決眼下。
“鷹放出去,笛花三響,記住了嗎?”
地上的手下竭力點頭,徐恭稍安心了些。
轉身要邁步,他眼前忽然一黑,控制不住跪在地上。
滴答,滴答。
嘴角有鮮血成股,不斷不連。
徐恭慘笑著,抬頭緩緩道:“姑娘,我家中既無老母也無幼子,不用威脅了?!?p> 他微微側目,眼神無奈又悲涼:“可憐幾位同僚要陪徐某一同上路,望來世不再相見?!?p> 連累別人,是他所唾棄的。
可惜今日沒有談條件的余地。
這等強者,被他幾次欺騙,唉……
地上,幾位風華正茂的年輕人剛從劇痛中緩過來,聽到這消息,一個個昏死過去。
秋菱饒有興致,不是因為徐恭硬氣。
硬氣的男人她見多了,除了周顧跟傻子一樣,其余的喂上藥,讓他自己感受下身體的變化,再拉出另一個硬氣的,放一塊,給個眼神,沒有一個不說實話。
眼前這個男人嘛,廢物。
“你家九公主長得還不錯,說說看,她能撐幾輪?!?p> “……”
跪下使勁叩頭,不敢呼吸。
“女俠,徐某任憑差遣,請饒過公主大人!”
無趣。
這么快就慫了。
秋菱留下一句‘快點過來’,二度消失。
半晌,徐恭低頭不敢看,小心翼翼起身。
發(fā)現(xiàn)眼前沒人也不敢放松,麻溜跳下高臺,直奔剛才看見公主的地方。
管她為甚放過自己,老老實實去送死吧。
說不定能給公主掙條活路。
武力天下第二的秋姑娘靠腦子‘折服’對手,一個呼吸后,又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
剛見面,她便撈起燕晞一雙手,可憐兮兮道:“對不起。”
“欸?”
看著用面具蹭自己手的秋菱,公主大人懵住。
這才多久,她竟然能干出對不起她的事,還一回來就道歉。
商會護衛(wèi)反抗,這傻姑娘覺得被冒犯殺人了?
“好啦,又沒怪你,老實說殺了幾個。”
“?”
什么殺了幾個?
她很有原則的,說不殺就不殺。
“沒殺人,不過你可說了原諒我哦?!?p> 抓住話頭,秋菱雀躍開口。
周顧心里發(fā)慌,拉著她問:“你干什么了?”
“沒干什么,就是…在她手下面前說了幾句壞話?!?p> “什么壞話還用得著道歉?”燕晞笑著問。
公主大人完全沒放心上,幾句壞話而已,整個燕國罵她的人數(shù)都數(shù)不完,更何況這是秋菱,肯定有原因才會在外人面前冒犯。
秋菱遲疑片刻,又觀察了一番,從脈搏體溫語氣各個方面推測她沒發(fā)火,才小聲道:“那人寧死不愿過來,看他挺忠心,我就拿你威脅,說‘猜猜你家九公主能撐幾輪’……
你,你說過不怪我哦?!?p> 放在倆人還不熟那會兒,這話說也就說了,燕晞一個小女子能拿她如何。
可現(xiàn)在親近了,反倒要顧忌許多。
她清楚自己不說燕晞多半不會知道,但心里過意不去。
秋菱拉起周顧一只爪子,疊在倆人柔嫩小手上,稍心安些。
燕晞則是沉默著。
依這傻姑娘的做派,撐幾輪的意思顯而易見。
不過說生氣倒也不生氣,手段而已,她同樣玩過不少。
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一小會后,秋菱先沒撐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補充道:“啊,我那會兒想的是讓這壞人欺負你一定很好玩來著?!?p> 指著周顧,倆人對視。
是公子啊,那舒服了。
白了一眼秋菱,燕晞問回正事:“人呢,在后面嗎?”
“應該還能走,我瞅瞅哈?!?p> 原地蹦起三寸,超高臺方向看過一眼,秋菱回身點點頭:“來了?!?p> 來了什么?????
從剛才開始,周顧就沒搞明白。
什么幾輪?
憑什么他就是欺負人的那個?
自己就不能被欺負嗎?
誰還不是個普通人了。
不開心了!
反正他一男的再好看也不會出事,這面具不戴也罷。
狠狠摘下面具,撈起倆人的爪爪,一只一口。
“你干嘛!”
手背的牙印清晰可見,秋菱怒視著他。
還是公主大人好,連嗔怪的眼神也異常撩人。
嗯?她在…數(shù)自己有多少對牙?
“你倆不許和我打啞謎,讓唯一的男人有點尊嚴好嗎?”
“嘁,壞人不配談尊嚴?!?p> 周顧又來了一口。
他也不知道天下第二為甚躲不過普通人的偷襲。
好在,有人來了。
徐恭,飛燕商會分部掌柜,燕國王室死忠,眼中只有周顧。
這個漂亮的女……聲音?是男人啊。
他看到了什么?
這個長相很危險的男人,居然敢咬女殺神的手。
還是兩次!
還欲拒還迎!
京城傳來的消息只說公主被人擄走,并不清楚歹人具體身份。
現(xiàn)在看來,眼前的男人正是欽犯。
徐恭有幸與燕國第一高手上過酒桌,甚至親身體驗強者氣勢。
可在他看來,也遠遠比不過女殺神。
而眼前這個男人呢,感受不到任何氣息,恐怕更厲害。
諸多想法在腦海里一閃而過,徐恭給公主一個歉意眼神,緊走幾步跪下:“大人,小的徐恭,請隨意差使?!?p> 之前市集外一瞥,他沒看到公主臉上有什么傷。但那亦步亦趨的樣子,想來不禁心驚。
女殺神說的,怕不是已經被這個男人做過了。
恐怕,能爭的只有一條活路。
一個比自己還高的大男人,嘭的一聲跪在身前。
周顧是第一次。
本來還有身高附帶的壓迫感,一跪徹底消失。
他不慌不忙,扭頭看向秋菱。
意思是,你把人家嚇傻了?
“看我干嘛,小心咬你!”
傻姑娘,不懂自己的眼神。
隔著面具,他似乎看到秋菱一對虎牙呲著,很可愛。
不理她,看燕晞。
公主大人秀外慧中,他一動就知道什么意思。
乘徐恭還磕頭起勁,燕晞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他可能錯以為你綁了我,想找機會救人?!?p> “別讓他磕了,怪瘆人的,里面狐貍姑娘好像要動手,讓他麻溜處理。”
自從秋菱說那姑娘很厲害,周顧就不咋擔心了。
他抽空看了眼圈中間,氣氛相比之前激烈很多,地上那位兄弟竟然轉圈打滾往姑娘腳上靠。
其余幾個大漢也是擼袖子的擼袖子,抽刀的抽刀。
壯的一臉兇相,瘦的笑容猥瑣,和此刻他們的做派一結合,周圍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少有不怒的。
只是怒歸怒,生活還得繼續(xù)。
那些人,他們沒一個惹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