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山距離州主城不過十幾里的山路,所以這也成為了林家姐弟逃課打獵的絕佳之地。
陽光透過松木的枝葉照射在林安俊俏的臉上,顯得他的更為虛弱了些。手掌上一抹艷紅的血跡,似乎閃過淡淡的紅光,進而消失不見。
我這是怎么了?
林安掙扎地睜開眼睛,勉強支撐著身體顫巍巍地站起。他連忙找到一棵樹,依偎在旁邊,坐著喘著粗氣。
一轉(zhuǎn)眼,他看到了讓他暈倒的罪魁禍首,一只皮毛粉紅的小狐貍,蜷縮著身子,看著甚是可憐。
我記得自己剛剛好像是要救它,但不知道怎么,突然間就暈了過去。
望向四周,依舊很安靜,在這一人一獸附近,恐怕只有那些草木了。這里自己不知道來了多少次了,要說這些花草襲擊了自己,這說法未免太過荒謬了些。
林安不禁為自己這個幼稚想法感到可笑。
于是,他心中更加確定了小狐貍的嫌疑。
但后來想想準實有些后怕,幸虧自己的寒征沒有發(fā)作,要不然要暴斃于這荒野之外了。
于是,林安暗自決定,看來自己以后出門要帶這個保鏢才行。
自從林安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奇奇怪怪的事情接踵而來。先是出生的時候被診斷為經(jīng)脈虛弱,俗稱先天性廢柴,終身無法修煉,只能是個比普通人還要普通人。然后,就是這個病的后遺癥,寒征。每到每月下旬,寒征總是如約而至,好像生怕一次不守信,就導致自己好了起來。宮中的首席御醫(yī),蒙特一來就是在我家?guī)习肽辏舨皇穷櫦伤纳矸?,恐怕自家這個老爹會把人強行留在這里。
上一世原本是個警察出身的林安,因車禍轉(zhuǎn)世成了一個弱男子,這不由讓他覺得有些可笑。
不過,倒也有個好消息。隨著林安的不斷長大,寒征也從原來的一月一發(fā)病,逐漸變成現(xiàn)在的一年發(fā)病一次。
他望著那只小狐貍,不知為何,心中對它產(chǎn)生了親近感。在這種感覺得催動下,林安終于按耐不住,扶著樹干,緩慢地站了起來。
一步,兩步,三步……
終于,走到了小狐貍的跟前??粗椒€(wěn)起伏的胸膛,又望小狐貍的腿部看去,完好無損。
可它剛剛明明受傷了!
壓制住疑問,林安將小狐貍緩緩抱起。隱約間,他感覺自己跟小狐貍之間建立了一種聯(lián)系。
不過就在這時,一個打扮似俠客般的女子從天而落,腰間別著一把繡春刀,背上還背著一把青色夙銀彎弓。秀麗的五官再加上這俠客的打扮,給人一種仙俠之氣。不過,煞風景的是,這位女俠貌似是打完獵回來,手里提著鮮血淋漓的獵物。
“安子,你在哪里做什么?”
林安沒有回過頭去看她,而是有些埋怨地說了一句,“姐,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林沁作為林安的姐姐,有著“護弟狂魔”稱號的她,一猜就知道這小子有事情瞞著自己。
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林沁走近一看,原來只是一只狐貍。
“你抱著一只狐貍干什么?”林沁有些泄氣,還以為自家的小老弟整到什么好東西了呢!
“怎么,你想吃狐貍?cè)饬???p> 聽到“吃狐貍?cè)狻边@幾個字,瞬間讓林安產(chǎn)生了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厭惡,但他沒表現(xiàn)出來,刻意地壓制自己。
林安沒有說話,林沁倒也沒在意,自顧自的收拾著自己手中的獵物。
“再過半旬就是港會了?!绷智甙芽竞玫碾u肉遞到林安面前。
他看著眼前被火焰烤的金黃色的外觀,雖略有焦黑,但絲毫不影響那濃郁的香氣。那入口細嫩的口感,讓林安默默的感慨:還是老姐的手藝好!
“喂!別光顧著吃,跟你說話呢!”
忍著雞肉帶給自己的灼熱感,林安含糊其辭地回應了一句:“開就開唄,跟我又有什么關系。”
林沁白了他一眼,“那只狐貍,你打算怎么辦?吃了?”
林安這次沒忍住,冷冷地回了一句,“帶回家?!闭f著,就把小狐貍放在了自己的袖兜里。
林沁感覺弟弟有些奇怪的,但沒有多問,畢竟一只小狐貍,弟弟說不定帶回去玩幾天就玩膩了,倒也沒放在心上。
解決完這只烤雞,二人順便聊了一會兒家常,就架著馬車離開了。畢竟,回去晚了,被母親知道姐弟倆是要挨罰的。
港州,作為弗雷爾最大的沿海城市,掌握著整個國家沿海經(jīng)濟的命脈。這里匯聚著來自坎洛蘭大陸各地的人們,因此港州又被成為“黃金州”。
林沁憑著從父親那里偷來的州主令令牌,輕松繞過港州外圍的的士兵的盤問。
這座經(jīng)濟命脈大致分為三個部分,外圍,外城,內(nèi)城。外圍是大多是沒有店鋪的商販和平民的居住地,這里的房屋相比其他的州城來說,還算可以,最起碼是紅磚建造的。倒不像其他州城,外圍就是一些破敗不堪的草屋。穿過外圍,要進入外城,需要通行證。這也是州主城不得已而出臺的政策,畢竟來港州尋發(fā)財路子的人太多了。
當然了,這對林家姐弟來說,絲毫沒有難度。正所謂,一令在手,我到哪都隨便走。
到了外城,就能看到那高達五十米的城墻,比一般州城的城墻還要高一倍不止。至于為什么建這么高,林震曾笑瞇瞇地對兒時的林安解釋過。
“是因為怕里面的東西跑出來?!?p> 好吧,至今為止,林安始終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港州不光是經(jīng)濟繁華,來往的高手數(shù)不勝數(shù),但港州確實一片祥和。哪有什么東西會跑出來!倒是林安覺得是自家這個老爹為了防止刺客建造出來的,畢竟這么高的城墻,沒有六階武魂是上不來的。
就算那些武者進來了,恐怕大多都會被城墻上那些士兵給發(fā)現(xiàn)殺死。
外城大多以商鋪,客棧,飯館,酒館最多。另外,港州的港口設立在外城西部。那里有著最大的勞務組織,“海工”,專門從事著各項海上的各種工作。為此,港州還有這一個隸屬于州衙獨特的勞動組織,“海務會”。
林安透過馬車的窗戶看向窗外,眼光略顯黯淡。外邊的世界這么美好,熱鬧的街市,美味的小吃,但終究是跟自己無緣。幾日后的港會,恐怕自己依舊躲在自己那座小院,只能通過婢女來了解外邊的熱鬧趣事了。
外城很大,走了約一個時辰,才來到了內(nèi)城城門。往常只要林沁出示令牌,士兵就會放她們過去??墒墙袢?,看到門口等待的黃老,她就知道,父母知道自己又帶弟弟去玩了。
黃老是一名跟在林震身邊多年的奴仆,如今是州主府的總管。至于,黃老的叫什么,沒有人提起過,大家都叫他黃老。
“黃老,父母沒發(fā)脾氣吧?”林沁小心翼翼地問道。
“小姐,不必擔心。老爺和夫人不會責怪你的,只希望小姐和少爺別出事情就好?!?p> 姐弟二人聽了,都默默在心里說了一句:這黃老頭就知道和稀泥。
州主城占據(jù)了內(nèi)城近四分之一,但相比于其他的州主城,還是太過小了些。因為林震清廉的做事風氣,整個府邸除了必要的裝飾,別的倒也沒什么特別的地方。
穿過會議廳,再往里走一個別院,就到了林安的院子。
黃老把二人領到議事廳,對著正堂上坐著的林震夫婦微微施禮便下去了。
“說吧,今天又去哪里了?”
白芷柔鐵青著臉,看著不省心的姐弟二人。
“沒去那里……就出門溜了一圈?!绷智哂行┬奶摚廊幻娌桓纳恼f道。林安表現(xiàn)的倒是很是淡然,畢竟自己在家這么久,好不容易出去一趟,本就沒什么錯誤。
“好了,好了!”一旁的林震笑呵呵地打著圓場,“孩子嘛,出去玩玩沒什么不好!”說吧,就看到夫人投來利刃般的目光。
好吧,我閉嘴!
“母親,我累了,要回房休息了。”說罷,林安微微施禮,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你這……”林震拉住了想要阻攔的白芷柔,“孩子累了,就讓他去休息吧!”
說罷,林震嚴肅地對林沁說道:“你也趕快去休息吧!別光帶著你弟亂跑,害的我跟你母親擔心?!?p> 林沁俏皮地吐了吐舌頭,“知道了,父親大人!”說著,抓緊離開了。
“這孩子,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連拜退禮都不施了?!卑总迫岷苁菬o奈地說道。
林震笑呵呵地起身,端起茶壺,給自己老婆沏了一杯茶水。
“夫人,何必跟孩子動氣?!?p> “林震,林安的身子骨你不是不知道,這萬一在外邊寒征發(fā)作了,那……那……”白芷柔索性撇過頭去,沒看他。
“哎呀,夫人。孩子大了,心里都有數(shù)。這在家憋久了,萬一在憋出毛病來,這不就得不償失了嘛?!?p> 見夫人沒有反應,林震依舊笑呵呵地說道:“再者不是有林沁在旁邊照看,她會讓自己弟弟出事兒,那她這個姐姐就別當了。”
白芷柔嘆了口氣,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投過天空望向窗外,“再過幾年就是林安的成人禮了?!?p> 林震也放下手中的茶杯,望著遠處的天空,“是??!孩子們都長大了!”
身體上的累永遠比不上心累,直至今日,林安算是明白了。
無精打采的林安回到自家院子,看到婢女青兒在門口等著自己。
“少爺,你去哪里了?夫人都著急死了。”青兒見到自家少爺回來了,立馬迎了上去。
“我沒事兒!”林安看了一眼青兒,這個長相清純的女孩子。從自己幼時便陪在自己身邊,視自己仿佛親人一般,是個很熱心的女孩子。
“哪能沒事兒呢!這臉色煞白,我快扶您進去?!闭f著,攙扶著林安進了里屋,伺候著林安脫了外衣,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上了床。
“少爺,你吃了嗎?”青兒擔憂地說道。
但此刻林安沒心思注意這些,只是閉上眼睛,稍稍沉吟,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先下去吧!”
青兒輕輕回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哎,身體依舊是那個老樣子?!绷职沧猿暗?。經(jīng)過一上午的折騰,身子骨開始吃不消了,終究還是太虛了。
這不由讓他想起上一世的一句話,“如果有來世,我寧愿降低三分之一的智商,來換一個金剛不壞的身體。”
來世有了,不過是用金剛不壞的身體換的智商。
正準備閉目養(yǎng)神的林安卻沒有注意到,一直藏在林安袖子里的小狐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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