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賣身?”
“在下賣藝不賣身?!?p> “而且賣的是武藝?!?p> 一塵看著那邁著輕快的步子,突然跳到自己面前的小書生,嚴重懷疑他是來搗亂的。
只見其頭戴玉冠,身系玉帶,腰掛玉佩,手持玉骨折扇,連臉都是如同玉面一般純凈無暇,不過就是看著文文弱弱的,感覺一拳就能打哭。
“你除了打架,還有沒有別的才藝?”,那玉面書生似乎有些不太滿意,又繼續(xù)發(fā)問道。
“才藝?”
面對著這五日來第一位不曾奚落他的主顧,一塵雖然對他能帶自己入那天門不報希望,但出于尊重,還是虔聲答道:
“在下演技超群,可做到隨哭隨笑,以假亂真?!?p> “另外,鄙人還精通清心御魂的咒法,可解人心中煩悶,可識幻象,可辨真假。”
“演技超群,你沒有說大話吧?”
“那你扮演一個傻子給我看一下?!?p> “這!”,一塵聞聲面露難色,但想著此人一身玉飾,興許是哪里的達官貴人,終于還是放下了芥蒂。
時間像是一下子回到了他初來道界的那段時間,他曾被人當過真傻子,也演過假傻子,此時回想起那時的心境,不由聲情并茂地演了起來。
只見他目光逐漸變得呆滯,面目歪斜,口中開始說些胡言,連鼻涕也開始顯出流淌的跡象。
“哈哈哈哈!”
不單是那小書生,連帶著許多圍觀的看客也因為那惟妙惟肖的表演,高聲地笑了起來。
“像!”
“像極了地主家的傻兒子!”
“額”
那高聲的叫嚷引得一塵很快便自那扮演中恢復過來,卻見那小書生笑得是前仰后合,像是完全止不住的樣子。
這!過分了?。?p> 一塵感覺自己被人當成了玩物一般,不由板了面色,直勾勾地盯著他。
“好了,我不笑了?!?p> “你既然逗樂了我,說明你確實有幾分才藝,帶你進去天師府倒也不是什么難事?!?p> “不過,我倒是還想知道一件事情,你說你那神奇的咒法可辨真假,到底有沒有吹牛?”
“這樣,你用你那咒法,來探一下我的身上有那樣東西是假的,如果你能探出來,我馬上便帶你走?!?p> “此話當真?”
“當真。”
得了確切的答復,一塵當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凝神靜氣之下,紫氣瞬間彌漫雙目。
他開始審視,對著面前的小書生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左看右看,橫看豎看,可卻看不出哪里有什么奇怪。
頭冠,衣服,飾品,乃至他的玉骨折扇都看完了。
難道真的是我看不出來?
但若是因此錯過了這次的入門機會,恐怕自己就真的進不去了,而且,還可能要與那兩位地道主拼死一搏。
氣來!
他自心間猛然暴喝一聲,宛若面對生死仇敵一般,頭腦猛然聚其一股氣力,更為濃郁的紫氣狂涌而去。
那氣力是這般猛烈,以至于連同那本藏于他心中的青書拓本,都輕吟了一聲。
轟的一下,若銀瓶炸裂。
一塵像是在一瞬之間,獲得了某種更加具有穿透力的目光一般,在他那瞪大的眼眸里,世界的諸般形狀盡然發(fā)生莫測的變化,一切都在向著原有的本相顯去。
然后,當他死瞪著那個小書生的軀體時,竟然看到了:
一個擁有盛世美顏的女子!
彼時那具有無比穿透力的目光,甚至仍然像收不住力似的繼續(xù)向深處探去,連帶那女子的外衣都被探破了一層。
這!
罪過罪過,不能再繼續(xù)探下去了!
于是,一塵趕緊閉上了雙目。
直到許久之后,他才緩和過來,只是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般,甚至都不敢抬頭再看那小書生。
“你沒探出來?”
“沒探出來你也用不著羞愧??!”
“哦,我知道了,你定是為你剛才說的大話感到羞愧,是不是?”
隨即,那小書生便開始眉頭一皺,繼而沉吟起來,像是在思慮什么,而一塵生怕他因為不太滿意直接拍屁股走人,便老臉一橫,強裝出一副鎮(zhèn)定的樣子。
“那個,我探出來了?!?p> “你是一個女”
然而他還只是說出了一個‘女’字,那小書生的神色便如天塌下來一般,突然變得無比惶恐,繼而直接向他撲來,一手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巴,而一股淡淡的女子香氣也隨風而至。
“閉嘴,不要聲張!”
一塵得了命令,生怕自己再次得罪主顧,連忙點頭答應。
于是,后來的事情便自然而然地發(fā)生了。
在眾人極為駭然的眼光中,那個苦苦堅持了五日的白衣男子,竟然真的被一位貴公子似的人物給帶走了。
難道不當狗真的也有出路?
轟!如一塊巨石投入湖面,昔日那些質疑者的心間都仿佛掀起了一道滔天的波浪。
很快,身為武侍的一塵,便被帶入了天師府中,只是他駭然地發(fā)現(xiàn)那小書生在入門之時,竟然沒有用回執(zhí),而是用的一道令牌,一道金色令牌。
天族人!
他接連窺得了倆個驚人真相,卻又始終不敢出聲挑明,只得跟著那小書生自傳送陣中走出,繼而進入了一處極為闊氣的大宅里。
一間像是女子的閨房之內。
“好了,我已經帶你進來了,以后你就是我的玩物了?!?p> “玩物?”
一塵驚了,他先前觀小書生掩藏下的盛世美顏年紀不大,但沒想到心思倒是不小,為了在外面保護好自己,他連忙反駁道:
“這位小姐,在下乃是武侍,獨獨賣藝,絕不陪玩。”
“小姐!”
“難道,你真的窺見了我的真容?”,那小書生似又想起了剛才一幕,看著對面之人不敢與自己對視的拘謹面色,不由駭然問道。
她原以為此人只是借助咒法盤算出了自己性別為女,像那些占卜術士可以占卜真假一般,可此時他面色中的驚異,卻讓她越想越不對勁。
“看,看到了?!?p> “你竟然真的看到了!”
“你說,你看到我頭上戴著什么?快說!”
“鳳釵。”
“你!”
“你還看到了什么!”
“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那證明還是看到了別的東西!”
“好啊你!我要挖了你的眼睛!”
“這位小姐,在下真的只看到了該看的東西?。 ?p> “該看的東西,那你說不該看的東西是什么!”
“啊!你這個壞人!”
隨即,在小書生的驚叫聲中,倆個女侍突然聞聲而至,可一塵竟無比駭然地發(fā)現(xiàn),她們倆人居然有著道主境界的修為。
而小書生隨后的吩咐更是讓他心間一寒。
“用封道符封住他的修為,我要親手挖了他的眼睛!”
“這!”
一塵懵逼了,他始終難以預料這小書生看著文文弱弱,內心竟然這么地兇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