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就是這么的奇妙。
一塵不曾料到,明明前一刻自己莫名感受到了那死亡的預(yù)兆,現(xiàn)在竟然又閃現(xiàn)了活著的生機。
彼時,那大妖的聲音仍在布滿血腥之氣的洞府之中響徹。
“這幽鬼澗中供養(yǎng)著一口圣水井,井中住著一只專門出產(chǎn)圣水的井神?!?p> “那圣河之中的圣水,我們無法取用,但是這井中之水,對于我們這一洞妖怪來說,可是妙用無窮?。 ?p> “尤其是小弟算上今年,已然活了一千歲了,靠的也全是這圣水的滋養(yǎng)?!?p> “可這些年,也許是因為那井神身上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出產(chǎn)的圣水也越來越少,哪怕我們按時祭井也不管用?!?p> “所以,小弟想著借用這個螻人一段時間,看能不能治愈井神身上的毛病?!?p> 說完,那大妖便用期許的眼神盯著自己的大哥,那人統(tǒng)聽后卻沒有立刻答應(yīng),而是思慮了一番。
“十日,我給你十日時間,剛好我還要去其他幾片螻土有點事情。”
“十日之后,我按期來到此處,若是那時你口中的井神還不曾得到治愈,那可就怪不得大哥我了。”
“多謝大哥?!?p> 如此之下,倆人又對著酒壺吹了許久,人統(tǒng)便帶著自己的隨從離開了。
只是,他剛踏出那洞府的大門,卻忍不住地回望了一眼,繼而兀自呢喃了一聲。
“若是他十日之后真能治愈那井神,我倒真得懷疑他是不是那龍族口中破穿天啟之門的怪物了。”
“罷了,反正如今他還那般地弱小,就當(dāng)是賣那千年的老王八一個人情。”
“就算給你十日時間,難道你還能翻天不成?”
可令那人統(tǒng)怎么也想不到的是,等他十日之后再度來到這幽鬼澗之時,他竟駭然地發(fā)現(xiàn):
這天,真他娘的翻了!
彼時,洞府之內(nèi),一塵已然掙脫了靈索,但他望著那大妖不懷好意的眼神,還是忍不住地心神忐忑。
“吞天石,你那邊怎么說,我只有最后的十日時間了!”
“一旦錯過這次跑路的良機,下次也許直接就是死境?!?p> “你那邊究竟能不能搞定?”
“再給我最后幾日時間。”
聽著吞天石肯定的答復(fù),一塵終于是心中大定。
“好,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再忍耐幾日?!?p> 隨即,精通裝神弄鬼之術(shù)的他,便對著那座上的大妖裝出了一副極為虔誠的樣子。
“大王,在下身上確實有那恢復(fù)萬物生機的秘術(shù),只是正是因為這秘術(shù)太過神奇,所以在下也不能隨意地使出?!?p> “今日已然使出了兩次,使得我的心神受到了極大的損耗?!?p> “而欲要使出那下一次,需得等到那五日之后?!?p> “什么!五日之后?”
“是的,所謂好事多磨,大王既然說那井神能產(chǎn)出那等妙用無限的圣水來,自然證明其并非凡物?!?p> “并非凡物的話,那在下所需付出的代價自然更大,自然也更需要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才是。”
“嗯”,那大妖被一陣忽悠之后,眼珠子流轉(zhuǎn)了一陣,卻不由發(fā)出了發(fā)出了一道這樣的質(zhì)問。
“你,該不會是想趁機開溜吧?”
“這”,一塵見那千年的老王八一開口便道出了自己所想,不由心間猛然一沉,但自己好歹是老戲骨,很快又變得穩(wěn)如老狗起來。
“這怎么可能呢?在下一介螻人之軀,這幾日也是待在大王您的眼皮子底下,還能玩出什么花樣?”
“在下心中所想,無非是像大王一般,該我干的事情我一件不落,不該干的事情我碰都不碰?!?p> “再說了,以大王你上千年的聰明才智,我又如何能糊得住你?”
“哦?!?p> “說的也是?!?p> 在一塵的一番胡吹亂捧之下,那只千年老王八終于是不再生疑,反而生怕他心神不適,甚至主動提出給他去山下擒幾個姿色不錯的女人回來陪他睡覺。
可如他這般的正人君子,昔日面對那么多貌若天仙般的女人都能坐懷不亂,難道到了異界,出現(xiàn)了幾個異域風(fēng)情的女子,就能瓦解他的道心?
于是,他當(dāng)場便拒絕了,只是一面佯稱女人會消磨自己的心神。
然而,就在一塵以為所有的東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時,一件事情的發(fā)生突然打亂了他的布置。
祭井。
第二日,
洞府之內(nèi),那大妖突然對著自己手下的一幫妖怪吩咐道:
“小的們,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祭井大典,你們這次下山,務(wù)必要挑選出一個細(xì)皮嫩肉的童子來?!?p> “如若到時候不合井神的口味,你們一個個的都給我提頭來見。”
“是!”
“話說,今年該輪到哪片螻土了?”
“回稟大王,按照大王統(tǒng)治的五片螻土的輪換順序,今年祭井的童子該由壺山螻土選出來了?!?p> “好!”
“速速去辦!”
一塵借助自己的靈風(fēng)之咒,終究還是探得了這個消息,然而他還不不料,竟然會有祭井這樣的鬼傳統(tǒng),而且極為不巧的是,竟然還輪到了壺山螻土。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小苪溪曾經(jīng)告訴自己,她所在的螻土就是壺山螻土!
不會有這么巧的事情吧!
當(dāng)即之下,一塵便欲去找那大妖,希望能如此這般地忽悠住它。
比如;祭井一事沒有必要,屆時自己治愈了那井神便可一步到位。
然而,他才剛走了兩步,便始覺不對,若是自己貿(mào)然去找他,定然會讓那老王八生出疑惑,懷疑自己是怎么知道的,甚至直接懷疑自己的目的。
無奈之下,他還是選擇了先觀望一陣。
可一定不能是那小苪溪??!他憂心忡忡地念道。
不過,若是換成是其他的童子,自己難道就能見死不救?
雖然在自己的修為尚未恢復(fù)的時候,見死不救是最有利的選擇,但這只是自己的聰明腦袋所做出的判斷。
而他的那顆圣人之心,不答應(yīng)。
于是,在糾結(jié)與煎熬中,一塵苦苦思索了一日也沒有想出辦法,而當(dāng)竊聽到那老王八的喃喃自語聲時,那種煎熬的狀態(tài)更甚了。
“哼,細(xì)想起來,選童子可真是個好方法?。 ?p> “本王讓那群螻人他們自己選出一個祭井的童子,這樣不管選出來是誰家的,他們可都怪不到我的身上?!?p> “如此,他們便不會抵觸童子祭井這樣的傳統(tǒng)?!?p> “甚至當(dāng)他們的井中一直有水可喝時,還會暗自感謝井神,并一直將這傳統(tǒng)發(fā)揚下去。”
“本王可真是聰明絕頂。”
“嘿嘿嘿!”
那只大妖說話的時候,陰冷的笑聲正如同那幽鬼澗中刮過的山風(fēng)一般,而知道了這背后一切的一塵,頓時心間一涼。
翌日,當(dāng)他看到那個被捆來的童子面容時,更是瞬間就涼透了。
竟然真的是:
小苪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