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暗暗夜里一爐火,踽踽路上一盞燈。
在面前這個男人的一番言語洗滌下,郭銘像是真正窺得其體內(nèi)蘊藏的能量,他由衷地感嘆道,同時,他也開始真正地正視起那些傳言。
通天會上展露仙人之姿的修行者。
郭銘在欽佩顏稷的眼光之余,甚至還涌現(xiàn)出了一抹強烈的悔恨。
早在顏稷還在世的時候,他不甘心自己一輩子被副將二字束縛,因為貪圖顏稷的位置,甚至還妄圖在規(guī)矩二字上面做些文章,將面前這個隱隱有顏稷心腹架勢的男人給擠出焚天大軍。
可經(jīng)過此番靜坐他才發(fā)現(xiàn),此人竟不只是戰(zhàn)場鬼才這么簡單,他的謀略,胸襟無不達到了一種被人仰視的地步。
若是這樣的人才,真的因為自己的一己私利而被埋沒了,不光自己的罪責(zé)罄竹難書,這實乃是大唐之不幸??!
一念至此,郭銘頓時涌現(xiàn)出了一道從未有過的熱忱。
“你說的土系戰(zhàn)陣師的事情,本將軍會找大元帥去極力爭取的?!?p> “還有你所說的空間錦囊我也記下了?!?p> “日后你若有其他的訴求,盡管來提,只要是能打贏這種戰(zhàn)爭,捍衛(wèi)住大唐的榮耀,本將軍一定會竭力滿足你。”
一塵看著像是突然換了個人一般的郭銘,不由一驚,雖然自己猜到了他不會拒絕,卻也從未料到他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
末時,在忙完了這所有一切之后,一塵便欲回去繼續(xù)鉆研兵法,可在這時,帳外卻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將軍,帝都武盟的袁教員來了!”
武盟!
這兩個字如同閃電一般劃過一塵的心頭,昔日在那可歌可泣的愛情支配下所積聚的那一道云霾,竟仿佛又要卷土重來一般。
他當(dāng)即便欲閃退,卻還是被郭銘給叫住了。
“等等,你陪我去一道迎接一下這位先生吧!”
礙于上級的壓力,一塵最終只得硬著頭皮去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且看看此人是來干什么的吧!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他最終見到了先前那傳令官口中的袁教員。
只見其頭染白發(fā),面帶皺色,看起來頗有些年紀(jì)的樣子,可聲音倒是聽著渾厚得很,在其身后,更是立著數(shù)十位男男女女,而在他們的身上,一塵卻是莫名地尋到了一道與甄傲嬌與史舔狗相近的氣息。
如果他所料沒錯的話,這幫人定然也是來自那什么天刑院。
果不其然,待這些人入得大帳,郭銘與那袁教員一番交談之下,便將這一切都給暴露了,只是他們的目的卻令得一塵有些詫異:
院考。
將院考放到戰(zhàn)場,難道是想找死不成?
一塵心念剛起,卻見那袁教員義正言辭地說道:
“國家者,有國方可有家。”
“今日老夫帶領(lǐng)天刑院的弟子來到此處,雖有考核的私心,希望借助這一方戰(zhàn)場磨礪他們,但更多的,也是希望他們這段時間,能夠建功立業(yè),為國效力?!?p> “若是他們通過這次磨礪,愿意繼續(xù)留在戰(zhàn)場自然是件好事,若是死在了這戰(zhàn)場,卻也是他們的光榮!”
此言一出,一道正氣似隱隱從那袁教員身上沖頂而出,令得所有人無不心生仰慕。
一塵也因此有了一些別樣的認知。
看來這武盟,倒也沒有他想的那么不堪。
隨后,那郭銘與袁教員聊著聊著,卻莫名地將話題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此乃我焚天大軍前鋒營第一大營的白營長,除了謀略過人,更是有萬夫不擋之勇?!?p> “諸位天刑院的武修,若是真心有意為我大唐建功立業(yè),他便是你們從軍的首選?!?p> 此言一出,非但袁教員老眼顯出一抹精光,那數(shù)十位天刑院弟子,更是忍不住摩拳擦掌起來。
一塵見狀,不由有些無奈,雖然他知道郭銘是好心,但是有甄傲嬌和史舔狗的陰影在先,他實在是有些怕了,只是局面已經(jīng)是這個局面,騎虎難下的他,若是一個不選,還真有些看不起武盟的意思。
可若是選多了,他又生怕日后遭罪的是自己。
于是,他站了出來,第一句話便震住了眾人。
“可有殺過人的沒有?”
詭異的氣氛中,那些武修一個個眸子瞪大,像是有些難以適應(yīng)的樣子。
哪有人張口閉口就是殺人的??!
他們大多都是少年之時展露天才稟賦,又通過道院天選的選拔去了道院,最后才去了武盟。
道院講究靜心修行,武盟雖然武斗,卻大多都是點到為止,手下留情,一路走來,他們無不以武德傍身,講究俠義之道,縱使他們真的想殺人,在大唐文德之治下,也確實是沒有太多機會。
一塵見狀有些犯難,難道一個殺過人的都沒有?
過了一陣,終于有一位長得有幾分英氣的青年男子開口道;
“我雖不曾殺過人,卻在年幼之時砍殺過海怪?!?p>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竟是一個比之殺人還狠的狠人!
“好,就你了!”
一塵也懶得細糾,直接就定下了這第一人,可他的這般舉動,卻又把眾人給看懵了。
竟然如此草率!
可是,然后呢?
面對著那剩下幾十道錯愕的目光,一塵自己突然也覺得有些草率了,難道就按照這個標(biāo)準(zhǔn)只選一個?
一個不選不行,這只選一個似乎也不太行。
一番思慮之下,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暗影如今的成員連同葉無殤在內(nèi),還只有六人,若是在這些人中選擇一些擴編進去,興許可以真正湊齊一支小隊的規(guī)模,既然那袁教員都口口聲聲說死在戰(zhàn)場是種光榮。
那么,自己也沒必要太過糾結(jié)了。
隨即,一塵又逐一要求那些武修們展示了自己身上的奇特之處,最后獨獨從男武修中選擇了十位。
可就在他覺得大功告成可以離開的時候,一道尖銳的女聲卻響了起來。
“白營長,難道是對我們女子有偏見,為何見你帶走的全是些男人?”
一塵向著那人望去,越看越不對勁,最后竟還從她的長相上尋得了一抹與那甄傲嬌相近的味道。
不會這么巧吧?
雖然他不愿意承認,但是這位女子按照一塵的猜想,定然與那甄傲嬌有著某種血緣關(guān)系。
看著她不愿善罷甘休的模樣,一塵只得哀嘆一聲,終究是沒能糊弄過去??!
若是拋開桃花災(zāi)劫這層關(guān)系不談,他倒是不介意男男女女一并全收,可是奈何有這么個鬼東西罩著自己,他卻只得想辦法避開,最好的辦法就是:
除非必要,絕不與女子,特別是美女發(fā)生糾葛。
看著那女子有幾分姿色的長相,再加上那道立起來的柳眉,一塵的心中更是苦不堪言。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一塵思緒剛落,那女子見他沒有當(dāng)即給出一個說法,更是頓生了一股極大的怒氣,她惡狠狠地道:
“白營長,我要向你挑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