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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風(fēng)處

10.法事

聽風(fēng)處 五香汪 2014 2021-11-24 23:49:57

  顧無初在剛剛在老人身后緊緊的跟著,一步也不敢懈怠,因是趙府內(nèi)竟猶如迷宮一般,老人走得也十分熟絡(luò),看樣子是府內(nèi)的老管家。

  看老管家走得急,顧無初便料想,這老翰林怕不是心里有鬼。

  如今終于是停了下來,顧無初微微喘了口氣,待老管家進(jìn)門通報(bào)一聲便被引進(jìn)門去。

  老管家依舊在前面引路:“道人,這邊請?!?p>  走至前廳,顧無初看到上位坐著一個(gè)不惑之年的男子,看上去十分儒雅,不過眉間倦色濃郁,想來必是思慮過重,另一邊坐著的一名面容姣好的婦人,也是疲容滿面。

  男人正是趙老翰林的長子趙弘深。

  看到顧無初,趙弘深微怔:近日正為父親夢魘一事焦頭爛額,正巧聽小廝來報(bào)府外來了個(gè)云游的道人,忙把道人請進(jìn)來,沒想到道人竟是個(gè)十幾歲的少年,且面容清秀,不似道行高深之人,再者甫一看到道人面容似有些眼熟,卻一時(shí)想不起來,再仔細(xì)想也無頭緒。

  “夫君”耳邊忽然傳來貴婦的提醒,趙弘深才回過神來,想到道人既來便試試,總比沒有的好。

  忙笑道:“道人,請坐?!?p>  顧無初頷首,下位坐下,直入正題,“小法雖道行有限,卻也看出貴府內(nèi)煞氣極重,此處尤為強(qiáng)烈,不將之趨除,恐妨主君,還會(huì)禍及親族,小法算來,貴府上表面上是在為主君過壽,實(shí)際上主君卻已病入膏肓,大人,小法說的對與不對?”

  趙弘深驚道:“確實(shí)如此。”

  趙弘深并未將父親夢魘一事透露出去,就連前幾次來做法事的道士高人都是秘密請來的,府內(nèi)知道的人都甚少,小道士竟都看出來了,遂不敢再小看顧無初。

  便又連忙問道:“依道人來看,如何破解。”

  “簡單,可方便引小法見主君?”顧無初微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趙弘深想了一下,還是選擇相信眼前的小道士,遂站起身來,側(cè)身做了個(gè)請的手勢,“這邊,我父親近日愈發(fā)不好,可能會(huì)有些狂躁,還望道人不必介懷?!?p>  “無妨,煞氣入體,在所難免?!鳖櫉o初擺手說。

  前廳左轉(zhuǎn),就進(jìn)入了老翰林的臥房,此時(shí)快已入夏,顧無初看到老翰林竟蓋著厚厚的棉被,少說四五層,蒙著腦袋,暗自心悸。

  眼看趙弘深悄聲走到床邊,抬手輕輕拍打著棉被,可棉被還是隨之一顫,隨后劇烈的抖動(dòng)起來。

  從棉被里傳出一陣嘶啞又驚懼的聲音:“別過來,別殺我,不是我,不是我,別殺我……”

  趙弘深對著顧無初慘然的笑了一下,然后又一邊輕輕拍打著棉被,一邊悄聲道:“爹,是兒子深兒,兒子給爹請來一位高人,沒有人要?dú)⒌?,爹出來一下好不好?!?p>  這語氣,極像是在哄小孩。

  好不容易把老翰林哄出里三層外三層的被窩,顧無初一看老翰林已是大汗淋漓,他瘦得皮包骨,花白的頭發(fā)跟胡子像是秋天被露水打濕的的枯草一般,雜亂的貼在松弛的臉皮上。

  他此刻雖已出了被窩,也只是把頭伸了出來,暗談無光的老眼內(nèi)充滿了恐懼。

  顧無初話不多說,恐老翰林又縮進(jìn)被窩去,忙掏出家伙什,布袋里掏出一片巴掌大的龜甲,一把香燭,三張黃紙紅字的符箓。

  把符箓分別貼在臥室門框,正窗與老翰林所在床上。

  然后又將香燭點(diǎn)燃,繞著三張符箓比比劃劃,香燭未與符箓接觸,卻猛然燃燒起來,不過一瞬間便都化作黑灰。

  趙弘深與夫人都是一驚,不敢出聲,屏氣凝神的看著顧無初做法。

  符箓灰飛,顧無初又把龜甲放于香燭之上,不多一會(huì)兒,龜甲上竟裂開出一道裂痕。

  要知道,香燭并無明火,龜甲堅(jiān)硬無比,卻生生裂開來。

  不僅如此,龜甲裂紋處還冒出陣陣黑煙,甚至有噼里啪啦的聲音。

  不多一會(huì)兒,香燭燃盡,顧無初把龜甲拿到老翰林跟前,趙弘深夫妻二人這才回過神來,看到老翰林竟已沉沉睡去,眉間舒展開來,不由得更加震驚。

  看著略有呆滯的二人,顧無初又囑咐道:“煞氣已被灼盡,令堂已無大礙,但是煞氣入體對令堂身體損害頗深,勿忘將龜殼貼身置于令堂心口之上,另把五味子一兩煎汁,鴿子蛋煮熟,所用之水需在沸時(shí)加入主君最為親近的子孫的童子血一滴,吃前五味子湯浸泡兩日,每日午,晚飯后二刻吃三枚,不出一月必見效?!?p>  愣了片刻,趙弘深連忙點(diǎn)頭稱是,傳門外老管家趙晉進(jìn)來,命他將顧無初的方子記錄下來然后去賬房支銀子。

  臨走前趙弘深還問道:“道人師從何處,現(xiàn)居住何處?”

  顧無初胡謅說:“小法師承長華法師,今在都中一帶游歷,有緣自會(huì)相見,大人,告辭?!?p>  從趙府偏門出來,顧無初興奮得緊,捂著布袋生怕里面的銀子被別人偷走,心道不愧是翰林府,足給了十兩銀子的謝金,都夠家里兩個(gè)月的花銷了。

  顧無初不由得腳下生風(fēng),在巷口彎彎繞繞,好不容易拐了出來,經(jīng)過二里橋頭時(shí),看到石頭邊上空蕩蕩的,之前的阿婆已經(jīng)不在那邊了。

  鬼使神差的,她走近石頭邊,蹲下身去才發(fā)現(xiàn)大石頭原是一塊殘破的石碑,石上殘存著兩個(gè)大字“軍橋”。

  “將軍,督軍,還是什么?”顧無初喃喃道,也看不出個(gè)所以然,茫然的緩緩站起。

  “就是這樣。”顧無初長話短說,懊惱道,“我真的不認(rèn)識趙翰林,我就是想多賺些銀子。”

  “沒看出來啊,你也會(huì)跳大神?!苯莸沽艘煌氩杷f給顧無初,說:“怪不得我看你盯著外邊大巫做法兩眼放光,感情是遇著同行了?!?p>  江閑說:“秦大人一向公允,到了大理寺,錄個(gè)口供,簽了字畫了押,說不定過兩天就把人放出來了?!?p>  顧無初點(diǎn)點(diǎn)頭,抹著淚,跟江閑回到了闊別一日的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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