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山絲毫未顧及眾人感受,根本未停下話頭:“...所謂的蒙也不全是,其實是根據(jù)北元覆滅的七個仙派所統(tǒng)計的人數(shù)推算出來的,至于推算的過程,北元有一仙派叫齊門,其疆域與人口跟瀾滄教所差不多,其所轄疆域人口為...推測依據(jù)的第二個仙派喚作魏門,其比瀾滄教疆域略大有限...”
莽二山在被掌門的一套組合技打中后就重新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此時只覺得右手酥酥麻麻,霎是舒服,舒服的背都完全靠在了椅子上,聽著大哥娓娓道來甚是欣慰,仿佛回到了小時候一起望著夜空,數(shù)著星星...
“哼!”掌門一聲冷哼瞬間打斷了莽山話頭,也將莽二山的雙眼喚開,“莽二,要睡就回你的山頭睡!”
莽二瞬間驚醒,撓著額頭道“不睡了!嗯?不睡了!...”
臧不群捂著額頭念著清心咒,嘴里卻小聲的自言自語,如果貼近了聽,會發(fā)現(xiàn)都是不堪入耳的行話。臧不群真的是受夠了,強忍著這莽山解釋了半天如何推算瀾滄教所轄死亡凡人數(shù)量也就罷了,他家二兄弟還把呼嚕打的震天響,這開的哪門子高端會議?他發(fā)誓自打修仙以來與敵人拼死斗狠之時都沒有這么痛苦啊!
“莽山,不必解釋推算過程,大家時間有限,抓緊時間!”掌門嘴角的微笑早換作了一張青黃不濟的臉。
莽山點頭稱是,“既然如此,我便講一下七竅師弟消息不全之處...其實此事講來與七竅師弟無關,此事涉及之隱秘,以我等南元的情報線很難及時掌握,我也是在極特殊的巧合下得到的此消息,且在證實之后,馬不停蹄的趕回本門。”莽山始終未就座,而是在中堂不停的來回走動,眾人的視線也隨著其身影來回擺動。
“瀾滄教的覆滅并非偶然,而是有針對性的被滅門,剛才已經(jīng)提到的不下于瀾滄的北元七宗門盡皆覆滅,而出手的勢力十分狠絕,至少明面上的所有人都被屠戮殆盡,不留余口。根據(jù)殘留的痕跡,結(jié)合北元之北發(fā)生的一些事情,仙門中人已經(jīng)對該勢力有了一些推測。目前幾乎所有北元宗門都已人心惶惶,曾有宗門試圖團結(jié)整條仙門戰(zhàn)線,至少能做到信息互通有無,但我仙派之間本就弱肉強食,很難整合仙門資源,更何況敵在暗,我們始終在明...”
“哥哥!到底什么目的,你倒是講出來啊,弄得我這個難受?。 标安蝗和嶂粡埧喙夏?,大聲打斷道。
莽山轉(zhuǎn)過頭望去,“呦,小臧啊..呵呵,多年不見,能耐了???”
“哥,你是我親哥啊,你快點講吧...”
莽二山:“???你是他親弟,那就是我親兄弟?”
“都給我住嘴!莽山你速速講來!”上首兩位白胡子老頭之一平淡之中起驚雷,話音仿若直透人心。
莽山繼續(xù)道:“臧兄弟問的確實是重中之重,據(jù)可靠消息,一中九教三十六峰之地,恐怕發(fā)生了莫大的變故!”
隱龍峰峰主王闊朗聲問道:“你講的可是中州之地?”
莽山拱手道:“王峰主,正是中州之地,至少距離北元之地最近的中州南部,也就是三十六峰之二的天臺宗、南滄宗出問題了。而我們這半島之地,恐怕是被殃及池魚了?!?p> 臧不群瞪大了眼睛,“?。??!這怎么可能?殃及池魚便要滅門屠宗?連滅八個修仙門派?。俊?p> “不錯,暗中的勢力不方便公開身份,但絕對是我們招惹不起的龐然大物。”莽山沉聲道。
寂靜,滿堂僅剩莽二山粗重的喘息之聲。
此時七竅打破沉默道:“如此,我等如何應對?莽師兄,敢問封山對與不對?”
莽山沉聲道:“看如今之態(tài)勢,怕是該勢力已經(jīng)盯上我門了,如若封閉山門,就是被甕中捉鱉。而以該勢力所圖之事,尚還不敢明目聲張,這是我們的機會所在,奮力一搏方可余一線生機啊。”
厲千仞瘦弱刀鋒的臉上面無表情,“莽師弟的意思是,該勢力是要...血奠?”
“不錯?!?p> “嘶~~”在座無不抽了一口冷氣。
“如此有傷天和之事,真有修行中人來做?還是如此莫大的勢力?。俊?p> 莽山深深盯著厲千仞道:“你等有些人,不同樣視凡人為雞鴨?在他們眼里,我們又有什么不同?”
“我看今日之劫是躲不過去了,大家趁早散伙,等此間風波過去了,我北惡峰要沒被夷為平地,還能廣收門徒,東山再起!”臧不群斜楞著一張老臉,打算三十六計走為上。
掌門將尤仙人冷眼一撇,嚇得臧不群一個激靈。將尤略一沉吟道:“看來風雨飄搖千余載,我端仙門的來歷大家都已忘卻了...”眾峰主事之人盡皆不語,但在心中皆都一驚,從未聽說過本門來歷,莫非來源甚巨,真有所依仗?
將尤仙人講到此處略一停頓,隨即道:“...我也記不太清了...總之,我斷仙門盛則盤龍在野,敗則惡龍浮野,這山門是一日都不可失守,否則尸殍萬里這個結(jié)果我還是記得很清楚的,如此我們便這樣安排......大家有異議可以提。”
眾人......
莽山躬身一拜道:“如此進退有據(jù),成敗在握,掌門英明!”
七竅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兩下,但想來此法確實可行。其余眾人皆無異議,拜退準備。
當日,在南元頗有底蘊的端仙門對外宣布封山,端仙門上下瞬間風聲鶴唳起來,各峰峰主與長老陸續(xù)閉關。
次日,理應歸于寂寥的端仙門翠竹峰山腰處,一眾二十余人正悄聲密談,不久便兩兩結(jié)伴,四散而去。
許小天大腦一片空白,只看到一手將自己拉扯大的奶奶就站在不遠處,眼神里還是一如既往的寵愛,不同的是眼睛瞇起,多了幾分笑意。他無比想靠近奶奶,但手腳不知怎么的使不上勁兒,慢慢的,能感覺到一只腳好似被一雙無行的大手緊緊箍住了,拼死也爬不到奶奶身邊。
于是他沖著奶奶嘶吼,最疼愛自己的奶奶怎么能視而不見呢?我已經(jīng)用盡全身力氣了,你為什么還站在那里不動?嘶吼,用盡全身力氣的嘶吼,她難道不疼我了嗎?
他用盡了力氣,嘶吼也只能象征性的張張嘴,喉嚨仿佛有火在燒,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他感覺自己像小時候村里人人喊打的野狗,渾身泥濘,最終筋骨打斷的被人吃掉。
他越來越困,已經(jīng)看不清那道熟悉的身影,在最后彌留之際,他仿佛看到奶奶動了,她走下那座不算高的土坡,邁著蹣跚的步子逐漸向自己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