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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嗔

051 從前不識池中物

嬌嗔 欲妝 2024 2021-06-30 03:50:28

  “娘子,郎君,快騎馬上路吧。”

  宋鶴看了一眼甄舒,拿過其中一個包袱挎在肩頭,翻身上了馬,動作熟稔到甄舒懷疑眼前的宋鶴是別人假扮的。

  “我和你一起騎馬進(jìn)京?!?p>  甄舒急聲說著,轉(zhuǎn)身去拿包袱,剩下的這些東西可有可無,侯媽媽坐馬車帶進(jìn)京便是了。

  “你這細(xì)皮嫩肉的跑不了兩日就要被磨壞,還是和侯媽媽一起坐馬車?!?p>  宋鶴可舍不得自家娘子吃苦,哪里會讓她真跟著他一路騎馬進(jìn)京,勒著馬轉(zhuǎn)了個圈,一揚韁繩便消失在了甄舒眼前。

  “宋甫之!”

  甄舒氣急,不由急聲叫了宋鶴一聲,聲音消散在林子里,官道上只有一陣遠(yuǎn)去的馬蹄聲。

  看著絕塵而去的身影,甄舒不由陷入沉思。

  宋鶴到底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

  從前她真以為他就是個只知道讀圣賢書的書呆子罷了,可漸漸的,她怎么發(fā)現(xiàn)印象中細(xì)胳膊瘦腿兒的秀才變了樣?

  好像宋鶴現(xiàn)在真和細(xì)胳膊瘦腿扯不上關(guān)系了,自打他從鹿鳴書院回來,似乎整個人就變了,人黑了也壯了,身上還有了不少的傷,現(xiàn)在甄舒覺得一切都不簡單,甚至對宋鶴是不是真的去了鹿鳴書院也產(chǎn)生了懷疑。

  只可惜人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否則甄舒真想把人扒/光了仔細(xì)審問審問。

  見甄舒乖乖上了馬車,侯媽媽才算是松了口氣。

  她真怕甄舒像從前一樣我行我素,一定要弄匹馬騎到京都去。

  雖然在侯媽媽的印象里,甄舒不會騎馬,可拗不過這人離經(jīng)叛道什么都敢說敢做?。?p>  “姑爺竟然還會騎馬,真是厲害?!?p>  侯媽媽狀似無意的夸了一句,杜鵑也忍不住咋舌:“娘子可知郎君會騎馬嗎?”

  甄舒露出個苦笑,她要是知道就不會讓他撇下自己了,她一定會牢牢抓住他,讓他沒有機會一個人溜走!

  侯媽媽是素來很有規(guī)矩的人,大家笑說了兩句,馬車?yán)锞桶察o了下來。

  這次出門急,又只有兩輛馬車,甄舒就只帶了杜鵑一個小丫鬟,侯媽媽和后面跟車的四個護(hù)院,一個馬車夫,人雖然已經(jīng)精簡到不能再精簡了,可趕路的速度還是有些慢,他們走到一半的時候,宋鶴已經(jīng)到了京都。

  半個月的路程,宋鶴跑了六天就到了,只是這六天的酸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甄佑德見到他的一瞬間,嚇了一大跳。

  眼前這個又黑又邋遢,滿臉胡茬兒的少年真是當(dāng)初在鹽林見過的,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如玉少年宋鶴?短短數(shù)月,發(fā)生了什么?!

  只是甄佑德的驚訝很快在宋鶴表明來意后成了驚駭。

  七月底,青樹高蟬,一聲一聲的蟬鳴讓煩心的人更覺聒噪。

  甄舒到達(dá)京都時才知道,宋鶴已經(jīng)入京半月了,說服了甄佑德后,就一直忙前跑后,跟著甄佑德一起在京都設(shè)法反擊工部左侍郎陳方禮和他的連襟宋呈。

  宋鶴比半個月之前更黑了,倘若不說,幾乎沒人敢相信這是半年前的江南案首宋甫之!

  看著像黑炭似的宋鶴,甄舒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宋鶴身上有股子皂莢的清香,甄舒猜想,他應(yīng)當(dāng)是沐浴后才來見她的。

  甄舒嘴角微翹,大熱天里煩躁的心情莫名被撫平。

  “事情已經(jīng)差不多了,這些日子你也不必跟著操心了,京都有不少好玩的地方,既來之則安之,不如趁此機會好好玩玩,也不枉長途跋涉來此一番啊?!?p>  甄家的事情沒有解決,甄舒哪里有心情去游逛京都,品賞京都的風(fēng)土人情啊。

  可聽著宋鶴清風(fēng)般的聲音,甄舒不由點點頭。

  既然他讓自己不必?fù)?dān)心,想必也不會出太大的事情,她索性就好好休息幾日,過幾日也給她娘和嫂嫂哥哥們買些京都的好東西回去,也不虛此行了。

  八月十三,鹽林的飛鴿傳信到了京都。

  這些日子宋鶴和甄佑德在京都做的事總算有了起效。

  工部左侍郎陳方禮家中妻妾爭風(fēng)吃醋出了人命,御史臺的徐至邑等一眾言官出面彈劾陳方禮家風(fēng)不正,家不平何以安天下,一直上書圣上用官嚴(yán)明,不可放松。

  眾聲之下,陳方禮被罷職停用。

  緊接著,有人舉報兩江巡撫家中藏有謀逆之物,一搜之下發(fā)現(xiàn)了一方象征天子的私引,還有藏起來的沒完工的龍袍。

  這一下事情可算是嚴(yán)峻了。

  圣上震怒!

  兩江巡撫被推到了風(fēng)口浪尖上,出了這種事,陳方禮哪里還敢和宋呈做一丘之貉,他是抽身都來不及。

  等兩個人回過神,已經(jīng)是大勢已去,偷雞不成蝕把米!

  陳方禮倒是個見異思遷的,見宋呈怕是要賠上了,是唯恐自己也被牽連上,要知道謀逆之罪嚴(yán)重了是要誅九族的,這個時候他是連休妻的念頭都動了。

  為了把自己摘干凈,陳家的一系列操作就是神之迷惑了。

  陳方禮不但親自寫信檢舉宋呈為一己私欲作偽證陷害甄氏錢莊,還上書幫甄家鳴冤,這接二連三的舉動真是令人大跌眼鏡!

  甄佑德這些日子為了抓住工部左侍郎的小辮子探他陰私,也真是煞費苦心,覺得自己讀書科考也沒有這么費過腦子,半個月下來人也瘦了一圈。

  張氏心疼得不行,不由抱怨道:“當(dāng)初你不是說保全自身就行嗎,怎么被一個毛頭小子說動了心,你說若是被卷進(jìn)去了可如何是好,老爺一向心思通透,怎么此番卻是犯糊涂了。”

  這次甄佑德卻是一巴掌拍在了桌上,沉著臉讓屋里人都退出去。

  張氏見狀忙收斂了面上的不悅,賠了幾分小心道:“妾身說錯了什么,老爺何至于動這么大的怒氣?!?p>  甄佑德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著妻子張氏,輕笑了兩聲,“婦道人家到底是婦道人家,你當(dāng)此番二弟一家翻身是誰的功勞?”

  張氏不假思索:“自然是老爺啊。”

  “糊涂啊,若非經(jīng)此一事,我怕是要走錯路了,從前不識池中物,飛上蒼穹方知龍??!你莫非真覺得那宋甫之只是輔助我而已?你當(dāng)姑州李家是黔驢技窮?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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