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李世民在甘露殿午睡醒來,準(zhǔn)備處理案頭的奏章。
突然,內(nèi)侍走進(jìn)來,雙手遞過一道奏章:“陛下,刑部郎中閻立本此刻在殿外,說是代兄長閻立德遞交辭呈?!?p> 閻立德?
這家伙在朝中消失了許久,李世民都快把他忘了。
猛然聽到辭呈,他頓時就不淡定了。
好端端的要辭官?
趕緊將那辭呈接過來一看,的確是閻立德親筆所書,閻家倆兄弟都工于書畫,一手字寫得十分漂亮。
李世民快速瀏覽一遍,卻突然笑了。
原來,辭呈中,閻立德述說自己已經(jīng)拜陳楓為師,打算和陳楓學(xué)點本事,同時,也為李世民打探陳楓背后隱門的消息,他自愿辭去將作大匠的官職,請任將作監(jiān)的一名工匠,同時,保舉自家兄弟閻立本擔(dān)任將作大匠。
將作大匠可是朝廷要員,閻立德并不是舍不得,而是要保住閻家的地位,于是打算讓比自己更擅長做官的閻立本來擔(dān)任。
可以說,閻立德拜師的行為看起來魯莽,實則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了。
想著,李世民對內(nèi)侍道:“你去告訴閻立本,他兄長的辭呈,朕不允,朕的將作大匠就是閻立德,他愛去陳家莊就去吧,陳楓那小子全身是寶,偏偏油鹽不進(jìn),若是立德能學(xué)到東西,對朝廷,對大唐都是一件好事,不過,將作監(jiān)不可一日無主,朕有意讓閻立本擔(dān)任將作少監(jiān),代立德掌管將作監(jiān)?!?p> 內(nèi)侍趕緊領(lǐng)命而去。
……
“什么?陛下不允?”
閻家,閻立德大吃一驚。
他此次交辭呈,因為覺得愧對李世民,又怕被李世民問罪,所以沒敢親自進(jìn)宮,而是讓自己的弟弟——刑部郎中閻立本代替。
眼下,聽聞皇帝不準(zhǔn),他頓時就慌了。
閻立德急道:“這可如何是好,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師父,以后都在陳家莊了,如何能顧及將作監(jiān)之事?”
卻見閻立本微微一笑,道:“大兄,你聽我把話說完,陛下說了,讓你好生在陳家莊打探消息,學(xué)習(xí)本領(lǐng),你將作大監(jiān)的官職依然在,讓我擔(dān)任將作少監(jiān),替你主事?!?p> 閻立德一愣:“立本,陛下沒有怪罪我?”
閻立本搖搖頭:“我向內(nèi)侍打聽了,陛下沒有責(zé)怪之意?!?p> 閻立德想了想,道:“此事,多半和師父有關(guān)。既是如此,我一定不能辜負(fù)陛下的期望?!?p> 我拜師,不只是為了自己,其實還是為了陛下,為陛下打探消息。
對!
一定是這樣!
閻立德心里,只好用這種理由來安慰自己。
一旁,閻立本卻還是不解道:“大兄,此事,我以為,此事,你還是莽撞了些,那陳楓,不過一小小少年郎,你竟然拜他為師,說出去,只怕會為人恥笑啊,這也就罷了,你竟連將作大匠的官職都不要,去一個小小的陳家莊,此事,唉……”
閻立本想說一些重話,卻又說不出口。
閻立德卻搖搖頭:“立本,離開將作監(jiān)這段時間,擺脫繁雜的事務(wù),為兄想了許多,越來越發(fā)現(xiàn),為兄志不在官場。”
“那你志在何處?”閻立本好奇問道。
閻立德猶豫一番,才道:“為兄想做公輸班那樣的人?!?p> 說著,他原本灰暗的眼神中,突然爆發(fā)出兩道精光。
這就是閻立德的人生方向。
眼里大吃一驚:“大兄想青史留名?”
閻立德沒說話。
他很想說,其實,也不全是為了留名。
做一輩子的將作大匠又如何?
歷朝歷代,將作大匠多了,君不見,能在史冊上留名的有幾個?
但公輸班這樣的人,千年后,依然廣為人知。
說著,閻立德轉(zhuǎn)身,拿起一個行囊扛在肩上,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閻立本趕緊叫住他:“大兄,你去陳家莊,怎能只帶這么點東西,稍等片刻,我派幾個小廝與你一道,也好照顧你。”
閻立德卻搖搖頭:“為兄是去陳家莊干活的,不是享福的?!?p> 說著,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回陳家莊,去建造新式宿舍。
閻立本目送大兄離開,好半天,才搖搖頭道:“公輸班那樣的人,幾千年才有一個,豈是那么容易的,也不知那陳楓給大兄灌了什么迷魂湯,或許,過段時日他想通了,就會回來了……”
……
……
陳家莊。
在陳楓的指導(dǎo)下,新式宿舍已經(jīng)開始建造了。
當(dāng)閻立德得知上下床,衛(wèi)生間等物什時,有些傻眼。
原來,竟是這么簡單!
不過他沒失望。
因為,陳楓還教給他一種快速有效的建造法子。
那就是統(tǒng)一所有部件的標(biāo)準(zhǔn),宿舍屋子及內(nèi)部的陳設(shè)這些,全部按一個標(biāo)準(zhǔn)執(zhí)行,將工匠分成兩批,一批負(fù)責(zé)按標(biāo)準(zhǔn)制造材料,另一批,只管將運來的材料進(jìn)行組裝。兩批人中,又分了很多道工序,由一批一批的工匠負(fù)責(zé),做大梁的就專門做大梁,做木板的就專門做木板。
原來,這建造房子,也可以像建造水力翻車一般流水生產(chǎn)。
閻立德發(fā)現(xiàn),這樣一來,效率快了不知多少倍,于是將陳楓的流水線生產(chǎn)貫徹到底。
流水生產(chǎn)之法,其實秦代就有,秦朝時期的兵器打造,就是使用此法。
可惜后來傳著傳著就沒了。
如今,陳楓又提出來,讓閻立德驚為天人。
陳楓指導(dǎo)一番,便將宿舍建造之事,一股腦扔給了閻立德。
他給予了充分的信任。
當(dāng)然,也是因為這樣比較符合一個咸魚的氣質(zhì)。
事事親力親為,實在太累了。
還是躺在院子里,享受綠蝶的按摩來得實在。
可還沒享受一會兒,就見福伯跑進(jìn)來,稟報道:“郎君,程大郎等來拜見你?!?p> “程大郎?程處默?”陳楓問道。
福伯點點頭。
陳楓樂了:“這幾個家伙,此前來我陳家莊,從來都是一聲招呼不打就進(jìn)來,今日竟然還玩起了禮節(jié)這一套?這不符合他們的風(fēng)格!走,去看看?!?p> 幾個紈绔雖然惡名在外,但對陳楓來說,卻是好兄弟一般。
而且還幫了陳家莊許多大忙。
陳楓趕緊來到門口迎接。
陳家大門口。
停著幾輛馬車。
程處默,尉遲寶琳,秦懷道,程處弼,四個家伙,一人抱著一個箱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臉尷尬,誰也不往前邁一步。
陳楓走出來,正好看見幾個紈绔羞澀的樣子。
幾人甚至一改往日的短打裝扮,穿上了寬大的長袍。
陳楓:“……”
他差點驚掉下巴!
這還是那幾個一言不合就要揍人,行事粗魯?shù)募w绔嗎?
怎么看都像是一個沒出嫁的小娘子。
幾個五大三粗的家伙,那躊躇不前的樣子,十分可笑,也有點辣眼睛。
陳楓問道:“幾位,你們這是干啥?”
幾個紈绔抬頭看見陳楓,就更害羞了。
程處默甚至用近乎含情脈脈盯著陳楓,咬咬牙,道:“陳兄弟,我們,給你送禮來了?”
送禮?
送禮也用不著這么羞澀吧?
陳楓嚇一跳。
莫非這幾人對我有想法?
他趕緊往后退了退,急忙道:“打住,打住,你們,你們說吧,有什么事?”
……
……
秋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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