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沫煤?
看著張強一臉焦急,陳楓卻突然笑了。
他拍拍張強的肩膀,道:“無妨,既是他們不要沫煤,以后不賣沫煤就是?!?p> 張強咂咂嘴:“可是,郎君,我去看過,煤場的開采的煤,有塊煤,也有沫煤,若是沫煤沒人買,豈不,豈不可惜了?!?p> 陳楓笑道:“不可惜……咱們以后可以賣煤藕,價格比塊煤更高?!?p> 也就是在剛才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陳楓就想到了煤藕。
相比煤塊,沫煤,煤藕需要進一步加工,但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那就是燃燒更充分,更干凈,也更方便。
這可是一個巨大的市場。
張強卻好奇問道:“郎君,煤藕是個啥?”
陳楓擺擺手:“過幾日你就知道了,先帶我轉(zhuǎn)轉(zhuǎn)!”
“哦哦,好!”
張強趕緊領(lǐng)著陳楓進了貨場,開始四處轉(zhuǎn)悠起來。
轉(zhuǎn)完了貨場,陳楓又提出去東市的悶倒驢店鋪看看。
自打被陳楓教訓過一頓,張強已經(jīng)徹底改邪歸正,帶著手下一幫人,專心經(jīng)營烈酒和煤炭生意,至于收保護費的事,早就不干了。
說實話,張強已經(jīng)做得很不錯。
但陳楓一圈轉(zhuǎn)下來,感覺還是漏洞百出。
貨場的管理混亂就不說了,光這悶倒驢店鋪,就讓人啼笑皆非。
如今,悶倒驢在長安的價格,是一貫錢一斤。
價格非常高昂!
但沒有任何的包裝,幾個大壇子擺在屋子里,看上去跟賣假酒似的。
悶倒驢啊!
這可是長安,乃至大唐最烈的酒,許多人都追捧不已。
就這么簡陋的賣!
不過,他不怪張強。
這廝以前的理想可是做一個莊稼漢,對這經(jīng)營商的事,一竅不通。
陳楓打算,和宿國公府、翼國公府、吳國公府敲定擴大煤場之事后,下點功夫在悶倒驢上。隨著關(guān)中大旱解除這么長時間,再過一段時間,糧食就要收成了,糧價也在逐漸回落,這時候擴大釀酒作坊,最合適不過。
剛想著,身后卻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回頭一看,只見程處默幾人個個面色紅潤的追過來。
陳楓估摸著他離開清苑,足有兩三個時辰的時間,這幾個家伙,戰(zhàn)斗力還是很強的。
他往幾人身后看了看,急忙問道:“根大呢?被你們弄丟了?”
程處默嘿嘿笑道:“四弟,別慌,根大現(xiàn)在,估計還沒結(jié)束……根大兄弟,真的太強了,那清苑的仙女,輪番上陣,都不是他的對手,后來還是來了幾個胡姬,才和他打得有來有回的……我們,我們實在等不到他,就先走了,你放心,我讓下人守著的,不會出事。”
陳楓:“……”
這事,千萬不能讓福伯知道,不然老頭恐怕要嚎啕大哭的。
想了想,陳楓道:“不如咱們找個地方,我把合約擬好,你們帶回去給幾位伯伯看看,若是沒問題,就抓緊簽字畫押,然后趕緊拿地……煤炭生意如此火爆,許多人現(xiàn)在還沒反應過來,一旦讓人知道涇陽、咸陽這些地方有煤,屆時肯定會有許多人爭搶,咱們就被動了……”
“好,四弟,都聽你的?!?p> “對,事不宜遲!”
幾人都點頭。
隨即,一伙人進了悶倒驢店鋪里。
陳楓口述,秦懷道執(zhí)筆,合約寫好,幾個紈绔帶上合約回家。
直到黃昏時分,宿國公府的下人,才把陳根大送來。
陳根大一臉意猶未盡,一直傻樂,在回去的路上,一個勁地問陳楓:“郎君,咱們下次啥時候來長安?長安,真好,嘿嘿?!?p> 陳楓:“……”
……
……
清晨。
天剛亮。
陳家莊后山,半山腰處就響起了叮叮當當?shù)穆曇簟?p> 一棟棟房子,已經(jīng)開始建造出了雛形。
煤場總工程師閻立德,左胸前佩戴著一塊木牌,標明自己的名字和職務(wù),正在建筑工地上來回走動,盯著工匠們干活,他不是監(jiān)工,而是要隨時指點工匠們該怎么做。
可惜,好幾天下來,閻立德發(fā)現(xiàn),按照陳楓教的流水線生產(chǎn)和建造法,根本不需要他指點,那些剛轉(zhuǎn)行沒多久的工匠,就干得很好。
畢竟,所有的材料,尺寸都是統(tǒng)一的,只管裝配就行,不像以往,需要老師傅憑借經(jīng)驗才能完成。
如此建造,跟采煤沒什么區(qū)別。
這正是讓閻立德激動的地方,他已經(jīng)仔細研究過,這種法子,可以推而廣之,建造房子,甚至建造城池都可以采用此法。
就在他心事重重之際,不遠處,一個工匠喊道:“閻總工,郎君找你?!?p> 閻總工,這一稱呼,是陳楓規(guī)定的,一開始,閻立德還有些抵觸,因為他覺得自己也是一個工匠,來陳家莊就是干活的,這閻總工聽起來,跟閻大匠一樣,還是個官職,過了好幾天才算接受下來。
如今,反倒是很享受這個稱呼。
聽聞陳楓找自己,他不敢怠慢,將手上的工具交給手下人,急忙來到外面,卻不見陳楓,只是看見氣喘吁吁的福伯。
閻立德問道:“師父呢?”
福伯指了指山下,道:“閻壯啊,郎君在家中,你快去吧……我,我先歇會?!?p> 說著,便找了塊石頭坐下來。
閻立德趕緊下山。
隔老遠,就看見陳楓的宅子門口聚集了不少人。
他趕緊上前。
只見人群中間,陳楓正彎腰忙活著什么,不多時間,舉起一個黑魆魆的東西,問道:“這回如何?”
莊戶們打量一番,都說好。
“郎君,這回比剛才大!”
“看起來更黑了!”
“又大又黑!”
陳楓聞言,翻了個白眼,然后趕緊讓陳根大弄來一個眾人都沒見過的爐子。
只見那爐子跟上下一樣粗,跟個圓桶似的。
陳楓比劃一番,將手中的東西放進去,大小剛好。
閻立德第一次見,興奮得趕緊扒拉開人群,跑上前問道:“師父,這,這是何物?”
陳楓抬頭看見是閻立德,介紹道:“你來得正好,此物,名叫煤藕。”
閻立德仔細一看,果然,這東西像一塊厚餅,上面有許多個孔洞,果真跟切開的藕一樣。
自打拜師以來,閻立德感覺,自家?guī)煾敢慌e一動都有深意,所以,雖然這玩意兒看上去其貌不揚,平平無奇,但他不敢貶低,而是虛心請教道:“敢問師父,這煤藕有何用?”
陳楓笑了笑:“待會你就知道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