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晴覺得這大男孩很有趣,把她之前心中的凄苦都給沖散了,所以也沒生氣,緩緩地站了起來。
那男孩連忙后退了兩步,看起來并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勇敢。
顧婉晴在原地緩緩轉(zhuǎn)了一圈,以便證明自己再沒有武器了,然后舉起了手中的啤酒向他晃了晃。
“我真不是壞人,只是喝多了酒,在這邊吹吹風(fēng)而已。”
男孩見顧婉晴似乎真沒有惡意,這才勉強(qiáng)放心了一些,手電光也終于從顧婉晴的身上移開。
“都這么晚了,你一個女人太危險,既然只是吹風(fēng)的,我勸你還是快點回家吧!”
第一次在深夜里,有個男人面對自己時沒有其它想法,而且還在擔(dān)心自己的安全,顧婉晴的心里竟然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她慢慢走向這個勉強(qiáng)不再算是個孩子的男人。男孩又變得緊張了起來,似乎在猶豫自己要不要躲開。
“謝謝!”顧婉晴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男孩臉上還帶著剛剛褪去稚嫩的青澀,只是皮膚有些干燥,仿佛長期從事戶外工作的樣子,也許這就是他說話聲音顯得那般粗啞的原因。
“不用謝?!?p> 面對著顧婉晴那雙幾乎會說話的眼睛,男孩低下了頭,似乎有些害羞了。
“你是做什么的???還在上學(xué)嗎?”顧婉晴發(fā)現(xiàn)男孩的頭發(fā)有些繚亂,自然而然地便想抬手幫他整理一下。
男孩發(fā)現(xiàn)了顧婉晴的動作,連忙又后退了一步?!澳銌栠@個做什么?我可不是個小孩子了?!?p> 記得小時候,顧婉晴就很羨慕那些家里有兄弟的同學(xué),很想自己也能有個弟弟或者妹妹。后來認(rèn)識了莫莉,這種感覺慢慢也就淡了?,F(xiàn)在面對這個時而緊張、時而又害羞的大男孩,她又想起了曾經(jīng)的那段時光,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燦爛。
“好,你是個男子漢。姐姐是開酒吧的,就在公園對面,西區(qū)情人酒吧。男子漢什么時候有時間,就過來坐坐,姐姐請你喝酒?!?p> “酒吧?”男孩聽到了這個詞,眼神似乎變得戒備了起來?!拔抑滥遣皇鞘裁凑?jīng)地方,我才不會去呢!常去酒吧的沒有好人?!?p> 這話如果是換了個其他人說,顧婉晴一定會生氣。不過現(xiàn)在從這樣一個大男孩的口中說出來,顧婉晴卻只是覺得好笑。到底是他太單純,還是真的受到過什么刺激??!
顧婉晴也不想和他解釋,其實如果真因為這樣的想法而始終不走進(jìn)酒吧,對于這么一個大男孩也不是什么壞事。不過顧婉晴還是笑著問了他一句:“你覺得姐姐是個壞人嗎?”
那男孩似乎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回答,最后只能說道:“你還是回家吧!已經(jīng)太晚了,我一會也該回工地休息了。”
“工地?”顧婉晴愣了一下,這樣的一個還沒完全長大的孩子,竟然是在工地里干活的,而且晚上還要到公園來兼職聯(lián)防。
男孩也發(fā)覺自己說漏了嘴,表情變得有些局促?!澳氵€是快點走吧!”
顧婉晴不再逗他了,笑容溫暖了很多。“好的?!?p> 說著,她想給這個男孩留點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出來時身上什么都沒有帶,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還沒有喝完的幾罐啤酒。
“那我回去了,這幾罐啤酒就送給你吧!回去分給朋友們喝。我叫情姐,如果遇到什么困難,到酒吧來找我?!?p> 有了男孩這樣一個插曲,顧婉晴心情好了很多。回到酒吧時,那幾個女人早已經(jīng)走了,酒吧里的客人也少了很多,服務(wù)生們見到老板終于回來了,紛紛上來問候。
“今天就早點打烊吧!你們也都回去好好休息,我乏了,走的時候幫我把們關(guān)好?!?p> 顧婉晴就這樣交代了一下,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里。
今天顧婉晴的確很累,之前奔跑了那么久還不算,主要是心累。做演員真的是太辛苦了,辛苦到自己差點都走不出來。還真得感謝那個小聯(lián)防員,可惜,最后連他的名字都忘記問。
臉頰還有些疼,顧婉晴去吧臺找了些冰塊,用毛巾包著敷到臉上,腦海中卻浮現(xiàn)出楚江南的樣子。
“這個是冰鎮(zhèn)過的,敷在臉上會緩解些?!?p> 顧婉晴下意識地伸手又取出了一罐冰鎮(zhèn)啤酒,換它在臉頰傷痛的地方滾動了幾下,嘴角竟不自覺地掛上了笑容。
雖然這段時間似乎總有人到酒吧來鬧事,但酒吧里的生意卻并沒有任何影響。老板情姐每天照常會調(diào)二十一杯夕忘,只是多預(yù)留出來的那一杯,已經(jīng)有好幾天都沒人來喝了。
自從那天晚上在公園中離開,楚江南仿佛就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酒吧過。從前顧婉晴總是想盡辦法尋找著躲避他的借口,可是最近這些天,顧婉晴留在吧臺里的時間變多了,與酒客們閑聊的次數(shù)減少了。她仿佛有了心事,總是會有意無意看向某個空著的位置。
莫莉從老家回來了。這段時間,她可能并沒有給自己找到什么答案,但卻堅定了某些決心。在老家逃避般的日子里,她與楚江南聯(lián)系的很少,所以這才剛開車進(jìn)入城區(qū)范圍,便迫不及待地將電話打給了楚江南。
不過讓她失望的是楚江南并沒有接聽。這個時間店里應(yīng)該還在忙碌著,莫莉直接開車去到了店鋪中,但依然還是沒有楚江南的身影。從小妹那得知,楚江南已經(jīng)幾天都沒有過來了,而且她們也都聯(lián)系不到人。
莫莉有些擔(dān)心,這段離開的日子,她最害怕的就是楚江南發(fā)生什么,沒有自己在身邊,他與顧婉晴之間會不會...
莫莉不敢想下去,手中的電話上現(xiàn)在就顯示著顧婉晴的號碼,她已經(jīng)猶豫了很久,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撥出去。
最后她還是沒有這個勇氣,選擇開車去到了楚江南的家。
楚江南的車還停在家樓下,可是這并不能代表他就在家中。來到大門口,莫莉試著敲了幾下門,里面沒有任何回應(yīng)。她不甘心,眼角已經(jīng)隱隱有了淚花,卻依然堅持敲著。
莫莉已經(jīng)漸漸就要絕望了,拍打大門的手臂都充滿了無力感??墒蔷驮谒郎?zhǔn)備放棄的時候,房間里似乎有東西掉落的聲音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