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求求你做個人吧
第十日,李鹿白暫時放棄了成為一名魔修。
正如那說書人所說,魔道在北地銷聲匿跡了。
他來這里,一是為了變強,二是為了找人解惑。
詭異觀音像,荒宅遇到的未知大物,北地自古流傳的行路規(guī)矩,無不證明了這世界藏了不少詭異秘密。
能解這種疑惑的,基本只有修行宗門了。
花宣城中的懸賞榜,有明榜,也有暗榜。
明榜是懸賞罪犯線索,雞鳴狗盜之事,屬于衙門管的,暗榜則有關妖邪之事,尋常人是看不見的,只有修行宗門的人才有資格進入衙門內部查看。
當然,這又是說書人告訴他的。
這十來天,他已然和說書先生成為了好朋友,這才從對方家里出來,順便蹭了一頓飯。
屋內,李鹿白明明已經(jīng)走了,可是說書先生的妻子依舊望著門外,說道:“你這朋友下次什么時候來?”
說書人一臉震驚道:“你要干嘛?”
他和妻子新婚不久,妻子有些羞怯,說道:“人家新學會了幾樣新菜式,想讓你和你朋友嘗嘗鮮?!?p> 說書人一臉蛋疼道:“呸,你那鮮是想讓我嘗嗎?給老子把那家伙送來的西瓜拿來切了,最近上火!”
“哼!”那妻子被挑破了心思,冷哼了一聲。
“西瓜你也多吃點,你也需要降降火。”說書先生補充道。
他知道,這怪不得妻子,李鹿白那家伙在平靜和心情愉悅的時候,確實是如沐春風的存在,仿佛某些閑書中的“少婦獵手”。
這是天賦,羨慕不來。
......
之后,李鹿白想了不少問題。
魔宗找不到了,只能從正道宗門入手,畢竟他們懂詭異之事。
即便他修煉正道功法的速度不及魔功,至少解惑和入門這一點是沒問題的。
觀音像為何總在半夜神秘出現(xiàn),她帶走的人類到底去向了何方,荒野里的大腳怪物真實面具到底有何玄機......
這一切都需要他,李仁杰·福爾鹿白來解答,因為這關乎他的氣運詞條,以及人生安危。
他真的需要一個宗門解惑和變強。
既然決定試著進入正道宗門,他要找的宗門,最好是管理松懈的,畢竟他身懷肉體魔胎,不想受到太多關注。
這邊對魔道的成見挺深的。
他從說書先生口中得知,花宣城一帶是有修行宗門的,有的還比較出名,比如白玉觀,鼎劍山等等,這不算多大的秘密。
可是修行宗門喜歡隱世,山門前有陣法掩蓋不說,外人私自闖入,可能會丟命。
而你別說加入宗門了,即便只是想?yún)⒓铀鼈兊娜腴T試,都得找人引薦。
一個一般的宗門,一次引薦少說五百兩銀子,還不一定成功。
李鹿白嚴重懷疑,這些修行宗門不是真的喜歡隱世,而是喜歡銀子。
敢說引薦得來的銀子沒宗門的份兒?
所以他現(xiàn)在很缺錢。
缺至少五百兩銀子的引薦費。
賺錢這種事他很不擅長,目前兩條路具有可操作性,分別是賣身和打劫。
來花宣城不足半月,已有四個少婦問過他想不想少奮斗幾十年。
可是李鹿白是一個正直且想要變強的人,跟著少婦吃軟飯,不僅會影響他纖塵不染的聲譽,更會影響他變強的速度,他自然全部一一拒絕。
拜托,我長得這么帥,即便吃軟飯也要吃和我顏值一個水準線的。
可是,這事非常非常有難度,恐怕和在這里找到魔道宗門一個難度。
從出生到現(xiàn)在,他著實沒有遇到一個顏值能和他五五開的人。
一個都沒有,無論男女。
于是剩下的,只有粗暴的打劫了。
可問題又來了,他是一個正直且良善的人,要打劫誰?
想來想去,他能想到的只有惡名昭彰的地頭蛇幫派了。
這些幫派約等于黑社會,爭地盤火拼,收保護費,調戲良家婦人是常規(guī)操作,齷齪的,更是殺人放火,逼良為娼,買賣孩童......
比如這些天,他聽得最多的就是黑斧幫。
說實話,黑斧幫名聲這么差他是沒有想到的,畢竟那晚他遇到的那四個黑斧幫幫眾挺有禮貌。
打劫這種行為真不是他本意,他之所以決定這么做,主要是為民除害,維護治安,保護百姓,打劫點銀子用,只是順手的事。
李鹿白說干就干,徑直往城西走去。
越往西邊走,四周的建筑就越矮,越破舊。
破損的窗戶,骯臟的布簾,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眼睛。
你能看到?jīng)]吃飽的小孩兒偷了饅頭被追打,也能看到兩乞丐為了爭奪一個面餅打得頭破血流,旁邊的人跟著起哄......
當然,更多的是一身臭汗的碼頭工人,辛苦討生活的百姓。
這里臨近城西碼頭,魚龍混雜,局勢混亂,藏污納垢,只要不是鬧出太大的事,衙門皆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是花宣城的另一面。
同樣的,這也是幫派最為活躍的地方。
李鹿白這種人,做事比較認真。
既然決定了要打劫,他就要打劫出一個名堂。
他裝備早都買好了,一只牛頭面具。
戴上面具,他就是維護治安,順便打劫的牛頭人,取下面具,就是一個除了長相英俊外平平無奇的書生。
打劫可能是一個長期工程,他決定先在附近租間房。
住客棧太費銀子了。
這里局勢混亂,破舊骯臟,可同樣也有優(yōu)點。
至少租房比較便宜。
比如李鹿白正準備租的這套房,一月只要四錢銀子。
要知道,這價錢在城中客棧最多只能住一晚上。
這房子真的挺好的,除了破舊了一點,門上有劈砍過的痕跡,痕跡中有干掉的血跡,以及一只沒擦干凈的血手印外,沒其他不好的地方。
出了房門,一眼能看見坡道下的河景。
說是河景房也不為過。
房東是一個頭發(fā)有點零亂的豐腴婦人,看見李鹿白之后,不禁笑著道:“小哥是第一次來這里吧?”
李鹿白點頭,說道:“是的,前不久才到的花宣城?!?p> 房東捋了捋耳垂的發(fā)絲,說道:“讀書人?”
李鹿白點頭,說道:“算是個讀書人?!?p> 婦人笑著道:“讀書人好啊,讀書人有趣又有出息。小哥你既然是外地來的,想不想嘗嘗這里的特色?”
李鹿白說道:“特色?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嗎?”
婦人說道:“當然有。你應該知道,城中的玉花巷名氣很大,可是那里面的女人很多是外地來的,沒什么好玩的。最有本地特色的女子,只有我們這才有哦?!?p> 玉花巷是花宣城有名的煙花之地,不乏在亂世中淪落的大家小姐。
這房東這么一說,李鹿白一下子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于是問道:“那么芳姐,這種地方要到哪里去找?”
女房東露出了嫵媚的笑容,說道:“哪里找?不用找啊,在這里就行?!?p> 李鹿白有點驚訝,說道:“?。磕銈冞@還有上門服務?”
要知道,這種服務意識很超前的,即便是玉花巷那種地方也不多。
女房東說道:“當然。”
“哎,芳姐,你怎么脫衣服了?”
“你少裝了,老娘就是這里最紅的!”
說著,她就要來扯李鹿白的衣服。
下一剎那,只聽見砰的一聲,芳姐的腦袋撞穿了門板,掛在了上面。
她揮了揮手,沒好氣道:“學過武啊,早說嘛。先說,這門板撞壞了,得從押金里扣?!?p> “哎,哎,別忙走,幫我拔出來,拔出來,卡住了,卡住了。”
夕陽下,一個豐腴的婦人半蹲著身子,腦袋卡在門板上,右手摸著門框,滿頭汗水。
不遠處,是波光粼粼的河水。
李鹿白覺得,這地方雖然破舊,可是夕陽仿佛世間最美好的濾鏡,讓一切變得美好。
房東芳姐撅起個屁股還在掙扎,說道:“哎,哎,幫個忙唉?!?p> 先不說腿麻了,這姿勢著實尷尬,可別遇到了熟人。
李鹿白走了過來,說道:“幫忙可以,撞壞的門板錢我不付。”
“不付,不付?!?p> “還有,房子租金三錢銀子一月。”
芳姐一臉震驚道:“你還是不是人?”
李鹿白仿佛沒聽見,拿過了租房契約,順手改了價錢,說道:“你先按個手印。”
芳姐質問道:“你就不能先幫我拔出來?”
李鹿白一本正經(jīng)道:“不能。”
芳姐腦袋卡在門上,半蹲著按了手印,喘著粗氣道:“現(xiàn)在總可以了吧?”
李鹿白想了想,說道:“晚飯可以去你家吃嗎?”
芳姐近乎快哭了,說道:“我求求你做個人吧?!?p>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