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高二那年,他突然轉(zhuǎn)來我們班令我感到很意外。我以為,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了。老師像我們介紹,說,他叫陸易天。這個名字我從沒有叫過,但是,那女孩第一次叫他的時候,我就記住了。
他仍舊和以前一樣,驕傲的令人畏懼。
他長高了,小時候,他和我一樣高,現(xiàn)在,他有一米八的個頭。
他的到來,受到了無數(shù)女生的歡迎。
眉宇間,除了冷漠,還多了一絲憂郁。
頓時,他成了校園里的話題人物。別班的女生,經(jīng)常會有意無意的在我們班門口轉(zhuǎn)。
他仍舊那么驕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那個時候,俞凡和小言在一個班。
運動會那天,我參加跳高??毂荣惖臅r候,俞凡和小言被派去當(dāng)記者,所以不能來看我比賽。那天,我出奇的緊張。我深怕自己跳不好。
口令想起,我朝前跑去??v身一躍。
我感覺到了疼痛。我摔倒在地上,有那么一刻,我痛得麻木了,聽不到任何聲音。幾個老師跑了過來,我聽到一個老師說,她流血了,要帶她去醫(yī)務(wù)室。血。我害怕看到血。我暈血。
這時,有個人將我抱起,走出了人群。我不知道那人是誰。我聽到周圍有很多人在議論。這時,有個名字傳入我的耳朵。不可能,怎么會是他。我抬頭,這是真的,抱著我的不是別人,正是陸易天。自從他來到我們班,我們沒有講過一句話,有時候,在走廊上路過,也行同陌路。我想,他已經(jīng)把我忘記了吧。
醫(yī)務(wù)室里,醫(yī)生為我包扎好腳上的傷,讓我好好休息,然后就出去了。
他始終站在我旁邊一言不發(fā)。
我說,謝謝。
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我在等他的回應(yīng)。他并沒有和我說話。我很失落。我閉上眼,我想,他已經(jīng)走了吧。
“很疼嗎?”耳邊有聲音響起。
我猛的睜開眼,轉(zhuǎn)頭看他。
他竟然沒走,他坐在床邊看著我。
我感覺眼眶有點濕。不知道是疼痛帶來的,還是別的什么。
“想吃棉花糖嗎?”
后來的半天,我不知道我是怎樣度過的。我一個人呆在醫(yī)務(wù)室里,滿腦子都是這句話。
“想吃棉花糖嗎?”他竟然問我這個問題,原來他一直都記得我。
他說,運動會結(jié)束,陪我一起去買棉花糖。
我一直呆坐在醫(yī)務(wù)室。我有點感覺不真實。
結(jié)束后,他真的來了,他真的要帶我去買棉花糖。他小心的扶著我下床,他問我,你能走路嗎?
我說,可以的。
這時,俞凡和小言進(jìn)來了。
俞凡拼命地問我傷怎么樣了,疼不疼。
陸易天站在旁邊始終沒有說話,而他的扶著我的手也始終沒有放開。
小言說,今天俞凡和她要留到很晚,不能和我一起回去了。她很擔(dān)心我,知道我受傷后,馬上通知俞凡來這里。
“我會送她回去的?!标懸滋煺f。
我真懷疑自己的耳朵,眼前的這個人,真是他嗎?
俞凡和小言也傻傻的站在那里。
陸易天扶著我出去了,再也沒說第二句話。
我們坐在的士里,我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兒。
下了車,他指著不遠(yuǎn)處,說,看,那里有你喜歡的棉花糖。
我們來到那個攤主前,他說,我要買兩個。
那個攤主看著我不停地笑,我覺得很奇怪,難道我臉上有什么臟東西嗎?我下意識的拿手去摸臉。
一旁的陸易天笑了。他竟然笑了。他在笑什么?
拿過棉花糖,我們坐在石凳上。
我好奇地問他,你也喜歡吃棉花糖嗎?
他沒有說話。我忍不住懷疑,剛看到的笑容是不是幻覺。
之后,他把我送回家,走前,他說,林雪糖,再見。
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后來,有緋聞傳出,竟然是我和他。真沒有想到。
他好象不在乎這些。每個星期五放學(xué),他總會說,林雪糖,我們一起去買棉花糖吧。
再無別的語言了。每個星期五,成了我們買棉花糖的日子。我也從不拒絕。
小言問我和陸易天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們的緋聞是真的嗎?
我說,當(dāng)然是假的,不然怎么叫緋聞呢。
但我把以前的一切告訴了小言。小時候,我們就認(rèn)識了。
是啊,小時候就認(rèn)識了,如今,已經(jīng)過了多少個春夏秋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