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聶立即在小本本上寫下回收清單,說著:“楊老師,精工、歐米茄、斯沃琪……這些是高檔的。但是一個牌子里還得分不同的檔次,比如歐米茄的表有金屬的也有塑料的,金屬的比塑料的檔次高……卡西歐、天梭……這些是中檔……”
楊若兒覺得信息量好大。
她忙蹲下來,挽起長發(fā),靠在姚小聶身邊仔細看著,抓緊時間學(xué)習(xí)。
楊若兒的發(fā)絲撩撥著姚小聶的鼻尖。
姚小聶義正詞嚴:“啊嚏!老師,能不能別靠那么近?擋我光了?!?p> 楊若兒:“哦!不好意思?!?p> 姚小聶其實更想說的是。
你穿著裙裝,這么蹲我旁邊,我很難控制我的視線??!
姚小聶寫完清單,撕下來遞給楊若兒,又挑出一些作參考的樣表,再數(shù)出一百塊錢遞給她,說道:“照著收就行,不用有心理包袱,什么后果都由我兜著?!?p> 楊若兒接過清單、樣表、錢。
姚小聶又拍拍楊老師的肩膀,說道:“盡管放手干,不用有壓力,最終一定是有得賺的!”
楊若兒莫名生出“老板這么信任我”的感覺。
姚小聶:“你拿塊廢紙板和粉筆來?!?p> 楊若兒跑上樓去,吭哧吭哧拿著廢紙板和粉筆跑下來。
姚小聶在廢紙板上寫下:高價回收電子表、收音機。
然后姚小聶在自己的攤子旁給楊若兒支個小攤兒。
楊若兒守在小攤前,抓緊時間學(xué)習(xí)研究,做工作準備。
作為工商管理專業(yè)和無線電專業(yè)雙學(xué)位高材生,楊老師做事情是非常認真負責(zé)的。
但楊老師怎么隱隱有一種上套的感覺。
下午的業(yè)務(wù)很快展開。
周日下午的顧客達到這些天的峰值,送修的,取貨的,預(yù)約上門維修的絡(luò)繹不絕。
看熱鬧瞧稀奇的人數(shù)也達到頂峰。
楊老師的小攤擺下來沒多久,就有一個男人拿來一只表,說道:“你這兒收舊手表?這只你看看收多少錢?”
楊老師看看,這是一只斯沃琪電子表。
這是瑞士品牌,屬于高檔級別,這年代的潮貨。
楊若兒看看這只表的表盤已經(jīng)碎了,表身也有破損,徹底用不了。
她拿不準,捅捅姚小聶。
姚小聶接過表。
這只表在鵬城中英街拿貨要六十塊錢。
雖然表盤碎得慘烈,但是金屬外殼基本完好,機芯多半是沒壞的,倒換一下零件不難修好,再翻新一下就有九成新。
姚小聶把表遞回給楊老師,順勢用兩根手指在楊老師手背上敲了敲。
楊老師會意,這是中檔價錢的意思。
楊老師鼓足勇氣,說道:“兩塊錢?!?p> 男人:“兩塊錢?這表我在荔灣路電子市場買的,花了我八十塊錢!”
這是楊老師生平第一次做生意。
她小臉一下子紅了,說道:“那就四塊錢。”
男人:“不行不行,拿回來?!?p> 男人拿回表就要走。
姚小聶說道:“這位大哥,您是我們這小攤今天第一單生意,我們想討個彩頭,這樣,給五塊,您看行嗎?我們是廢品回收再利用,收了您這只表,我們得用高科技的手段修復(fù)它,要花的工夫多得很,再給您多些,我們就虧錢了。您看如果五塊錢可以,我們就當交個朋友,不然您就擱家里收藏起來,或者送廢品站去?!?p> 男人想了想,他這表在國內(nèi)沒地兒修。
而且表盤碎成這樣,他留在手上反正是個廢品,連裝樣子都裝不了。
男人回道:“六塊錢,湊個雙數(shù)?!?p> 姚小聶伸手做出一個牛角,咧嘴笑著:“六六六六。謝啦?!?p> 楊若兒給錢,成交。
楊若兒低聲:“六六六六是什么意思?”
姚小聶:“六六大順。大吉大利?!?p> 楊老師恍然大悟。
楊老師拿著收下來的這只斯沃琪廢表,端詳著,掂量著。
這只表整好了賣五十塊錢不過分。
這里面的賺頭……
太大了。
楊老師大致估算得出利潤。
基于獲取暴利的快感,人民教師的工作積極性給調(diào)動起來……
一個忙碌的下午……
到了傍晚6點,晚飯時間,人群漸漸散了。
楊若兒直了直酸痛的腰,作為書香門第出身的高材生,楊老師覺得,做生意真累人啊。
她點了點,一個下午一共收了15只手表,花費29塊錢。
平均一只表回收價不足2塊錢。
其中高檔表2只,中檔表5只,低檔表8只。
但是整體收購價硬生生被楊若兒砍成低檔表的收購價。
姚小聶又吸取了一個人生經(jīng)驗。
不管什么時候都不能低估女人砍價的本事。
不管她是人民教師,還是二代,還是清純妹子。
楊若兒把回收的表、樣表、剩下的錢一股腦塞回給姚小聶,說道:“幫你到這兒了,好自為之?!?p> 姚小聶:“謝謝老師,回頭給你分紅?!?p> 楊若兒:“什么分紅?”
姚小聶:“這生意老師參了一股,賺了錢大家都有分紅?!?p> 楊若兒:“你別想給我?guī)?!?p> 姚小聶:“???”
楊若兒:“你別想著給我設(shè)圈套,拉我下水!以為這樣就可以逃考勤了?姚小聶我告訴你,周三你老老實實給我回來上課,否則就等著挨處分吧!”
楊老師訓(xùn)了姚小聶一通,扭頭走了。
姚小聶看著楊老師噔噔噔地上樓去,裙裾漾動。
嘖嘖嘖。
這大長腿。
楊老師想太多了。
我只是想騙你上船而已。
給你帶套什么的,我真沒想過。
~
晚上七點,姚小聶騎著二八大杠回到嶺南工學(xué)院。
回到男生宿舍5棟309號,走到門口,姚小聶聽見里面?zhèn)鱽砉斫校骸耙矔掠幸惶鞎箏~OHNO~~~~”
慘烈的車禍現(xiàn)場。
姚小聶一陣毛骨悚然。
姚小聶推開門,一片烏煙瘴氣。
當頭依然是四只牲畜在打鋤大地。
還有五只牲畜圍著一把吉他,正在鬼叫。
歐陽建軍和侯子強坐在混亂的兩群人中間,正在學(xué)習(xí)。
抱著吉他的張曉斌立即喊道:“老姚,這海闊天空F調(diào)太高了,昨天你說可以降C調(diào)?給我們來一個?!?p> 姚小聶:“上變調(diào)夾?!?p> 高呈林手上抓著一把牌,說道:“我覺得光輝歲月好聽,老姚,來個光輝歲月?!?p> 姚小聶前世曾是個文藝青年。
他前世讀書加上留校任教,在學(xué)校待了十三年,這期間他吉他彈唱練得不錯。
當然練這個的主要功能一開始是為了騙學(xué)姐,后來騙學(xué)妹,然后騙學(xué)生。
他這幾天回到宿舍習(xí)慣抱著吉他哼哼唧唧幾句,當是解壓。
沒想到他哼的歌很快在男生宿舍瘋傳。
宿舍的牲畜們這幾天廢寢忘食地練他唱的歌,都不出去浪了。
差點忘了,80年代是個文藝年代。
在小雜志上登首豆腐塊大的小詩都能收到一麻袋來信。
高呈林揪著姚小聶,說道:“老姚,煙呢?”
自從姚小聶每天都會帶回來煙,這宿舍更加烏煙瘴氣。
姚小聶沒說話,把大袋子放在桌上,掏出收回來的15只手表擺開。
牲畜們齊齊看過來。
歐陽建軍放下書本,問道:“老姚,你真收了些舊手表回來?”
姚小聶:“嗯?;厥諒U舊手表,翻新,再賣出去賺錢,這生意大伙一起干。”
十一只牲畜都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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