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ㄈ┥頍o彩鳳雙飛翼,不是冤家不相聚
一大早白竹便敲響了紅娘館的門,絲毫不顧華裳的反應指使著一干小廝將他的東西搬進紅娘館,輕車熟路,大有反客為主的架勢!
華裳瞪大眼睛指著他“你”了半天也沒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白竹見小廝擺放停當。便轉(zhuǎn)頭對華裳微微一笑道:“姑娘既然接了我白府的酬金,白竹一日未娶妻,姑娘便一日不能棄我不顧。為了方便姑娘生意,白竹只好親自登門暫住了。我知此事委屈了我,但姑娘不必介懷,在下是不會嫌棄這紅娘館簡陋的?!?p> 說罷玉手一甩,甩開了一面折扇,端得是風騷無比。
華裳收回指著白竹的手,閉上眼睛,緩緩轉(zhuǎn)身向內(nèi)室走去,嘴里喃喃著:
“我在做夢,我在做夢,起來重睡,起來重睡……”
白竹打著紅娘館需要對他的姻緣負責到底的名義在紅娘館里住下了。
華裳心里一百萬個不愿意,但白竹總是能找無數(shù)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賴著不走。每每讓華裳面紅耳赤卻又無言以對。日子久了,華裳便也不再反對,任憑白竹每日流連于紅娘館與白府之間。閑時白竹也會同她品茗對弈,兩人便日漸熟捻起來。
這一日,華裳命人搬來一只人頭大的瓷碗。白竹見她手中拿著一根竹條伸進碗里逗弄著,心生好奇便走過去觀看。只見碗中盛著滿滿的清水,竹條周圍似乎有什么東西游動,卻肉眼難見。
白竹大奇,便忍不住向華裳詢問,只聽華裳漫不經(jīng)心地答:“瞎啊!”
白竹一愣,不知哪里得罪了華裳。心中忐忑:莫不是被她發(fā)現(xiàn)了前幾日我丟她書信之事?
前幾日城西豬肉鋪的王二胖子托人送來一封書信。正巧華裳不在,被白竹誤收。白竹看了之后才知道,那竟是一封情意綿綿的情書!白竹冷笑一聲將書信扔掉了。他思忖一下覺得華裳不會發(fā)現(xiàn)才對。便試探著又問了一遍。
華裳見他啰嗦,皺眉道:“真是蝦??!”
一絲怒火躥上了白竹心頭。心道:果然如此!憤憤開口道:“一封言辭粗鄙的情信罷了,你何至如此!亦或是,你真的喜歡他?”
華裳被白竹的話說得一頭霧水。伸手從瓷碗中拎出一只透明的小東西。對白竹說道:“真的是蝦啊!你在說什么啊?”
白竹看著華裳手中撒歡兒的蝦,只覺得一口老血憋在了喉嚨不上不下,眼睛死盯著那只蝦,幽幽地道:“我在說蝦?!?p> 當日下午,便傳來城西豬肉鋪失火的消息。幾十頭未來得及殺的肥豬沖出豬圈四處狂奔,忙壞了一干屠夫。白竹聽聞后只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平靜的日子如流水,不知不覺間白竹已在紅娘館住了近兩個月。天氣轉(zhuǎn)涼,大片大片的葉子落在庭院里,風一吹,便揚起幾片枯葉在空中旋轉(zhuǎn)、飛舞,像極了一只只蝴蝶。
華裳穿著一身海棠紅秋裝,在庭中指揮幾個小廝放置新開的秋菊。長長的黑發(fā)在腦后挽成一個小巧的髻,只配了一只雕花梨木發(fā)釵。臉上施了薄薄的脂粉,眼波流轉(zhuǎn)間俏意橫生。
剛剛從白府歸來的白竹看著庭中俏生生的人兒,一時間竟看呆了眼。
小廝們見他回來都上前問好,他才回了神。他走到華裳身邊,順手從身旁的花盆中折來一支金黃色開得正好的秋菊插進了她的發(fā)間,目光溫柔。
只是那溫柔并未落進華裳的眼中。她的眼睛盯著那盆中只剩下的光禿禿的花莖,朝著白竹大吼道:
“我的菊花!“
白竹神色一僵,撫了撫她額前的碎發(fā),開口道:
“這金菊顏色太過庸俗,你莫要心痛,比起這庭院,它更配你些。”
小廝們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含了笑收拾妥當離去。
中秋將近,白竹回紅娘館收拾了東西,要回白府住幾日。華裳送他到門口,白竹忽然拿出一幅卷軸遞給華裳。嘴上說著:
“府中事多,這幾日我怕是沒時間來看你。你若想我,便打發(fā)金來去白府尋我?!?p> 這話讓華裳心頭一震。一絲紅暈爬上臉頰。急急開口道:
“誰會想你?!?p> 白竹也不接話,笑著去了。
華裳心想,定是自己早晨吃多了城北劉四家的燒餅,才心口直跳,面如火燒。得了閑一定要去官府告這奸商一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