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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學紀事

再夢

中學紀事 畢文阿 2489 2021-05-29 08:00:00

  如果要說緣這個字,在我身上有所體現(xiàn)的話,在過去的十幾個春夏秋冬里,生命中那么多來來去去的過客,給我印象比較深的,各有千秋,數(shù)的過來的,也就那么幾個。而思林他就是其中一個。

  2010年的夏天,你是我們班的一個同學的表兄弟,而我和那同學關(guān)系挺好,在某個周末,乒乓球臺上,我們作為對手,第一次認識。

  在同月的考場上,我們又相遇了。畢業(yè)后再次相遇,是我們分到了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級,同一間教室,同一張書桌,時間一過,已是三年。

  初到教室時,我是你的前桌,下課后,你把一張草稿紙遞給我看,上面畫的人是我,是我的背影,很簡單,抽象,還挺像。我微微一笑,聊些有的沒的我記不得的話,就又上課了。剛了解你時,知道你正熱衷于玩街舞,還有beatbox,也就是B-BOX,你說那都是你從網(wǎng)上的一些視頻里鉆研學習出來的,你每次學到新招數(shù)時,都會展示給我看,讓我評判。對此,我也會自己研究一些基礎(chǔ),以便在評價你的新招數(shù)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你也會教我一兩招,拿出來曬曬。

  你那時的成績不太好,臨近畢業(yè)的最后一個晚會上,你說你想上臺表演,所以常常會抽掉一些學習時間去排練。我覺得很棒,打心里支持你,對夢想的追求,永不言棄??吹轿枧_上的你那么認真地展示著自己的夢,站在臺下的我,能給予你的,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真誠的鼓掌,祝賀你,實現(xiàn)了那個常掛在嘴邊的第一個夢。

  逐漸了解你,是知道你也很喜歡畫畫。

  上課也好,下課也罷,無聊的時候,我都會看到你手上握著筆,畫這個那個,你那時畫的是偏向漫畫風格,或許是你看《漫客》,玩魔獸太多了,畫的東西都是關(guān)于這些方面的一些角色之類的。

  還有十天就要上戰(zhàn)場了,老何出奇地換了一回座位。我倆就像剛認識那會兒又成了同桌,一起度過最后的十天。即使這最后的日子面臨著各種壓力,開心,難過,很重要,不亞于上戰(zhàn)場前的緊張。時間也在這種氛圍中一天天地逝去。

  通常每個周末,寢室里只剩下我和李克的,待的時間是比較多的,有時看看課外書,讀者、意林、故事會、男生女生;也看海賊王、阿衰、瘋了桂寶、老夫子、漫客等等,有時候也會畫畫,他畫他的畫,我玩我的吉他。

  李克是我進入學校里認識到的一個畫工扎實的一個畫者,至少我那時是那樣認為的,他長的比我們高一些,但身板有點瘦,還有點黑。但,他畫的確實好,真的。

  聽說剛開始他特別迷戀網(wǎng)絡(luò),一有時間就去黑網(wǎng)吧,那時未成年,只能進黑網(wǎng)吧,不為別的,玩游戲。有一次,他去上網(wǎng)通宵,沒有回學校睡,次日一早他才回來,他的母親也來了,是老何打電話通知來的。老何放他回家呆了幾天后,才讓他回來,人們都說經(jīng)歷了一些事之后,人才會變得更成熟。后來他也會去上網(wǎng),只是偶爾,沒有以前那么沉迷了,不知過了過久,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能夠控制自己的網(wǎng)癮了,只是我不知道他是怎樣堅持過來的。

  停止畫畫,他沒有過這種想法,我也是經(jīng)常與他一起畫畫,看他的畫,真的是從心里面覺得不如他畫的好。而他,很看好我的堅持,每當聊起關(guān)于畫畫的時候,他都會把一些自己的心得與我分享。

  即使年少的夢那么易變,也不過如此。

  窮困潦倒,我們都有那么一天,在我們都還不懂得珍惜時。

  那天禮拜六,我們的飯卡都已顯示三個零。你拉下臉,向有可能借的到所有同學,吃一兩頓飯。可這個班級,這個學校,這個時代,沒有能借的人了,那天覺得世界好黑暗??帐侄鴼w,我也束手無策,寢室里只剩下我倆了。我倆把幾個寢室翻了個遍,終于在其中一個床位翻出了一包泡面,謝天謝地,那時的心情,用喜極而泣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后來回想的時候,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那天會弄到連吃飯的余額都沒有。

  有泡面,沒有熱水可不行。我和李克又翻出了好幾張水卡,拿去一一刷,顯示的都是三個零,和我們的飯卡一樣干凈,顯示器顯示的那三個紅色字體零,好像也在嘲笑我們的落魄。

  你說教室里應(yīng)該有人有,我正想著我已經(jīng)餓的沒有力氣在教室與寢室之間跑來跑去了,你便一個人跑去了,讓我在寢室里看好泡面,不到幾分鐘,我就聽見你在樓下喊我的聲音了,我把已經(jīng)放好泡面的碗,拿到一樓去。你那碗把熱水接的滿滿的,說泡面吃幾口就沒了,湯可以多喝點,我很佩服你的想法,可我沒有那樣做。饑餓熬不了時間的短暫,泡不到幾分鐘,我們就開吃了起來,面條似乎還有點硬,有的還是卷的,沒有松開,但我們都沒去在意,只是狼吞虎咽地都吃盡了。你嘗了一下我碗里的面條,說味道剛好,你自己水放太多了,味道變得有一些淡,我也嘗了一下你的,瞬間覺得,不是有點淡,是非常的淡??绅I肚子的人,是不會在意的。我們站在寢室外的廊道上吃著,陽光直射我們的臉龐,校園里人很少,吹來的風很涼爽,墻壁上映著兩個人影,很清晰,只是有一個比另一個高出半個頭。

  那回我們聊了很多,直到兩個飯碗空空如也,聽你說你從小學開始鉆研畫畫,也曾在校園展示欄里展示過,只是那時候你很迷戀上網(wǎng)玩游戲,所以沒那么專心了后來。

  很自然的,那時候,我們?nèi)?jīng)常待一塊玩。

  在校園文化藝術(shù)節(jié)前夕,我們?nèi)齻€都精心地做準備,我很認真地畫了一張速寫,修改了好幾次。李克花了兩個午睡的時間花了一張水彩畫,思林也用上課時間畫了一張硬筆漫畫。在還沒交上去之前,我腦海里已經(jīng)有了名次,李克那張水彩畫肯定是第一名,而我和思林應(yīng)該也會有名次的。

  可事與愿違,后來結(jié)果公布,我和思林兩幅作品一同獲得了第一名,李克那張卻只得到了第三名,感覺很詫異。

  畢業(yè)后,我們一起走在路上,我說我想去流浪了,他們說再見。

  后來失約了,準備去流浪的事兒,沒去成。

  畢業(yè)那晚,李克跟我講,明天去報考的高中報名美術(shù)班,我想了整個晚上,最后,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決定與他倆一起去。

  畢業(yè)后的第一個早晨,坐車繞了一大圈,冒著雨,我們?nèi)嗉s來到高中門口,那兒也站著十來個考生。三個人,一把傘,走在雨中,零零散散。

  等了許久,老師才到。

  老師讓我們仿著一張還沒畫完的印發(fā)下來的畫稿,用另一張畫紙,把它畫好。時限兩個小時。

  一個半小時過去了,陸陸續(xù)續(xù)有人交卷了,還有不到半個小時,畫室里只剩下我們?nèi)齻€了,還有三位老師在門外說些什么,不時的看著還在里面的我們。我們互相看了看,稍微改了改。突然想到,還要去看他們考體育的,才一起交了試卷,走出畫室,雨已經(jīng)停了,或者早就已經(jīng)停了,我們沒有發(fā)覺而已。

  我們?nèi)齻€都幸運地通過了,后來我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其實還有很多,不是嘛?

  2013.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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