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拿你們試試槍！
佟奉全瞟了小腦袋一眼，面無表情說道：
“您是拿我逗悶子吧，就這，您也敢說是唐朝的物件？”
幾名小嘍啰一聽，陰著的臉頓時(shí)更兇了，擼了擼袖子就向佟奉全走來。
小腦袋手一伸，“誒，干嘛呢這是，咱是來賣東西的，不是來撂跤的，都文明著點(diǎn)兒?！?p> 小嘍啰這才瞪著佟奉全退了下去。
小腦袋又笑嘻嘻道：
“對了佟掌柜，問一下，您干古玩這行有多少個(gè)年頭了？”
佟奉全回道：
“我打小就在格古齋當(dāng)學(xué)徒，算起來，怕是已歷經(jīng)十多個(gè)寒暑嘍?！?p> “誒，那我怎么瞧著不像啊?！毙∧X袋連連咋舌道，“既然在這行都干了十多年，那眼力勁兒不至于這么差啊，這唐朝名人用過的東西，您瞧不出來？”
“唐朝名人用過的東西？呵！”佟奉全不禁哼笑一聲，“那我眼拙了，您給長長見識(shí)，這夜壺是唐朝哪位名人用過的？”
小腦袋脫口而出道：“武則天，知道不？”
“哈哈！”佟奉全忍不住冷笑起來，“武則天，那是武周的女皇，她也用這種夜壺？”
“嘿，還敢說自個(gè)兒在古玩行摸爬滾打十幾年，真沒個(gè)見地。爺我來告訴你，這夜壺，原是唐太宗李世民用過的，后來傳給了他兒子李治。
李治死后，又落到了武則天手里。安史之亂后，這夜壺便流落到了民間。幾經(jīng)周折，在明末清初時(shí)，傳到了我祖輩手里。
說實(shí)話，要不是最近遇上事兒了手頭短，給再多錢我也不賣。”
聽到這番說辭，佟奉全差點(diǎn)沒笑出聲來，“小子誒，說的比唱的還好聽，爺我還真差點(diǎn)就信了?！?p> 愣了片刻，他問道：“那這把夜壺，您打算多少錢出？”
小腦袋沒有直接回話，而是給眼袋鍋?zhàn)由狭艘痪頍熃z。
點(diǎn)燃之后，他猛吸一口，然后伸出了大拇指和食指。
“八個(gè)大子兒？”佟奉全不假思索問道。
“嘿，我說佟掌柜，您這是拿我們當(dāng)要飯的了？”小腦袋語氣微微凌厲問道。
“那您要多少？八塊大洋？”
“什么八塊，我說的是八千塊！”小腦袋挺高了嗓門喝道。
“八千塊？”佟奉全不禁笑著搖了搖頭，又臉色嚴(yán)肅說道，“對不住了您，這買賣虧得忒厲害了，您還是去別家問問吧，保不齊就有人專收夜壺。”
小腦袋頓時(shí)一愣，然后將煙袋放在了桌上。
他兩眼冰寒瞪著佟奉全，語帶威脅說道：
“佟掌柜，我耳朵背，沒聽清楚，您再說一次。不過我提醒您啊，我這幫弟兄，那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練家子，掰個(gè)胳膊折個(gè)腿，家常便飯而已?！?p> 說著，他身后那幫小嘍啰開始搓起了手掌，把手指頭揉得“嘎嘣嘎嘣”清脆直響。
佟奉全直視著小腦袋，語氣也捎帶嚴(yán)厲道：
“這么說，您是要硬搶咯？”
“誒，我可沒說過這話，打一開始，我就說我們是來賣東西的，您要不樂意，那也成，不過您以后可得小心著點(diǎn)兒。
回頭要是您走在路上，被人從后面一悶棍敲暈了，從前門樓子丟了下去。
或者，以后您店里時(shí)不時(shí)丟幾件好玩意兒，門窗被砸個(gè)稀爛，您可別怨天尤人?！?p> “呵，這么說，你們不是要砸明火，是要敲竹杠了？”
“嘿，這話我可不愛聽，咱可是正兒八經(jīng)來談買賣的，可別壞了咱的名聲?！?p> 說完，小腦袋又拿起煙袋，在桌上“咚咚”敲著，然后像鷹鷲盯著獵物一般，直視著佟奉全，綿里藏針道：
“佟掌柜，我問您最后一句，這東西，你收，還是不收？”
與此同時(shí)，他身后的幾名小嘍啰擼起了袖子，如同惡狼瞧見了綿羊一般，慢慢朝佟奉全逼來。
眼見佟奉全依舊默不作聲，小腦袋使了個(gè)眼色，幾名小嘍啰的立馬將手伸向了背后，像是要掏家伙。
“慢著。”佟奉全忽然伸手?jǐn)r住了幾人，并微微笑道，“不就是想賣件東西嘛，成，大不了我做回賠本兒的買賣，把這夜壺給收了。”
“誒，這才像話嘛。”小腦袋臉上露出了歡欣笑容。
佟奉全轉(zhuǎn)過身，一面撇著眼觀察著身后的動(dòng)靜，一面慢慢朝條案走去。
忽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條案下抽出了一把槍，直接瞄向了小腦袋。
“誒，幾位當(dāng)心著點(diǎn)，甭亂動(dòng)，不然我這手一抖，可就走了火?！辟》钊Z氣柔中帶剛說道。
小腦袋先是一怔，然后似笑非笑說道：
“呵，沒瞧出來，還是個(gè)道上的人，連槍都使上了?！?p> 接著，他又對小嘍啰使了個(gè)眼色，說道：
“哥幾個(gè)人，甭怕，他這是打鳥的槍，傷不了人，給我上。”
“誒。”佟奉全沒有理會(huì)小腦袋的話，而是突然猛拍一下自個(gè)兒的腦門兒，“對了，買槍時(shí)，那小子說這槍指哪兒打哪兒，我看八成是蒙我，不如先拿你們練練手。”
說著，他下意識(shí)抖了抖手腕，然后將槍瞄向了小腦袋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