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安靜一路往前走了有十里多地,終于發(fā)現(xiàn)一個鎮(zhèn)子。
一路上她走走停停,到達鎮(zhèn)子上的時候,已經(jīng)時至中午了,她竟然用一上午的時間來走路。
鎮(zhèn)子看著挺大,看著鱗次櫛比、錯落有致的商鋪,安靜依稀可以看到往日的繁華。
現(xiàn)在的整條街道蕭索狼藉,人影都不見一個。
她向著較大的商鋪走去,看名字像是一家首飾鋪————翠玉閣。
鋪外上的鎖頭早就被人砸掉了,掉落在地上。
看著鋪里翻箱倒柜的家具,想到屋外的鎖頭,既然還有時間鎖門,那看來這商戶一早就聞風搬走了。
但是依舊被災民砸開了鎖頭洗劫了一遍。
街上逢門必開,全都狼藉一片。
一個小小的鎮(zhèn)子都是如此,那大的州縣會不會已經(jīng)形成了暴亂?
安靜想著手里的功德點,若是都換成糧食怕是也不夠幾萬災民吃的。
而她身上有糧,一但被人知道,那她可就危險了,總不能呆在福地不出來吧!
人要救,錢要掙,只是得想一個更加穩(wěn)妥的辦法了。
安靜拿起一邊的土,往頭發(fā)上抹了一些,將臉弄的灰頭土臉一些,將藥箱還是暫時放在隨身的系統(tǒng)空間。
這樣看上去,她與那些災民看著像了些。
接著她繼續(xù)向著前方走去,正午的日頭實在太烈,安靜的腳走在路上都能感覺到,來自腳底的炙熱與火辣。
來到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她都有些后悔魯莽的前行了,可是若是讓她就此放棄回去,她又有些不甘心。
找了一顆枯樹,安靜坐下,拿出一瓶水盡情的喝著。
咕咚咕咚!
忽然,她看到后方群馬奔騰,塵土四揚。
黃沙席卷著熱浪朝著安靜撲面而來。
是軍隊?還是騎兵。
靈機一動,安靜直接趴在路中央那里裝暈。
這下她因該會被人救起吧!
救我!救我!這樣她就可以到達大的州縣,去救更多的災民了!
她的功德點?。?p> 安靜心里默念著,可是眼看著騎馬而來的人就要踩上她了,嚇得她都快捏著身份卡回了。
千鈞一發(fā)之際,那馬揚起前蹄,她被人攔腰救了起來。
她知道有人在探她的鼻息,只聽一句粗礦的嗓音問道,“活著?”
那語氣似乎不大相信。
而救她這人說道,“是,還活著?!?p> 接著一口渾水就灌到了她的嘴里,弄的她當場就差點真得咽過氣去。
這人說話倒是比他的動作溫柔的多,安靜知道此刻她該醒來了,忽閃著她密而短的睫毛,慢慢的睜開了眼。
“你們救了我?”
攬著她的那人放開了她,笑著說道,“是。
姑娘,你可是我們這一路救的第一個活人?!?p> 什么話?安靜眉頭一皺,“謝謝!”
她不懂這個朝代的禮儀,所以只是點了一下頭,表示感謝!
誰知看到安靜這副表情,他笑得更歡了,“姑娘,我救了你,你不是應該以身相許嗎?”
此刻,安靜只想啐他一口,以身相許,想什么呢?
“好了曾毅,前方事態(tài)嚴重,正事要緊?!?p> 說著將他腰間的水壺扔到安靜懷里,就打馬前去。
曾毅看著眾人離去,心里一急,“將軍……”
說著就要上馬去追,安靜見此急了,拽著曾毅破舊的軍服,“哎……帶上我??!讓我一個弱女子留在此處那不是等死嗎?”
這人,臉色蠟黃,穿戴的盔甲早已銹跡斑斑,裸露的衣袖更是破舊的帶著補丁。
只是他整個人挺拔的身姿,賊亮的眼睛,看上去依舊神采奕奕!
這就是大晉朝的軍隊嗎?
曾毅一想,對啊!好不容易救了,可別再死了!
他們打了一輩子仗,好不容易仗打完了,鎮(zhèn)守在北方邊境過幾天安逸日子。
誰知老天爺這么不長眼,一場大旱,又引得一場災民暴亂。
當將軍知道,圣旨讓他馳援冀州,鎮(zhèn)壓暴亂安撫災民之時。
將軍那是幾夜都未合眼。
曾毅帶著安靜騎馬,一路急追,等到下一個縣,才遇到正在修整大軍。
安靜看著將士們所謂的修整,他們沒有支鍋開火,而只是吃著手里堅硬的粗糧餅子,就著水囊里混濁的水。
就連曾毅口里的將軍,那個冷面肅穆的男人,也同樣與他的士兵們吃著同樣的食物。
安靜想,這或許就是,大晉可以實現(xiàn)大一統(tǒng)的原因吧!
他們有一支,或者無數(shù)支這樣令行禁止,意志堅定的英勇軍隊。
安靜拿著手里的水囊,默默的走到了這個將軍面前。
她看著眼前這個魁梧挺拔、樸實健壯的將軍,他面色黝黑,整張臉只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亮的驚人。
她打心里欽佩、敬重這個男人!
“喝吧!我不渴!”
左靖看了安靜一眼,將水囊接了過去。
顛著份量不減的水囊,心中呲笑,怕是她喝不慣這水。
這女子,雖然一番災民裝扮,可是衣服確實嶄新的,更重要的是,她雙手纖細滑嫩,比她的臉都要干凈。
這番作態(tài),又不像是北方蠻子的奸細密探,因為他們不會做這么無腦的裝扮!
此女,到底是何人?
曾毅湊上前來,“將軍,馬上就要到冀州城了,城外幾萬的災民,還有其它地方的災民在陸續(xù)的涌來。
陛下讓我們安撫,鎮(zhèn)壓,務必將災民阻擋在荊州,萬不可讓災民涌入京城。
可是我們手中無糧,怎么安撫?
難道真要將他們?nèi)珨?shù)斬殺于冀州城外。
那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
安靜豎耳傾聽,果然他們是為了災民之事而來。
手中無糧?對?。∷麄冏约憾汲缘么旨Z餅子。
左靖吃完手里的最后一口餅子,喝了一口水,“誰說無糧?冀州城內(nèi)必然有糧。”
偌大的冀州,里面竟然一粒米都沒有,誰信?難道城里的人都在靠仙氣活著?
若是無糧,城中的百姓只怕早就涌入京城了。
死守?等死呢!
曾毅,“可是他們?nèi)舨唤患Z,怎么辦?那些可都是一些老貴世族。
還能強搶不成?”
曾毅看著左靖的眼神,顯然就是他想得那個意思。
“真搶啊?”
左靖站起來拍著曾毅的肩膀,“你以為皇上為什么會派我們來鎮(zhèn)壓災民?”
看著曾毅恍然的神情,左靖大聲下令,“出發(fā),冀州城?!?p> 在他看來,鎮(zhèn)壓是假,搶糧才是真。要不然皇上就不會欽點他們這兩位寒門將領(lǐng)來執(zhí)行此任務了!
只怕,陛下在朝中籌糧也是遇到困難,所以才會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