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韓路所想的那樣,賀喜喜確實是喜歡陶李英俊的外表。
兩人之所以在一起,說起來還有一番故事。
陶李前一陣子不是在常月華的婚介所上班嗎,他給姐姐介紹了幾個對象,拿了一些中介費做零花。
他這人是個沒有長性的,干什么事情都是三分鐘熱情,又嫌棄每次幾十塊的中介費實在沒有意思,也懶得再費工夫。如此,陶桃沒有被弟弟逼著去相親,倒是松了一口氣。
陶李人品雖然不堪,但腦子卻好使。這一日忽然起了個念頭:我干的都是給別人介紹對象的活兒,自己都還是光棍一條,為什么不先把個人問題給解決了?
他長得是帥,街上的小姑娘也喜歡和他交往。可一說到婚嫁,人家一看到他連養(yǎng)活自己都困難,家里的情況也是一塌糊涂,就退縮了。現(xiàn)在的人都現(xiàn)實,愛情和面包,好象面包更重要一些。人沒有愛情日子照樣過,幾天不吃飯就得餓死。
眼見這年紀(jì)一天天大起來,以前的女伴一個個都嫁做他人婦,陶李醒悟,自己的帥氣真是當(dāng)不了飯吃。
不,還是能當(dāng)飯吃的。
陶李就琢磨開了:我的高大帥氣也是一種稀缺資源啊,為什么不好好利用一下,找個有錢富婆,哪怕人家是離異帶孩也無妨,大丈夫就該躺贏。
于是,他就開始翻看婚介所的登記的女性資料,這一看,發(fā)現(xiàn)好象都不合適。你想啊,人家都富婆了,還缺男人追,什么時候淪落到你這個毛頭小伙子手頭?
不過他還是有收獲,那就是賀喜喜。
賀喜喜家里條件不好,長得也難看。可人家是正二八經(jīng)的國家干部,抱金飯碗的,調(diào)工資后,收入還不錯,就是年紀(jì)大了些,比他大三歲。
長得難看,年紀(jì)大,難度系數(shù)就低,我堂堂陶大帥哥出馬,那不是降緯打擊嗎?
陶李也不廢話,直接跑街道去找賀喜喜,說,我就是你的相親對象。
賀喜喜為人挑剔。這一拖年紀(jì)就拖大了。看她不把個人問題放在心上的態(tài)度,家里人也急了,偷偷把她的信息掛在常月華的婚介所,提出的條件是有車有房父母雙亡,還得是吃財政飯的。
有這種條件的男性在任何一個中介所都是鎮(zhèn)店之寶,自然不可能落到賀喜喜手上。
這引來陶李的覬覦。
等他徑直找到單位去,賀喜喜才曉得這件事,又羞又氣,直接讓眼前這個小屁孩滾蛋。
但等接下來兩天,陶李那如同網(wǎng)絡(luò)小說中男主的英俊外表和邪魅的笑容卻時刻在她眼前浮現(xiàn)。
賀喜喜無法抗拒自己的內(nèi)心述求,她決定正視,她打熬不住了,主動約陶李。
她就是一個普通姑娘,什么時候見識過這種帥炸天的社會人,頓時被弄得五迷三道,都成孽緣了。
姑娘在享受甜蜜愛情的同時又開始犯愁,傻姑爺要見丈母娘,陶李就是個一無所有的社會閑雜人等,自己好歹是公務(wù)員,帶回家去非把老娘氣出心臟病來不可。
剛才他們在西餐廳吃飯的時候,賀喜喜眼尖看到關(guān)靜,就跟男朋友說這是她的同事,現(xiàn)在高升了,前程似錦,過幾年,說不定就是區(qū)長書記了。
陶李一看,哈,韓路?。?p> 賀喜喜道,你聽說過韓路這個人,和關(guān)靜正在戀愛,說不定要結(jié)婚的,怎么認識他的?
陶李吹牛說,我誰呀,什么人都認識,走,咱們?nèi)ゴ蚵曊泻簟YR喜喜道,不好吧,領(lǐng)導(dǎo)在和男朋友吃飯,我們?nèi)ト思也桓吲d。
陶李:“敢不高興,那韓路可怕我了?!庇行撵乓?,就帶著賀喜喜上去敬酒。
兩人出了西餐廳,陶李得意洋洋:“怎么樣,你們領(lǐng)導(dǎo)還有韓路給陶某人面子吧,我沒有吹牛吧?”
賀喜喜一臉的崇拜,看著陶李挺拔的身姿,死活都挪不開眼睛。
忽然,她說:“陶李,看樣子關(guān)靜和韓路是要結(jié)婚了,我們的事情你也要拿主意。”
陶李:“走,咱們扯發(fā)票去,辦個結(jié)婚證多簡單的事兒?!?p> 賀喜喜:“結(jié)婚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你現(xiàn)在這種情況,我媽那一道關(guān)過不了?!?p> 陶李:“我什么情況,我能吃能睡,情況好得很,賀喜喜你什么意思,你要跟我分手嗎?”
賀喜喜慌了:“我沒有,我沒有。”
陶李:“你就有,你不就是嫌我沒工作,掙不來錢,你不干了,你想拋棄我。與其讓你蹬我,我先蹬你,不然傳出去還不被人笑話?!?p> 說罷,做勢欲走。
賀喜喜一把抓住他的手,哀聲說:“陶李,陶李,我沒有,真沒有。我連人都給你了,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這不是跟你商量嗎?我媽那里實在是不好交代啊,你竟然說出這種絕情的話,我我我,我活著還有什么滋味?”
她流下了眼淚,哽咽:“媽那邊我可以跟她談,你沒有工作沒有收入的事好辦,大不了找個就是了。可是,房子你總該買一套吧?”
陶李冷笑:“說倒底你還是嫌我窮。”
“我沒有。”
陶李:“我反正沒錢,要買房你自己出錢。”
賀喜喜:“我有錢還說這么多做什么,我的積蓄都給你了,每個月的工資也都交給你了,哪里還拿得出來。陶李……弟弟……李子,我怎么辦呀?”
陶李狠狠甩開她的手:“怎么辦,涼拌,愛誰誰!”
背后是賀喜喜號啕大哭的聲音。
“這是還真是頭疼?。 碧绽罨氐郊抑?,摸著額頭生氣。
他還真是想和賀喜喜結(jié)婚拿到這張長期飯票,這也是他這個階層的三無男孩子唯一的改變生存狀態(tài)的機會。
再說,她對自己又是那么的巴心巴肝,錯過了,又到什么地方找這么好的人兒?
看陶李心情不好,母親彭潔問:“你不是跟小賀出去吃飯了嗎,這么早回來,是不是吵架了?要不媽幫你給喜喜打個電話,約她明天來家里吃飯?”
對于賀喜喜這個未來的兒媳婦,彭潔相當(dāng)?shù)臐M意,逢人就吹牛說自己兒子有本事,找了個干部老婆,說不定以后還能弄個區(qū)長當(dāng)當(dāng),咱們就等著享福了。
眾人自然一通恭維。
有人看不感彭潔的得意勁兒,潑冷水說,賀喜喜長得不好看,年紀(jì)比陶李大。
彭潔就不客氣地跟人家罵架,說,你曉得個屁,女大三抱金磚。她長得不好看又怎么了,這是領(lǐng)導(dǎo)的威嚴曉得嗎?你是嫉妒我家要過好日子了,死婆娘,老娘今天絕不饒過你。
陶李不耐煩地說:“媽,你請喜喜吃飯頂什么用,有的事情不是吃頓飯說幾句好話就能解決的。人家現(xiàn)在要房子,說只要買一套房子,哪怕是按揭都嫁。你拿得出來嗎,拿得出來嗎?”
彭潔一呆:訥訥道:“現(xiàn)在房價漲得厲害,就算首付出,也得十萬,我們哪有那么多錢?喜喜那里有沒有錢?”
陶李:“她有幾個錢我能不清楚,早被我花光了?!?p> 彭潔:“要不讓你姐姐想想辦法?”
“我姐能有什么辦法,她們單位要分房,她也是拿不出錢來,都放棄名額了。”陶李越說越氣:“都怪你,都怪你,你們沒本事,連十萬塊都沒有,我投胎到這家庭,倒八輩子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