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養(yǎng)紙片人的第四十天
反應(yīng)過來的工作人員立刻跟上來,向他們介紹道:“這座茶樓有五十二年的歷史,有不少名人,都曾經(jīng)在這里留下過照片.......”
微風(fēng)吹過,茶香裊裊。
盛翹突然聽到了紙張翻動的聲音,切換視角看過去,工作人員了然地笑道:“那是留言墻,很多顧客在參觀完茶樓后,也會在那里留下字條,留作紀(jì)念。”
盛翹突然想起他們留過字條的餐廳,腳步一頓。
男人也微微抬眸。
盛翹看著和真人別無二致的游戲角色,突然想起了自己那時留下的話。
就算是游戲,我也超級喜歡你。
.......
梨園的繪制點不多,盛翹推著席寒時,很快就解鎖完了。
戲臺的演出也正式結(jié)束了,觀眾如流水一般涌出戲臺,負責(zé)人打扮得像是上個世紀(jì)留洋歸來的學(xué)生,套著一件青色長褂,帶著眼鏡,很文雅的模樣。
盛翹按照系統(tǒng)的提示,點擊了進行交談。
負責(zé)人起初還只是客套兩句,后來聊到聽?wèi)?,突然就有了興致,拉著盛翹滔滔不絕。
盛翹對戲曲也只有一點淺薄的認識,跟著交談了幾句,就有點兜不住了,正想硬著頭皮說自己不是很了解的時候,一旁的席寒時忽然道:“吳先生喜歡京劇?”
吳明生這才注意到席寒時,微訝:“這位是......”
席寒時嗓音平緩:“只是同樣喜歡聽?wèi)虻乃兹肆T了。”
吳明生見他口稱俗人,語氣卻清淡平緩,面色從容,氣質(zhì)也是矜貴出塵,不像是一般人物,當(dāng)即就是笑道:“這位先生也喜歡京劇?”
“因為幼時興趣,了解過一二。”
吳明生果然和他聊起京劇的發(fā)展和名段來,見席寒時從容對答,不由得拍案稱奇:“之前我見兩位只是遠遠望著戲臺,不曾入場,還以為兩位只是來看個熱鬧,沒想到居然還真在梨園遇到了知音,緣分,緣分吶。”
他爽朗大笑:“二位有時間,不如和我一起到茶樓上坐坐?也賞臉讓吳某人討教一二。”
事情比預(yù)料之中的順利,盛翹松了口氣。
等回去的時候卻忍不住道:“你也喜歡聽?wèi)騿???p> 之所以說也,是因為席寒時也喜歡聽?wèi)颉?p> 他還在國內(nèi)的時候,幾乎每周都有會去聽?wèi)颉?p> 那時候有不少人,待在人家各大戲班里,就為了見他一面,和他商談合作。
有一次盛翹在戲結(jié)束的時候看到他,白衣黑褲的男人旁邊陪著不少人,手臂上搭著外套,分外清冷的模樣,有人追上來,被其他人攔住了,他淡淡側(cè)眸,那人就發(fā)不出聲音來了。
盛翹旁邊正好有人路過,見到這么一幕,說他不是來看戲的,是來嚇人的,還說自己在臺上看到他都覺得緊張,忍不住笑出了聲,就被他看見了。
眼眸深邃的男人微微頓了頓,然后抬腳,似乎想往她這邊來。
盛翹當(dāng)時還不知道自己對他是什么感覺,被席寒時的動作嚇了一跳,轉(zhuǎn)身就跑,很快就借著人流的遮掩,消失在了他視線當(dāng)中。
現(xiàn)在想起來,還有些懊惱。
......如果那個時候,她沒跑就好了。
這么想著,盛翹干脆轉(zhuǎn)移了話題:“你還記得那家餐廳嗎?就是服務(wù)員給我們點了一個情侶套餐,還讓我們留了一張字條,當(dāng)成紀(jì)念的那家?!?p> 當(dāng)時他寫的字被系統(tǒng)遮住了,游戲提示她消耗金幣就可以解鎖字條內(nèi)容,她嫌貴,就沒解鎖。
席寒時側(cè)眸,就聽到她的聲音:“你寫了什么?還記得么?”
席寒時垂眸,轉(zhuǎn)開視線,聲音很輕:“忘了。”
“哦.......”
回去的路上,車上格外安靜。
系統(tǒng)的聲音忽然響起來:
【您的戀人盛翹已經(jīng)有事先離開了】
手指緊繃的人想起她站在自己身后時,他卻無法避開時,雙腿毫無知覺,心底驟然的刺痛,忍不住閉了閉眼。
他的確是個俗人,再懦弱卑劣不過的膽怯俗人。
卻也有,念念不舍,也要留下的人。
**
今天的劇組分外忙碌。
他們要拍的,是連翹在宮內(nèi)與楚王重逢這場戲。
作為入選的舞女,連翹需要提前入宮排練群舞,誰都不知道,她已經(jīng)存了死志,就準(zhǔn)備在晚宴上手刃武王。
就在這個時候,她見到了死而復(fù)生的楚王。
原來楚王沒死,而是被女主救下,在心腹的幫助下進入了這場宴會,機緣巧合之下,見到了連翹。
一主一仆遙遙對視,俱是心神一慟。
尤其是楚王,在知道連翹居然想用自己的命向武王復(fù)仇的時候,又悲又怒,想要阻止她這么做,但是連翹在來之前就已經(jīng)服下毒藥,避免了自己牽連任何人的可能,所以她雖然為楚王沒死感到由衷的歡喜,卻沒有放棄晚宴上的復(fù)仇。
最終,刺殺失敗,連翹以身殉國。
連翹的結(jié)局是一個悲劇,但是她的忠勇和堅毅,卻讓她成為了這部戲里最出彩的女性角色。
她雖然是個刺客,卻比任何人都要冷靜,孤直,她接受不了主公被他人所害,所以拼出性命也要為楚王報仇,她知道楚王對自己沒有男女之情,所以從頭到尾都表現(xiàn)得像是一個合格的下屬一樣,沒有半分逾矩,只有偶爾才會對楚王表露出一絲女兒心跡。
這也導(dǎo)演對盛翹的要求,既要冷硬如刀,也要溫柔似水。不能太過熱烈,但是又要讓他們看得出來,連翹對楚王的感情。
其他人都覺得導(dǎo)演是個變態(tài),連個配角都要演出這么多東西來,紛紛為盛翹擔(dān)心。
可是幾場戲下來,連向來嚴(yán)苛的導(dǎo)演都拍手稱贊,其他工作人員更是感慨連連。
畢竟,像盛翹這樣在現(xiàn)場就能把人帶到戲里的好演員不多了。
只有萬宏良,看了盛翹的表演,卻是憤憤地低聲唾罵道:“卑鄙,無恥!”
一旁的小助理:“.......”
哥,被害妄想是種病,得治。
褚闊下了戲,對盛翹說了句,待會兒找她對對后面的臺詞,就看到了萬宏良迎上來。
他眸光淡淡:“誰讓你來的?”
萬宏良有些尷尬,更多的卻是憤憤:“褚闊,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但是剛剛那個盛翹......”
褚闊根本沒聽,接了水就回自己的休息室了,留下萬宏良一個人站在原地,臉色變換。
他不敢對褚闊發(fā)脾氣,只得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盛翹一眼,才跟進去。
盛翹:“.......”
這人還沒去看看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