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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果二品究竟是一種什么體驗？用項劍南的話來說，就是很膨脹。

　　那種感覺，一產(chǎn)生便直接沖昏人的頭腦，以至于從地上爬起來之后，心中當時只有一個念頭：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師祖來了都不行！

　　在師傅的注視下言語支支吾吾，項劍南發(fā)現(xiàn)他老人家這次是來真格的，想找些理由搪塞，吭哧半天，思緒反倒越來越亂。

　　“以徒弟想來，那水流應(yīng)該是打通了我的奇經(jīng)八脈，因禍得福，才僥幸突破道果二品境界。”

　　努力回想被水流擊中時自身所發(fā)生的反應(yīng)，項劍南說話時彷佛真有此事：

　　“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在體內(nèi)亂竄，稀里糊涂，全身舒爽的很。”

　　因詞匯匱乏，這兩句話采用的是純敷衍句式，害怕被師傅看穿，項劍南開口時一直做認真思考狀。

　　具體就是這么個情況，想要更詳細的描述，沒有。

　　認真起來的老道士很可怕，兩只眼睛炯炯有神，一言不發(fā)著便讓自己感到心慌，實在編不出來。

　　“把你身上的那張保命符，拿出來給為師看看?！?p>　　聽完項劍南的話后也沒有過多考慮，身子一動，高于安消瘦的手掌就伸了過來，他覺得徒兒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幾句話，都沒能說到重點。

　　那白面書生雖然手下留情，但其操縱的水流，絕非一般人可以抵擋，在聽到徒兒將境界突破的功勞全歸功于水流之時，高于安不得不想起另一種可能。

　　該邀功的時候決不能慫，即使自己猜測的不對，也要盡力把他給圓回來。

　　“怎么會這樣！”

　　疑惑著從懷中掏出符紙，僅僅看了一眼，項劍南就立刻明白師傅的意思。

　　自己突破到二品境界的原因很可能還和這張保命符有關(guān)，難怪那水流擊中身體時不覺得疼。

　　符紙上畫著的線條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變得暗淡，像是失去水分，模糊中只留下淡淡的印跡，與剛到自己手中時相比，看起來根本就不是同一張符紙。

　　遇水，墨色蒸發(fā)了？

　　“明白了？”

　　見徒兒看著符紙似乎恍然大悟，高于安歪著身子舒服了，當初還看不上為師所畫的保命符，現(xiàn)在，懂了吧，這張符紙當初可費了為師不少力氣，那么多線條，一氣呵成之下簡直費手。

　　先不管徒兒的境界突破和他有沒有關(guān)系，至少那道水流，肯定是這張保命符擋下來的，若問原因，則是出于對自己所做產(chǎn)品的絕對信心。

　　除自己和這張保命符以外，當時在場的其他人，有誰能實打?qū)嵉慕酉掳酌鏁且粨?，了空禪師則是最好的證明，以徒兒那會還是道果一品初期的修為境界，即使威力打了折扣，被水流擊中后也定然不會一點事情都沒有。

　　這種推測，簡直越想越靠譜。

　　“明白了?！?p>　　心中比高于安想的更多，拿著保命符陷入思考，項劍南不久又輕聲說道：

　　“難不成是水流打散墨漬，把符紙上的法力打進了徒兒體內(nèi)？”

　　回想起當時在體內(nèi)四處流動的不明物體，項劍南干脆不再細想，保命符上肯定留有師傅的修為，陰差陽錯，恰好幫助自己突破了道果一品。

　　盡管經(jīng)不起推敲，可自己卻很愿意相信。

　　“這種猜測，也不是沒可能?！?p>　　靠著椅背正洋洋自得，聽徒兒突然說出這么一句話，高于安的表情不由一愣。

　　他看到徒兒的眼神不對，在自己認同后，這小道士開始不正常，有點陰謀得逞的味道。

　　“既然如此，徒兒有一事相求?！?p>　　隨著高于安面露警惕，項劍南急忙在一旁說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只要師傅認同，思路什么的其實不重要。

　　“說，算了，老道我還是先去洗澡。”

　　被項劍南一句話說的略微遲疑，答應(yīng)之后，高于安像是醒悟過來，急忙從椅子上站起身，拖著道袍便快步向門外走去：

　　“這保佛寺的澡堂子在哪？徒兒你還是早點睡吧，為師一時半會怕是回不來。”

　　說話間身形已飄至門外，再看起時，幾乎是在用跑的。

　　“這老道士，做個實驗也不行。”

　　眼看著師傅離開時一點興趣都沒有，項劍南只能暫時按捺住心情，他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有實現(xiàn)的可能。

　　如果符紙上的法力能傳遞，那自己的修為豈不是要飛速增進，只要多加實驗，就能解決大周朝萬千修士心中的難題，對自己來說，真是百利而無一害。

　　雖然，一切都還處于設(shè)想階段。

　　......

　　一夜都未能等到師傅回來，和衣在床上對付了幾個時辰，項劍南再睜眼時已是第二天清早，前來跑腿的和尚搖醒了他，這一夜，自己連房門都沒有關(guān)上。

　　只聽到和尚說要帶自己去大殿，磨蹭一會，也就老老實實跟著去了。

　　沒看到師傅，既然和尚沒有問起，應(yīng)該一早就在那里等著了。

　　來到大殿見幾百名和尚正在外面廣場上坐著，項劍南一眼便看到了空禪師旁邊站著的師傅，此時他正與和尚們進行友好交談，時不時還會爽朗一笑，見自己出現(xiàn)后一招手，舉止神情特別像之前公司里的領(lǐng)導。

　　為自己招來無數(shù)目光。

　　“大早上的，這是要做什么？”

　　在和尚們的注視下匆匆跑到高于安身邊，項劍南心里還直不好意思，他是個安靜內(nèi)斂的陽光小伙，每次成為焦點時都會臉頰發(fā)燙，當著那么多和尚的面，師傅他老人家可有點不矜持。

　　畢竟是保佛寺，身為道士，其實已經(jīng)夠顯眼的了。

　　“原本還要開上幾天的，今早與和尚們商量過后，決定還是先把這法華大會給結(jié)束了…”

　　“著實有點可惜...”

　　盡管師傅的語氣全是可惜，項劍南卻看到他的表情過于真實，一點都不掩飾，內(nèi)心悲傷著的同時臉上一個勁的樂，直笑的了空禪師都看不下去，從一旁很快將其給拉到演講臺：

　　“這位是平安觀觀主高于安，此次法華大會，老道長還有些話想要對諸位說，道友，請！”

　　閉幕致辭？

　　見師傅喜笑顏開著似乎已經(jīng)準備好，項劍南可不認為這老道士能說出什么漂亮話來，只見他樂呵呵的面向幾百名和尚，醞釀半天，最終崩出一句話給眾人。

　　“都散了吧，大早上的還那么辛苦，了空和尚，早飯備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