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氣筒

　　太陽已經(jīng)升到頭上，空氣也有了許多暖意。練功房內(nèi)，炎悠閑地躺在某人的搖椅上，旁邊也有一張圓桌，一套茶壺和茶碗，茶香繚繞。高大的健身器上，鐵真強身健體，大汗淋淋，汗珠不斷地從臉頰上滑落，就連眼睛中都是水，為何是水？汗水夾雜著淚水——痛并……還是苦！

　　鐵真的天賦還算不錯，只不過一直荒廢著，當然與炎比，天賦是有差距的，血符紋可是符紋界塔尖的存在。炎接的任務，幫發(fā)小兒看住場子，外加鐵木偷偷拜托指點一下兒子修煉。

　　打不過炎，鐵真只能任其擺布了，所謂“引狼入室”吧！多年之后，鐵真同別人談起此事，都頗為感慨：是炎，將自己帶進符紋的“奇妙”世界……

　　俗話說得好，“名師不如明師！”此刻，鐵真有些氣喘呼呼，身體似乎有些不聽使喚，動作有些飄忽而無力，開始的精氣神早已耗盡，他已經(jīng)記不清這是第幾輪耗盡氣力了。氣力不支后，炎揮舞幾下小木棍規(guī)范前者的錯誤，隨后，一顆藥丸飛出，受訓者吃后果然生龍活虎，之后，再次從基礎做起，強健筋骨。

　　兩人的“友誼切磋”，自朝露晨陽至夕陽遲暮，中間只吃點傭人送來的飯食。每到吃飯的時候，鐵真就是無比高興，瞧上去他的體格要比炎壯碩許多，天賦使然，鐵氏符紋屬于防御型，所以，鐵真身體壯碩，胃口大好，畢竟，只有胃口好，身體才能好，何況，他是真地饑腸轆轆了！

　　每晚，炎讓人拿來一個大木桶，里面倒入親配的藥液，這些藥液有著疏通經(jīng)絡、緩解疲勞作用。鐵真白天訓練，晚上藥液浸泡，用不了多久，身體必然會上一個檔次。經(jīng)過精心調(diào)理，僅一天，鐵真的潛能就已激發(fā)出來，雖不是炎的對手，可再對付前幾天的幾個小青年，足以輕松應對，對上那第四個青年，釋放符紋也可解決。

　　強健的身體，才能承受未來符紋帶給的力量，理之當然。

　　數(shù)日后，天空東方雖漸露魚肚白，鐵家武館一片靜謐，眾武師和學徒還沒醒來。

　　“哎呦——”

　　一聲哀嚎，打破鐵真小院的寧靜。練功房內(nèi)，炎輕松將鐵真從藥桶中拎出，戲謔地道：“開始訓練武技了！”

　　“知道了……痛——痛——痛——”

　　鐵真哀嚎著，桶內(nèi)的水又是濺了一地……

　　符紋武技，符紋者運用符紋力的技法，進行攻擊和防御的手段。符紋者的符紋類型不同，他們的符紋武技必然不同。此外，不同家族的符紋者，傳承武技更有自己家族特征。除符紋力強弱決定勝負之外，符紋武技是又一重要決勝因素。

　　……

　　濃密的叢林深處，一座庭院里，閣樓矗立中央，如猛獸靜靜伏在那里，黑色瓦片整齊排列，屋頂平緩地伸出數(shù)個尖角，墻壁鑲嵌詭異圖案，黃白相間散發(fā)著光澤。

　　樓內(nèi)大廳，九根幽黑石柱直插頂部，一個漆黑王座擺于正上方，其上，高大身影端坐，渾身散發(fā)著莫名的戾氣，面部黝黑，雙眸有光，注視著下方一人，偌大廳內(nèi)竟僅此兩人。

　　“館主放心，小的兒一定把事情辦好！”

　　“好！我聽你的消息?！?p>　　王座之人，臉上現(xiàn)出一抹獰笑，正是竇爾敦。

　　……

　　“呼——”

　　比武場內(nèi)，鐵真喘著粗氣，符紋印記顯現(xiàn)，眼眸圓睜，身體符紋脈絡若隱若現(xiàn)，淡淡白氣升騰而起。

　　對面，同樣赤裸上身，炎面露微笑，腳步輕緩左右移動，手拿一根小棍，不時點在前者身體各處。此時，他臉上雖帶笑意，心中卻有一絲震驚：這家伙兒傳承的符紋，果然了得，就特訓幾天，居然可以無視自己的攻擊，開始反擊了。

　　想到這，額頭符紋印記顯現(xiàn)，條條鮮紅符紋脈絡出現(xiàn)在炎右臂之上——局部符紋變！已自由掌控符紋變，他右手拿著小木棍，旋即，手掌中一股隱晦氣勁出現(xiàn)，身形一晃，小棍快若閃電，直點鐵真中路……

　　“報——”

　　一道喊聲響起，門衛(wèi)跑了進來，“有人踢館！”

　　比武場周邊，不少學徒和數(shù)位武師圍觀，聽到有人要砸館，都是有些興奮，似有不怕事大的意思。一位身形高大的武師，對著鐵真高聲喊道:“好久沒人來踢館了，少館主，我李某去會會他！”

　　鐵真的心思都在與炎的比試上，哪有心情管其他事，只說了一聲：“小心。”

　　鐵家武館雖坐落一個小鎮(zhèn)上，可傳承久遠，在本地區(qū)武館圈很有名氣，武師們不是絕頂高手，也都身手不凡，并不是普通武館能夠相比的?？粗请x去的武師，炎沒有深想，對于此人，也比較熟悉，身手剛猛穩(wěn)健，應該沒什么事情。

　　“砰，砰，砰……”

　　鐵真連續(xù)發(fā)出數(shù)拳，這是拳頭打中目標的聲音。那目標是炎的手掌，拳風勁爆，可都被輕松化解；又一拳揮出——

　　“砰！”

　　比武場，一道身影重重落在地上，掀起煙塵，仰面朝天。

　　身影拋進的一刻，炎就認出了他的身份——剛出去的武師。李武師傷得不重，渾身卻很狼狽。煙塵飛舞，遮擋了大多數(shù)人的視線，可炎看到，前者衣衫盡破，竟到難以遮掩身體的地步。

　　大丈夫不可辱！炎有些生氣了。

　　“李師傅……”

　　“……”

　　煙塵散去，眾人看到那李姓武師的狀態(tài)，不由驚呼出聲。鐵真臉上已出怒意，很明顯，李師傅不僅敗了，還讓人家毫無不留情地羞辱了！

　　“哎呀，這鐵家武館也不行??！我稍稍動動手，就撐不住了……哈哈哈！”

　　比武場門口，一個男子出現(xiàn)，滿臉的不屑，白凈的面容，帶著一副金絲眼鏡，一幅趾高氣昂的樣子。

　　見到此人，那其余武師就要上前理論。一起共事，同為師者，在眾徒弟面前受如此侮辱，讓他們?nèi)绾谓邮埽?p>　　“怎么？想以多欺少嗎？我只比試切磋并未傷其性命，這就受不了了？鐵家武館不過如此嘛！”

　　男子微瞇眼睛，瞧著眾人，悠悠開口。

　　父親在外狩獵，自己身為少館主，當家武館，此人如此手段，讓鐵真如何忍下去？

　　身為其發(fā)小兒，炎自然知曉鐵真的心情，淡淡看了一眼對方，心領神會。

　　“你不會認為打贏一個武師就算踢館成功吧？”

　　鐵真開口，語氣帶著怒意。眾人見他開口，都不再說話，只是眼神冒火一般，看著踢館男子。

　　男子看著說話的小胖子，認出了鐵真身份。來之前，他是看過資料的，這個任務雖簡單，卻必須重視。

　　“你是少館主？讓你家大人出來吧，我不想和小孩兒玩過家家?！?p>　　男子十分地傲慢。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炎心中一動:踢館之人熟悉館主一切很正常，怎么還會知道少館主？還一眼認出……

　　“我父親出去狩獵了，贏了我就算你踢館成功！”

　　鐵真似乎平靜了下來。幾位武師皆一怔:少館主不按套路出牌啊，你派我們上去就可以了，怎么還自己上去??？自己啥實力不知道嗎？

　　“好—”

　　男子白凈的臉上露出一抹玩味兒笑意，打了小的，老的在家定會出來。

　　遠處涼棚內(nèi)，幾人簇擁著一名老者，這老者是鐵家族長鐵僑。此時，鐵僑雙眼微瞇，手持茶碗，嘴唇輕沾茶水，緩緩地品味著，一副超然脫俗的姿態(tài)。

　　瞬間，踢館男子衣袖爆裂，雙臂裸露，亮起一抹抹幽光符紋，道道氣勁憑空出現(xiàn)，圍繞雙臂之上，隨即，猛地朝鐵真沖去。

　　場外，眾人心中一陣鄙夷：這家伙兒還真手下不留情??！

　　身形靠近鐵真，左右雙拳不斷揮出，絲毫不給喘息的機會。起始，鐵真似已讓壓制，胖胖的臉上竟沒有變化，眼底不易察覺地閃過一抹滿意之色。

　　看到這一幕，炎心中冷笑：真以為我們是軟柿子么！

　　頓時，鐵真身心一震，一股股氣勁涌出，游走于身體重要之處，四肢漸進佳境，氣勁包裹雙拳，拳頭猶如兩個小鋼錘，展開反擊，心中狠狠道：“我終于找到了出氣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