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風吹至,大江浪涌。黃旗還未動,便見有一道紅光殺來,轟隆驚雷,雷火入水中,浪起水墻,勢鎮(zhèn)邪妖。直接那妖影壓進爛泥堆中。
“這氣味…”
韓青動作停下,靜靜看著,他并沒有感覺到多少壓力,很顯然,那紅如血的三尺青鋒,劍勢全落在了那妖邪身上。見那妖邪,嘶吼掙扎,可根本是紋絲難動。
那劍橫天,劍鳴聲起!
如清風度耳畔,吹一個殺字。
只一劍!
大江橫斷地勢開,天有雷霆如奔云。
山搖抖出神慌亂,林有鳥獸盡死身。
開山斷水非人力,只聞其聲不見人。
別是劍仙與同行,也甘退步伴后程。。
韓青定定的看著,那被一劍分流的大江,久久無言。
…
洛城,城隍廟。
“哈哈哈!好茶!好茶!該是天上仙人瓊漿玉,也不及先生一碗茶?。 ?p> 馬壽張彪聽到聲音,趕緊迎上去,卻見高人搖擺,如那發(fā)癲的柳樹,腳踩著漂浮,竟然是醉了。
“大人!大人!”
“去去去!莫要管吾,拿,拿…”
“大人,是屬下,馬壽!”
“大人,您沒事吧?”
高人一擺袖子,斜著眼睛瞪著天。
“吾…吾能有什么事呢!”
腳下突然踉蹌,高人仰面而躺,好在馬壽張彪眼疾手快,趕忙接住。
“拿…拿…呼……呼……呼………”
聽著那喊聲陣陣,馬壽張彪面面相覷。
“大人這是,醉了?”
“看起來…的確如此…”
兩位陰差心里好奇,大人一回來,便合計著去見陸先生,一是感謝,二是與其聞名,不如見面。
不曾想好好一個大人,挺直著去的,回來卻已經(jīng)是一攤爛泥。城隍爺都能喝醉?陸先生啊陸先生,究竟是有多款待,拿出來了何等的瓊漿玉液?
只是…可有瓊漿,讀一個茶字?
兩位陰差聯(lián)手托起高人那沉重的身子,一步一停走,心里只大呼。
定然是他們見識淺薄了,不過,那名為茶的瓊漿玉液,他們倒真是想嘗嘗看啊。那滋味…肯定了不得吧。
連城隍爺都貪杯至此了。
“哎呦!這可咋辦?”
“等著酒醒吧,陸先生可不是一般仙人,拿出來的珍品,恐怕一醉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醒的了!”
“唉…也只能如此了?!?p> …
“哎呦喂,居然又喝昏了頭…”
陸罄竹拍拍腦袋,心情卻也挺美。只因昨日,他擺出那上好的天珍茶葉,竟然是把那城隍都喝醉了。
該是一件驕傲事!
說出去給人聽,怕是要驚掉不少的下巴。
不過,昨夜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興致升起,難免話多。
“酒后失言…”
陸罄竹笑著搖搖頭,倒也罷了。
便是他真的吐了些不得了的事,可他不過一說書先生,話中虛浮,何敢當真?
便是真有人當真,他也不在乎。
畢竟,生而為人,若處處限制,句句小心,豈不是脖子掛鐵鎖,腰側(cè)綁重錘?如此不痛快,活著作甚。
下樓,有孜孜不倦讀書聲,是虎兒跟小七,一大一小,捧卷共吟。
“常人道,問自然,非我心,非窮意…啊!先生!”
“早讀書,成大器,養(yǎng)情操。不錯!”
“先生,這可都快午時了啊…”
“啊這!”
陸罄竹嘆口氣。
“唉,是老夫睡昏頭了,罷了罷了,老夫去做飯吧?!?p> …
洛城風光靜靜,自無憂慮。
先前,那不知道是何種妖怪,被陸先生暴殺后,洛城頭上一股酣暢正氣,便更顯得濃郁。想來無知宵小怕是靠近也不敢吧。
陰差張彪跟馬壽兩個,一邊感慨,一邊幽怨。
一地城隍喝醉不醒,便是他們兩個見識淺顯,也知道這例子也不算多。
“已經(jīng)兩天了…也不知大人再有幾天才能醒來…”
城隍在位,洛城才讓人放心。又別一日,韓青城隍終于醒了。張彪馬壽忙乎大人,但韓青卻只是搪塞兩句,讓他們自行職責。
而韓青自己,卻顯得頗有心事。
“大人這是怎么了?”
“不知…想來該是跟陸先生有關(guān),陸先生何其不凡,一時興甚,吐出兩句神話,就足以讓你我這種隨地的陰卒鉆研數(shù)十年了?!?p> 行道于夜,護門家宅。
雖然心中好奇,但兩位陰差卻沒有絲毫去直接問陸罄竹的想法。玩笑話,陸先生為人隨和,可他們卻不能因為陸先生的隨和,就忘記身份之別。高人自有高位。哪能隨隨便便就跳上去說話的?
便是那山間無理的野獸妖怪,也懂得大小有別。
更別提他們呢。
兩位陰差分頭走,巡視城中。
而自城隍廟里,韓青正賞月而凝神,那月并不圓,但依舊美如畫,讓人心神向往。
“太陰所在,自有廣寒,玉兔搗藥,吳剛伐樹…”
韓青口中喃喃自語,說的全是些,聞所未聞的話。那月上可有人乎?答曰,不可知之。
許是古時有仙人曾去過,可如今當世,便是飛龍駕云往,卻也難進明月分毫,這頭頂圓月,理所當然的存在著,卻無人知其上真相。
倒也是有俗人子弟,酒后胡言。
月有仙,月如仙,一飲一啄半遮面。
抬頭望,低頭瞧,把醉清湖畫盤圓。
但,若是一位十分厲害的仙人有言,又該如何思量?
“莫不是,你真的去過嗎?”
韓青放神自問,那明月之上的風景,陸罄竹口中的酒后胡言,有幾分可能當真,有幾分虛假藏內(nèi)。
那明月之上,可真有舞翩翩的霓裳。那明月之上,可真有大能耐的太陰,那明月之上,可真有搗藥的玉兔,那明月之上,可真有伐木的吳剛。
若是真有,為何卻無典記。
若是真無,陸罄竹又怎么說的那般確鑿。
韓青思著念著,他自然清楚,自己身為城隍,已經(jīng)成了這洛城的根,走不脫了。若是他長年修行,有十年,百年,千年的德行。說不定也能向月一看…
可,還是算了吧…
“月雖美,卻也不及這洛城燈火煙明?!?p> 韓青發(fā)笑,倒是這位陸大先生十分的可惡啊,那茶該是普通才對,卻讓他這個城隍之身,大醉三日。實在是過分,更過分的是借著酒后胡言,爭一口膽氣,說了這些,勾著人心神向往的話來。
這不是欺負神嘛。
若不是自逞舍命,恐怕也接不住你那騰云千里的一劍,非得將你這自稱凡俗的先生拎起來,問個不是。
韓青罵罵咧咧一番,目光望向那山水間處。
那里有陰氣,韓青倒是清楚,是因為曾經(jīng)對岸河里,有尸如水,那時多征戰(zhàn),此地也沒有如今的繁華昌榮,反而是戰(zhàn)場所在,那許多的尸體擠壓在那,雖然無神,可尸自陰。所以才纏上了一股陰氣。
倒也不是多大的問題,要不然韓青早就把那片地方,全都封住了。
不過如今這位陸先生住在里面。那陰氣逐漸消散,恐怕不絕幾日,就會被掃的干干凈凈。倒是可惜了炎熱時,叫人享清涼的一處好地方,就這么沒了。
看著那山水間,韓青心中好奇。
“陸先生,你可究竟是何方的神圣?”
…
練字之余,當然不忘記讀書。
“子有云,善可道,而非盡善道…”
虎兒也在房中,慷慨誦讀,那聲音清亮,聽著舒服。雖然虎兒來是為了練字??芍鲃尤W習讀書,想來王老板肯定沒有什么意見,至于虎兒為什么突然喜歡上了學習。與其說是他的功勞…
陸罄竹倒是覺得,是虎兒自己的聰明。
孩子也是小大人,也有智慧。又怎么能只用幼稚二字去概括。
稍加引導(dǎo),說清楚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