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就是那個流氓
星期天的凌晨五點，建設(shè)新村的大門口，魏子楓等了一小會，陸青便到了。
魏子楓見他走路的樣子頗為奇怪，問道：“怎么你還沒好呢？”
昨天回去的時候是魏子楓和蘇元啟輪流蹬到蘇元啟老家的，魏子楓也累得不行，不過相比起一個人蹬過來的陸青要稍微好一點。
陸青滿臉都是“哎喲喲”的表情，說道：“昨天回來的時候還以為好了，誰知道睡了一覺起來，兩條腿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樣?！?p> 魏子楓說道：“行了行了，時間不早了，你就帶著別人的腿趕緊上路吧?！?p> 他們五人都沒在龍化集市擺過攤，只知道那里的攤位有個大概的規(guī)劃，就是吃的在哪一部分，修補(bǔ)類在哪一部分，服裝鞋帽在哪里，以及玩的項目在哪里，但具體攤位如何獲得還不清楚，聽說是先去先得，只是“先去”到底是幾點，誰都沒個數(shù)。
于是五人便約了五點半在集市門口集合，由蘇元啟負(fù)責(zé)將三輪車騎過來。
魏陸二人到了集市門口，發(fā)現(xiàn)竟然已經(jīng)有好些人在擺攤，不僅感慨掙錢真是不易，看著人家大把大把的票子收入懷中，哪知道別人吃過什么苦。
沒一會，任雅云也來了，小小的姑娘孤零零在街上走著，看著都讓人心疼，不過經(jīng)過84年的嚴(yán)打，最近社會上的治安要好了很多，人身安全還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三人聚在一起又等了一會，他們也沒個手表，只覺得時間應(yīng)該過了五點半，可蘇家兄妹遲遲沒見到蹤影，眼看著擺攤的人越來越多了，都有些心急。
“這都幾點了，再晚好位置都沒了！”陸青氣得跺腳，跺下去就“哎喲喲”叫個不停，手扶著魏子楓雙腿直抖。
魏子楓也著急，不過他知道第一次合作做生意，相互間的信任與態(tài)度更重要，于是沖任雅云笑道：“給你看個好玩的啊。”
任雅云正看著路口的方向，聞言問道：“什么？”
魏子楓道：“你看好了啊?！?p> 猛然蹲下身狂捏陸青的大腿，然后拔腿就跑，陸青的嚎叫穿透了整個市場，所有正在架著攤位的老板們都抬起頭張望。
陸青受不了刺激直接跪地上去了，任雅云笑得渾身打顫，魏子楓兜了一圈回來，笑道：“好不好玩？”
幾人正嬉鬧著，遠(yuǎn)處終于出現(xiàn)了蘇元啟的身影，正蹬著輛三輪車奮力的騎過來，蘇芊芊沒有坐著，而是站在車上，一手扶著她哥，長發(fā)在肩后飄動，就像鐵達(dá)尼的肉絲一樣。
蘇元啟還沒到三人面前就開始告罪：“啊呀啊呀晚了，都是她，一大早偷了媽的眉筆在畫，畫了擦擦了畫，啊呀……”
猛捶了哥哥的蘇芊芊跳下車，招呼道：“趕緊弄吧，晚了就來不及了?！?p> 蘇元啟狂翻白眼，心說你說這話合適嗎？
上次魏子楓和陸青是在蛤蟆鏡那一帶看的服裝，也下意識往那里跑，到了地兒發(fā)現(xiàn)蛤蟆鏡已經(jīng)到了，正在卸貨。
魏子楓本著跟近鄰打好關(guān)系的態(tài)度上前打了個招呼，蛤蟆鏡愣了一下，魏子楓還解釋：“我上次來跟你詢過價，咱們見過的?！?p> 蛤蟆鏡想起來了，脫口而出：“你是那個流氓！”
魏子楓的滿腔說辭一下子被堵在了嗓子口，悻悻地回到隊伍當(dāng)中。
蛤蟆鏡這時好像才回過神來，自己的攤子也不架了，抖著兩條膀子過來，看了一會說道：“誰讓你們在這擺攤的？”
魏子楓尚未說話，直脾氣的蘇芊芊叫道：“在這兒擺攤還要你批準(zhǔn)不成？”
蛤蟆鏡說了兩句消音的單詞，又道：“哪家的屁孩學(xué)不上，跟人學(xué)擺攤？以為把攤子支起來就是做生意了嗎？”
魏子楓也不是好欺負(fù)的主，見對方來路不善，冷下臉道：“我們會不會做生意，不勞煩你過問，要是沒事，就請回吧?！?p> “小癟三，還敢頂嘴？”蛤蟆鏡上前一步，頂在魏子楓面前，叫道：“老子看你們不爽，讓你們滾蛋，聽見沒？”
“你憑什么？”這一下，連陸青和蘇元啟也看不下去了，站起來叫道。
“憑什么？就憑老子一直在這里擺攤！你們距離我太近了，影響我做生意！”蛤蟆鏡說得吐沫橫飛。
邊上還有些擺攤的，見狀也是默默搖頭，做生意的大多求財，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有一天被欺負(fù)上門，一樣沒有人幫。
倒不是說蛤蟆鏡沒事找事，他也看人，一看幾個年輕的孩子擺攤，女孩長相甜美，男生身材挺拔，一看就給人好感，說不定真會把他的生意搶走，再說對方都是小孩，要是能嚇走就萬事大吉。
“我們就不走！你能把我們怎么樣？”蘇家兄妹叫得最兇。
陸青是個狠人，回身就抄起竹竿，掂了兩下覺得不趁手，又去抓鐵架子。
魏子楓到底是過來人，要冷靜一些，站直了身子問道：“你想怎么樣？”
只有任雅云最是擔(dān)心，拼命拉扯著陸青，口中大叫：“魏子楓，魏子楓！”
蛤蟆鏡聳聳肩，說道：“我不想怎么樣，你們離開二十米，不要在我周圍便好。”
魏子楓正要說話，任雅云已經(jīng)沖過來，身體擋著陸青，一手拽住魏子楓對蛤蟆鏡叫：“好！我們過去二十米！”
“任雅云！”蘇芊芊跺腳叫道，“你怎么可以這么輕易就妥協(xié)？”
任雅云還攔著陸青，拉著魏子楓，沖蘇芊芊苦笑道：“芊芊，不是我輕易妥協(xié)，只是不要起沒有必要的沖突，讓開二十米又如何？”
魏子楓深吸了一口氣，輕拍了任雅云的手，示意自己冷靜下來了，對蛤蟆鏡說：“好！我過去二十米?！?p> 蛤蟆鏡指了指拿鐵架子的陸青，再輕蔑地對幾人說：“早這樣不就行了嗎？”
說完，一顛一顛地回去了，走了一半又喊：“回去讀書吧！學(xué)人做生意，切！剛度！”
魏子楓冷冷地看著對方的背影，慢慢轉(zhuǎn)過頭，露出一個笑容，說道：“這只拉嘎婆確實是害怕我們攪了他生意，連這個老手都能看出來咱們非凡的能力，你們說我們今天得賣出多少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