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剛下圣旨賜婚,還不到一個時辰,就出現(xiàn)在御書房門外,看來這陳家……?;实垭m然心有腹誹,到底是不能現(xiàn)在就把事做絕,將軍府在民間的聲望太大,處理不好,自己明君的美名不好看,倒不如就這樣慢慢來。
想著趙承義收起剛剛的心思,將邊關(guān)的事情占時放置一邊。
“快宣!”此時皇帝的臉上笑容一片,哪里還有剛剛陰沉的臉色,到是看著有幾分狡詐。
又是咯吱一聲,這回還伴隨著三兩的腳步聲,很快來到桌案前,隨即來人就哐的一聲跪在地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平身。早朝已過,不知愛卿此來所謂何事?”
“回陛下,臣此來是為了小弟陳墨,臣剛剛知道賜婚一事,臣惶恐,小弟雖有些樣貌,可他這許多年不求上進,整日無所事事,萬萬配不上丞相大人啊,這……這……”說道這里竟讓這七尺男兒慌張的像一個孩子。
說是小弟太小了,年齡不合適,那不就是說皇帝亂點鴛鴦譜。
可要繼續(xù)是貶低小弟,恐被當做托詞,那可是欺君之罪。
剛剛聽到消息來的匆忙,并沒有細想,現(xiàn)在這陛下面前,竟也恍惚間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好毒啊,人說伴君如伴虎,帝王家最是無情,果真如此。
陳家對東壤國、對趙家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再加上父母已經(jīng)雙雙離世,怎還會被皇家惦記、糟此橫禍,難道……
“愛卿,可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倒不妨說出來,朕幫你解決。”
“……額……臣只是擔心丞相初到將軍府會住不習慣,臣高堂都以不在世上,我們又都是習武之人,莽夫之輩……”說道這里,陳孺將身子又向下壓了幾分,“臣是想,不如就讓家弟去了那丞相府,豈不是兩全其美。”在皇帝看不到的角度自嘲的一笑,聲音更加的誠懇、謙卑道:“請陛下定奪?!?p> 龍案后的男子沒有開口說話,他有些猜不透陳孺心思,這么不合情理的婚事,他原本以為陳家會大鬧御書房,畢竟以陳家的功勛娶公主、群主都不為過。再則這上面兩個哥哥都沒有婚配,他這個皇帝先給三子指婚,本身就有些越俎代庖。
可這陳孺雖沒有處處為皇家著想,但也沒有過分之舉,以功績相搏論。
是他陳家小兒確實忠心,還是……,不可能,想他陳孺是陳家長子,如今也不過二十有五,頂著大將軍的頭銜還是朕對他們陳家的恩德。
看來,到是個聰明的,不管對這樁婚事是否滿意,也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知道只要順著朕,還會賞他們一些好處。
罷了,罷了。
“愛卿,說的在理,那就按愛卿說的做吧!愛卿可以這么想朕很欣慰?!壁w承義抬頭看向立在桌案邊的于公公,
“于公公,傳朕旨意,丞相為國效力,居功甚偉,準婚后定居丞相府。大將軍陳孺年齡雖淺,但勝在有勇有謀,封安定侯,賞田地百畝,金銀百箱。陳家三子陳墨封瀟俊侯,賞………”又是一大串的良田、金銀首飾,似乎覺得還是有些不夠,沉思片刻又道:“大婚當日朕以學生之身,拜謝丞相,給二位奉茶,到時……”
于公公還沒等趙承義說完,馬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三思?。 ?p> 聽到于公公的話御書房里當值宮女太監(jiān)也跟著跪倒了一地。
于公公顫抖的說道:“陛下不可啊,您乃九五之尊,萬金之軀。怎可做拜謝之事,能教授皇上是丞相未離的福氣。陛下三思啊!”
“于公公,可是覺得朕做的多余了?”
“不敢,老奴不敢……”于公公的身子骨顫抖的更厲害了,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很害怕。
他知道,決不能讓陛下心疑于他,如果讓那人知道了,那后果是他不能承受的。
這下子連御書房外都是跪倒了一片,甚至有眼尖的小太監(jiān)趕忙去請老佛爺。
屋子里靜的可怕,落針可聞。
趙承義眼眸瞇了瞇,擋住了里面駭人的寒意,轉(zhuǎn)向陳孺開口道:“愛卿以為如何?”
此時的陳孺,剛才比直的背脊現(xiàn)在看上去竟有幾分頹廢,武將之氣盡散,和旁邊的禁軍護衛(wèi)一比,也沒有那許多的鋒芒。
趙承義心里滿意極了,但對剛才自己對他的高看有些不悅。
于是他語氣又加重了幾分,身上的威亞盡數(shù)向下方之人散去,“愛卿以為如何,嗯?”有些上揚的語調(diào)傻子都知道這時候要說好聽的,更何況是一國大將軍。
滿腹的經(jīng)綸,學富那五車,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陳孺道:“臣以為陛下此舉乃忠孝之舉,為天下百姓之楷模,當派史官記錄在冊,讓后世子孫瞻仰,傳頌,還應(yīng)該……”
“行了,朕到是不知道愛卿也會說奉承話了?”
“臣知錯,可臣所言句句發(fā)自肺腑,絕無妄言,請陛下明鑒?!?p>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聲從趙承義的嘴里傳出來,于公公這才敢偷偷的擦拭額頭上的汗水,皇上這性子是越來越難捉摸了。
“就依愛卿所言,事情就這么定下了,愛卿無事就退下吧”說著轉(zhuǎn)頭向于公公說道:“上次北麓國送來的皮草挑一些好看的送去將軍府?!?p> 聽到趙承義的話,剛剛踉蹌起身的大將軍又是“哐當”一聲跪了下去“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退下吧!”
因為剛才那一下跪的又快又狠,現(xiàn)在陳孺竟是要雙手先撐地,然后慢慢的直起身子,這才緩步的走出御書房。
“于公公,你說這陳孺當真忠心于朕嗎?朕到是看不清了……”
“陛下,老奴愚笨,不敢妄言?!?p> “今日你這是怎么了?想到什么就說,朕何時計較于你?!壁w承義有些不悅,于公公雖然是內(nèi)臣??筛谧约荷磉厧资d了,又是先皇留給他的人,趙承義每一件事情都會聽聽他的建議。
“剛才是有其他人在,現(xiàn)在人都走了。你該和朕說說了吧!”
“老奴不敢妄言,陛下心中已有定數(shù)。陛下只管吩咐,老奴定當竭盡全力?!?p> “你到是聰明,行了,你也下去吧,朕一個人靜靜,就不為難你了。”說著擺擺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細碎的腳步漸行漸遠,待所有人都退下之后,整個御書房就只剩下趙承義一人,撤下防備的他,眉宇間盡顯疲態(tài),雙眼無神,臉色也比常人的偏紅,怪不得他要這么快的動手,恐怕他的時日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