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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門度

第十三章 “奇物”

玉門度 Tauri 4020 2021-05-16 11:02:57

  靜央公主本是李淵之女,乳名為李霏,幼年喪母。因其天資聰穎、有勇有識,故受到姐姐平陽昭公主——“娘子軍”統(tǒng)領李瀲的無限疼愛與照顧,親授以武學、兵法、詩詞、博物之理。李霏始終輔佐著昭公主的日常軍務,623年,平陽昭公主與世長辭,受封,并在仙逝之前特留遺囑,將隴右節(jié)度近十萬軍力交由妹妹李霏統(tǒng)領,她便成為初唐第一位高于地方長官并長期駐守西北境邊藩鎮(zhèn)的女將士。五年來,因其抗擊東突戰(zhàn)功赫赫,熟悉地方節(jié)度事務,便直接成為了自平陽昭公主以后,能夠在邊防軍務、地方事務上極力輔佐太宗皇兄李世民的得力助手,于貞觀元年被冊封為“靜央公主”,“靜”取“靖”之意,寓為安定叛亂,“央”指與兄長太宗皇帝內(nèi)應外合,以求統(tǒng)一行動、聽憑中央差遣。自冊封以后,靜央公主因在河西、河東、隴右節(jié)度的地方事務上駕輕就熟,深得地方節(jié)度使和地方官之眾服,故李世民下令修隴右公主府于鄯州,為便利其管理日常軍務和邊境節(jié)度親兵常訓。

  貞觀元年上巳節(jié),靜央公主已經(jīng)陸續(xù)接到地方來報,隴右各方平民發(fā)現(xiàn)了田間地頭出現(xiàn)的怪異物件,本不覺得出現(xiàn)此類事物有多稀奇,可這物件的既不是異寶也不是珍稀,從外觀和細節(jié)來看都像是作具體用途的。而這其中幾件甚是巨大,又有兩件害及平民性命,靜央公主更是謹慎小心的將此事封鎖起來,大的移動不成的設置了屏障和親軍看護,小的則收進專設的私密軍庫。貞觀初制,一定不能讓民間類似于“天降大災之兆”的輿論影響到民心與政局穩(wěn)定。

  待靜央公主安置妥當以后,親自挑選了親信的節(jié)度府僚專程從河西,河東等地趕來考證物件的來頭,并未成想這其中傷及了平民的兩件也同樣傷及了無辜的幕僚們,靜央隨即密信致長安,需求支援,尤其需要的是懂得天文異象和工事的才人輔助,因為同時,隴右也出現(xiàn)了更為頻繁而蹊蹺的慧石墜地事象。

  信件發(fā)出后已是六日有半,午后又收入一件突現(xiàn)的怪物,靜央再也坐不住了,喚了親兵打算親自出鄯州城門迎接即將到達的長安暗衛(wèi)和工部、太史侍郎官員。

  公主駕馬登上東城門,此時偵兵來報,一行人已經(jīng)拐上了直道。

  城門周邊過往的行人都在好奇地觀望著平時都不怎么出府,只練精兵的公主大人的一舉一動。

  “叫人群散了去,戒嚴直道兩側商戶,賞五斗米,入城前將車馬引到客棧,委屈侍郎一行更衣?lián)Q馬入府,我先回去等著了?!惫髟诔菢遣际鹬?,她被曬得黝黑,但這也不掩她柳眉薄唇間果敢干練的氣質,戎甲下,她身型輕盈,勒著韁繩的雙臂堅實有力。

  淳風一行人一路上快馬加鞭,披星趕月地往鄯州城趕去,一路上李淳風都在思考怎么處理這些不該存在的物件以及如何應對即將見到的靜央公主,對未知事情的恐懼以及對嫦兒的思念讓淳風的思緒很難平復下來,他們終于在出發(fā)后第四日過半時分,趕到了鄯州城。只見城門兩側已被戒嚴,他們被侍衛(wèi)帶領著換馬更衣,在嚴格的護衛(wèi)當中終于在城中公主府見到了靜央公主本人。

  靜央公主的果敢干練讓淳風想起了古代小說里的女俠,但這靜央公主手握兵權,可比女俠要更具王者風范。靜央公主見了他們也不多作客套,差遣了無關人士后,徑直把淳風虞昶兩人帶到一間位于府院地下的密室當中。

  密室不大,但四面墻壁都是堅實的石磚鋪筑的墻體。此刻,房間里只剩下了他們?nèi)?。淳風一眼便看到了屋子里陳列的事物,不由得瞳孔一陣緊縮。

  “此前畫像紙中所畫物件皆在此,二位都是博學之人,可識得這些究竟為何物?”

  認得!全都認得!李淳風在心里喊道,只見此處羅列的東西與畫像中的全都一一對應,四把突擊步槍、四把霰彈槍、兩只手槍這些只能在在現(xiàn)代軍隊里才能見到的東西全都赫然在列!還有那個黑黑的手提箱,尺寸約為20英寸左右,設有指紋鎖,詢問以后他拎了拎,還挺重,基本可以斷定里面還存放著東西。以及...一臺蘋果手機,淳風得到同意以后將手機拿在手上,熟練的按下鎖屏鍵,無任何反應,大概是欠電關機了。雖說早已經(jīng)見過畫像,李淳風已經(jīng)對要看到的東西做足了心里準備,只不過此刻這些東西真實的擺在他的眼前,還是令李淳風心神一陣波瀾起伏。

  “李侍郎手里拿著的是今日午后才送到的,如你所見,此物不知是何材質所制,握在手里倒是挺趁手”靜央在一旁補充道。

  李淳風仔細看了看這個手機,還帶著一枚洋紅色的手機殼,把手機殼拆下,卻也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東西?!翱磥碇挥邢朕k法把手機通上電才能知曉更多的信息,可是...這個時代又該如何充電?即使充了電也該如何解鎖?”李淳風心里思考著。

  虞昶也在一邊仔細地端詳著這些陌生的物件,他從來沒見過這些東西,所以表現(xiàn)出的也僅僅是好奇而已。

  “兩位大人可要小心了。”靜央指著其中一把步槍提醒道:“便是此物奪走了不少人的性命?!庇蓐坡犃T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遠離了步槍幾步。

  淳風此刻眉頭緊皺,要處理這些東西真的是非常棘手?!奥犅勥€有兩件大的無法移動,不知公主可否方便帶我們前去看看?”

  “這邊請?!闭f罷靜央便領著二人坐上馬車和幾個騎射親軍前往了第一次發(fā)現(xiàn)它們的地方。兩件東西位于鄯州城郊,相隔不遠。

  淳風一看就認出來遠處農(nóng)田邊上被親軍圍著的覆蓋著糧草的車輛輪廓,走進再看是就清楚地辨認出一輛是輛運輸車,一輛是SUV,兩輛車的車身構造十分完整,近看甚至沒幾個刮擦的痕跡。

  那輛運輸車的車門已經(jīng)被打開了,里面空無一物。

  “那些個傷人的物件以及那個黑盒子便是從這里面發(fā)現(xiàn)的。”靜央公主看著運輸車解釋道。李淳風心里便知曉個大概,靜央所指的就是那些個槍械以及密碼箱。

  淳風又走進了那輛SUV,拉了拉車門,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被反鎖住了無法打開,透過漆黑的玻璃,李淳風面前把里面看個大概,就像普通的車一樣,并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待所有東西看過之后,李淳風心中長嘆一聲,該面對的總歸還是要面對?!盎仂o央公主,可否準備一間靜室,此事還需長談?!薄案易弑闶恰膘o央公主也不多話,便領著他倆去到一處幽靜的房間里?!按碎g是我素日里靜處之地,如無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會進來。”靜央知道此事事關重大,便從一開始就采取了最嚴厲的保密措施,此刻再看李淳風嚴肅的表情,心中也不免忐忑,“李大人,有何話但說無妨,此間室內(nèi)發(fā)生之事只有你我三人知曉?!崩畲撅L久坐不語,靜央和虞昶也耐著性子等著李淳風開口,許久李淳風才緩緩從嘴里說道:“不知靜央公主對時間作何看法?!?p>  靜央聽完一愣,原以為會從李淳風嘴里知曉眼前東西都是何物,沒想到換來的卻是這么沒頭沒尾的一句問題?!斑@與眼前的事情有關嗎?”靜央疑惑地問道?!斑€望公主先回答在下這個問題?!膘o央略微有些薄怒,可一看李淳風嚴肅的樣子又不像給自己開玩笑,便思索了一番答道:“孔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時間如我便如川上之水,農(nóng)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四時自有更替,嬰兒呱呱墜地幾十年間便白發(fā)蒼蒼,人生老病死,此既為時間?!?p>  “那公主可曾想過一千年前的社會又是如何?”李淳風繼續(xù)問道,靜央在心中思索良久方道:“一千年前應為群雄割據(jù)年代,大小戰(zhàn)事無數(shù),國土分崩離析,孔夫子應為當代之人?!?p>  李淳風接著問道:“若把公主比為孔夫子,可曾料想過如今國力昌盛、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yè),全國上下更是獨尊儒術?”靜央一愣,“自是料想不到。”虞昶在旁聽的有些發(fā)懵,便問:“李兄,此為何意?”

  “虞兄稍安勿躁,且聽我把話說完?!膘o央點頭,示意李淳風繼續(xù)說下去,“便如我們剛看過的諸多奇異物件,尤其是那兩件大的,可曾聯(lián)想到熟悉的事物?”

  虞昶回道:“此物也是以四輪著地,雖然形態(tài)有異,但卻是輪子無疑,便是像極了乘坐的馬車,只不過...只不過...”

  “只不過馬拉不動,虞兄可曾想過它或許根本不用馬拉便可自行移動?”

  “這...這如何可能?”李淳風自顧自說道:“倘若我們把時間再往前推移,昔日神農(nóng)氏嘗遍百草而亡,自是想不到如今百草可治諸多疑難雜癥;大禹苦心治水也料想不到如今水利發(fā)達,少有水患?!?p>  靜央像是抓到什么一樣,“不知有漢,何論魏晉!”

  “公主所言極是,我們現(xiàn)在便如那桃花源中的村民一般。虞兄,你身為工部侍郎,這些奇異物件,以虞兄所識,是否造的出來?”

  “這...我觀其材質,似鐵非鐵似銅非銅,從未見過,更何談造的出來?!痹捳f到這份上,虞昶也大概明白了李淳風的意思。

  李淳風又道:“現(xiàn)在造不出來,并不代表以后也造不出來,倘若500年、1000年后呢,是否仍舊造不出來?”

  兩人聽完大驚,“李大人的意思是,這些奇異的物件都是以后造出來的東西?”靜央一臉難以置信,“可是以后的東西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現(xiàn)代?”

  “除此之外,我確實想不到更好的解釋了?!贝撕笕吮阆萑肓寺L的沉默當中,李淳風心中知道,要讓古人接受這些不應該存在東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良久以后虞昶才開口說道:“以工部的能力,便是收攬全天下的能工巧匠,也絕無做出此等東西的可能,或...或許真如李大人所言,這些物件都是來自于以后...”

  靜央此時也從巨大的震驚中緩了過來,她心中即便萬般地不愿相信,可是事實擺在她的眼前,也由不得她不承認,李淳風的解釋是最為合理的?!澳且览畲笕酥?,此些物件該如何處置?”

  “繼續(xù)嚴控消息,此事事關重大,半點都不能流露出去,若是處理不當,我們恐成歷史的罪人?!?p>  “還有一事,便想向公主申請,多借這密室?guī)兹眨米尦级喽嘤^察這些物件,說不定會有新的發(fā)現(xiàn)。”靜央公主略顯躊躇,思考了片刻似是下了什么決心,道:“便依李大人所言,密室借與你等,若是有何需要便讓下人來報,我們這里必會鼎力支持。”李淳風大喜,忙行了一禮:“多謝公主殿下?!?p>  “對了,臣還有個不情之請?!?p>  “何事?但說無妨。”

  “臣此行走的匆忙,臨行前甚至未曾和未婚妻好好告別,不知公主殿下可否容我修書一封,托人給捎帶回京城?”靜央聽罷笑了,“李大人盡管修書便是,今日晚些時候我也正要給兄長匯報此間情況,便一并捎帶了就是。我這里有訓好的獵鷹,甚是聰明,不日便可把書信送達。”

  “如此便多謝公主殿下。”

  待到三人走出靜室已是申時末分了,李淳風對靜央公主的第一印象感覺還是挺好的,只覺得這位公主不拘小節(jié)行事果斷,為人處世也恰到好處,看來可以統(tǒng)領十萬大軍,并不簡單的只是因為他是當今皇帝的妹妹,是有她自己的本事的。李淳風和虞昶暫且告辭,安頓下來以后便馬上招來隨身的太監(jiān),動筆開始寫了到這里后的第一封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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