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一夜
蘇易出現(xiàn)在搖搖晃晃滿臉是血的葛忠面前，一指點在他額頭上。
“睡吧，事情我已大致明白了?！?p> 將葛忠放倒躺在拜墊上，又輕撫額頭，額上的磕傷消失了。
下面的事情簡單了—找到葛忠的娘，只要搞明白葛忠母親發(fā)生了什么變化就能基本明白葛家莊那一夜的事了。
蘇易又看了眼昏睡的葛忠，還要通知靖夜司，不管他的出發(fā)點是什么，那四人的死恐怕是他干的，葛家村三百條人民也要算在他頭上。
“可憐，可嘆，可恨?！?p> 已經(jīng)是卯時三刻了，可以簽到了。
“系統(tǒng)，簽到?！?p> “簽到成功?！?p> “獲得陰差—二十四巡游陰差?！?p> 二十四名陰氣森森穿著玄甲、面帶鐵口罩的身影出現(xiàn)在廟中。
他們站成兩列，一列佩戴長柄吳鉤劍，一列佩戴厚背雁翎刀，腰間還都掛著鎖魂鏈。
“拜見城隍大人！”二十四巡游陰差彎腰作揖。
本來才收服附近的精靈野怪當作陰差，今天就抽到了...
算了，這批巡游陰差實力雖然不強，但也比那些小妖強太多了，況且陰差也不嫌多。
“兩人一組，分為十二組，六組巡游夜間，六組巡游日間。從今天起開始巡捕柳州境內(nèi)，如遇鬼祟妖邪，全數(shù)抓捕。”
又交代了幾句避開鳳棲山、法嚴寺，便讓他們下去了。
六組飛出城隍，六組走入壁畫，壁畫上出現(xiàn)了了嶄新的陰差畫像。
蘇易轉(zhuǎn)身進入陰廟，寫信通知州牧、太守今夜之事，同時催促他們盡快把自己需要的案卷送來。
辰時兩刻。
州牧從夢中醒來，感覺渾身精力充沛，心情也大為舒適。
“真是許久未曾這般放松了?！?p> “老爺今日心情可真是好啊?！毖诀咦哌M來幫州牧穿衣洗漱，笑吟吟的說道。
“是啊，過去半年夜不能寐，殫精竭慮，頭發(fā)都白了許多，如今心頭的大石頭好像去掉了，真是如獲新生?！?p> 州牧穿戴好，哼著小曲前往餐廳享用早宴。
“報，太守大人來訪?！?p> “快請?！?p> 州牧頗為奇怪，太守可是第一次這么早來府上，莫不是昨夜夢中見城隍不敢相信特來求證？
“老爺，今早我在你枕旁發(fā)現(xiàn)了一封書信，是寄往隔壁永州的，我怕有什么閃失，信給你拿到書房了?！敝菽练蛉硕酥诵σ饕鞯奶嵝训?。
“多謝夫人好心，這信可真是即為重要?！?p> 太守風風火火滿臉喜意帶著靖夜司指揮使范無咎來了。
“州牧，州牧，好消息！”
人還沒進門就嚷嚷開了。
“那是，以后柳州只有好消息，來，嘗嘗我夫人的手藝，無咎啊，你也坐下，一起?！敝噶酥干砼缘囊巫樱疽夥稛o咎坐，又令丫鬟奉茶。
“葛家莊妖魔已經(jīng)伏誅了，案情已經(jīng)明白了一大半?！?p> 太守端起杯子鯨吞牛飲，茶水還灑了出來，一點都沒有平時講究的文人風度。
“哦？無咎啊，那可真是辛苦你了，這么快破案想必這兩日吃了不少苦。”
州牧笑著拍了拍了坐著身旁的范無咎。
“州牧大人厚愛了，但這事其實與我等并無功勞，昨夜......”
“城隍大人職掌雷霆，直接將妖魔全數(shù)化為灰燼，我等只是收監(jiān)了個妖魔?！?p> 州牧拍拍肩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兩天著實辛苦了?！?p> “城隍大人可真是威風凜凜，這下柳州妖魔再也不敢猖獗了。”太守突然拍了下桌子：“州牧大人，我建議就近挑個好日子，舉行祭拜城隍大典。”
“先吃飯，吃完飯我等去城隍廟拜見大人，再說其他?！?p> 州牧指了指太守的手：“你也別老拍桌子，把這桌子拍倒了我夫人可不饒你?！?p> 幾人說說笑笑，用完早宴后州牧正色道：“祭拜城隍大典事關重要，既要通報朝廷城隍歸來，也要柳州做好充足準備，今日我們與城隍爺提議，等刺史巡察完柳州各縣回來再議?！?p> “走，去城隍廟祭拜城隍?！?p> 幾人正要出門，突然一封書信憑空出現(xiàn)，落于州牧手中。
“這...是城隍爺?shù)膫餍拧！?p> 拆開來查閱，州牧將信遞給兩人：“你們也看看?！?p> “此事竟然又與那白骨妖有關，真是可恨！”太守須發(fā)豎起，咬牙切齒。
“無咎，煩勞你傳令靖夜司，沿河尋找那六指娘娘廟，再令其余指揮使領兵尋找葛氏?！?p> 州牧下令道。
“屬下領命?！?p> “等等，這里有封信，是寄往永州的，你在靖夜司里找個機靈的速速送去，不要耽擱?！?p> 想起蘇易的家書州牧急忙叫住
“太守，我們?nèi)コ勤驈R，見見城隍爺和那葛忠?！?p> 城隍廟里此時前來祭拜的人頗多，昨夜蘇易駕馭雷霆，被雷霆驚醒見到天空異象的百姓不多，但口口相傳，今早本該趕集賣菜營生的人都先來祭拜城隍爺了。
“這才兩日，便這般香火鼎盛。”
州牧看著人來人往的城隍廟嘆道。
“那是因為城隍爺值得柳州百姓祭拜?！碧卮藭r已經(jīng)成為了城隍的虔誠信徒：“走，我們也進去祭拜?！?p> 蘇易正在凝煉金身，突然被兩人祭拜的香火值驚到。
香火值：3980（+200、+200）
韓先生一次給了100，州牧與太守一次200，祭拜所獲得的香火應該是與朝廷官位有關，州牧是一州之主，太守主管軍隊與靖夜司，刺史主掌法律，所以即便文氣不如韓先生，但香火卻是兩倍。
不知若是三公或者天子祭拜又是多少香火。
兩人祭拜完并未離開，而是去了后院，并派侍衛(wèi)守住。
葛忠也被蘇易放在后院槐樹下。
“草民拜見州牧大人、太守大人。”葛忠見到兩人進來居然認出兩人身份，納頭就拜。
“葛忠，再與我們詳細說說菩薩與六指娘娘?！敝菽撩畹?。
葛忠又把今早對蘇易所說細細說了一遍。
“說說你殺害葛家村四人的事?！?p> 一股威壓突然出現(xiàn)，令三人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蘇易來了。
“拜見城隍爺。”兩人作揖。
蘇易扶住兩人，一手按住想要抬頭偷窺他真容的葛忠：“凡人不可直視神靈真面，你沒有朝廷氣運護身，低頭說。”
蘇易此刻神威更甚，他已經(jīng)凝出一寸金身，從此時起，他才真正掌握城隍神職的一切神權(quán)。
“是，立好廟后剛開始的一年里娘親身體轉(zhuǎn)好，甚至力氣變大，恢復青春，如同一個美艷的妙齡少女，就是愛吃腐肉與豬腦等奇怪之物。”
葛忠跪著說道，說著說著他又開始顫抖。
“可是，一周之前，我娘她突然又病了，平日里臥床不動，每到午時更是呼吸衰微，只在子時會暴起吃食。”
他身體抖的愈發(fā)厲害。
“一開始，子時要吃五十個包子，哪怕肚腹脹大如鼓也不停止，后來，要喝豬血狗血雞血...還有人血...生食肉塊?！?p> 說到人血時打了個哆嗦，似乎想到了當時情景。
“更讓我害怕的是，即便如此，娘也在變得越來越美越來越年輕，最后，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十六歲的神仙女子。”
“你記得長相嘛？可否能畫出來？”太守急忙發(fā)問，他已經(jīng)下令尋找葛氏，卻沒想到葛氏已經(jīng)變成了少女。
“畫不出來，無法形容，我甚至記不得娘后來到底是什么樣，只知道她美麗的令人發(fā)狂?！?p> 葛忠說著說著突然大哭：“可是娘已經(jīng)漸漸連我都忘了，前日，她躺在床上，一味喊著餓，什么都不吃，只是喝了點血，便又躺在那喊餓?！?p> “那天傍晚，我突然又夢到菩薩，菩薩說陰鬼搶奪我娘的香火，所以才會如此，她告訴我，要打生樁，要為娘找來護法?！?p> “于是那天夜里，我找來村里的四個閑漢，說是請他們守廟，先請他們吃一頓。”
葛忠止住哭泣，言語中突然透露惡意的說道：“本來我也在猶豫，他們四個雖然無所事事惹是生非，但罪不至死，可這四個混蛋，隔著屋子遠遠看了一眼臥床的娘親，居然出言調(diào)戲，垂涎我娘，更是口出狂言想要娶她?！?p> “這是他們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我灌醉了他們，砍掉他們的頭顱，接下四碗人頭血，按照菩薩的法子，用他們的血寫了符紙蒙住他們的眼，頭扔進河里，紅繩捆住尸體，腳朝下豎著身子埋在廟里四腳?！?p> “給娘喝下人頭血，娘果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