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局，這是兇殺案的報告，關(guān)于兇犯的供詞我想……”
房門被突兀地推開，嗓音富蘊規(guī)律，明顯的女性聲音略帶幾分低沉的磁性。
李大林轉(zhuǎn)頭看向后方，入眼的第一幕是一雙修長的大腿，豐滿，他發(fā)自內(nèi)心贊嘆。
細腰、翹臀、豐腴婀娜的完美身材，天鵝般細長的脖頸，白皙如牛奶的皮膚，精致的面孔帶著英氣，尤其是眼神。
“屠霜，你來的正好，這位就是舉報天臺兇殺案的熱心市民?！秉S文光伸手介紹，“李大林?！?p> “哦?！蓖浪首黧@嘆吐出聲，面容卻冷若冰霜，“你好?！?p> 人如其名，李大林對她點頭且上下打量，屠霜站姿筆挺，看他的眉眼微微上挑，打量著李大林。
“屠警官，你好?！崩畲罅肿⒁獾酵浪⒅銦?，他隨即碾滅和她握手。
“黃局，關(guān)于這份報告——”屠霜掠過李大林，走到桌前俯視黃文光。
她的眼神中透著威懾，像是獵人盯著獵物。黃文光不自覺撓頭，他覺得有壓力的時候經(jīng)常這樣做。
“李先生，不好意思，公務(wù)繁忙，那我就——”黃文光在屠霜的注視下，悻悻碾滅香煙。
“您留步，那我先走了。”李大林一眼就看出這兩人雖然是上下級關(guān)系，可屠霜顯然更具威懾力。
他朝屠霜點頭致意，抄起黃油紙袋出門，隨即離開。
“黃局，這份錄像報告有問題?！崩畲罅肿吆?，屠霜沉默許久才開口。
“你都看了好幾天了，兇犯主動招供，兇器上有指紋，尸體在現(xiàn)場還有人證，鐵證如山。”黃文光拿著USB小風扇對著臉頰吹，“還能有什么問題？”
“招供的過程太過不正常了?！蓖浪持盖脫糁浵翊皟捶冈诤腿俗C對峙過程中出現(xiàn)了異常反應(yīng)，尤其是面部表情?！?p> “別跟我扯國外那套什么微表情，人證在質(zhì)問過程中恰到好處拿捏了兇犯的情緒，這件案子已經(jīng)結(jié)案了?！秉S文光頗為頭疼的扶額。
屠霜是他的老戰(zhàn)友死推硬拽介紹來的，聽說在原來單位和同事關(guān)系生疏，又因辦事太過嚴謹細致，導(dǎo)致很多人對她看不順眼，覺得她裝清高。
不過在破案上，屠霜的確是個人才，效率高、辦事能力好，獲得過外市兩屆散打冠軍，無論是體能還是智力都非常優(yōu)秀，可就是這性格。
“黃局，我覺得案件另有隱情，心理醫(yī)生的分析報告表明，王何依心理正常，可是在錄像中她的情緒極不穩(wěn)定，我懷疑——”屠霜還沒說完。
砰砰。
黃文光輕拍桌面打斷她的話，他瞅了房門一眼，屋外忙碌的腳步聲似乎都靜下來了。
“你不用懷疑，嚴格來說，案件已經(jīng)完結(jié)也已上交到法院，這件事到此為止?！秉S文光嚴肅地看她。
“我申請審問王何依，了解一下錄像過程中的狀況?！蓖浪欁岳^續(xù)說。
“屠霜，此地無銀三百兩，要說是懸案，你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可都結(jié)了，還怎么審理？讓我批條給你去監(jiān)獄審？”黃文光耐著性子，“你的上級將你下派到我這里，就是為了磨磨你的性子，做事嚴謹，這個態(tài)度我欣賞，可是太過嚴謹，這會給他人造成困擾?！?p> “黃局——”
“別說了，你只要接下來全力追查華詠小區(qū)的案件，你好好思考一下我的話吧。”黃文光擺了手，示意她出去。
屠霜看著黃文光，眉頭微蹙。窗外清風吹著他的地中海，蕩起一縷發(fā)絲。
“是?！蓖浪聊S久后離開。
大門緊閉，黃文光重新拿起風扇吹著脖頸，目光移向桌前的錄像帶，額頭的皮膚擠成團。
……
李大林拿著錢來到老城舊街，通靈人偶的材料很繁雜，他花了好幾個小時才購買齊全。之后他來到一家人偶店，和老板商談后，選定材料開始制作。
“你自己做？”老板推開工作間的木門，詫異地扭頭問，“你會做嗎？這可都是老手藝了?！?p> “家里老人教過?！崩畲罅终伊藗€理由推辭。
制作人偶需要成熟的技藝，更需要一名資歷深的老師教導(dǎo)。而在老板看來，李大林年紀輕，雙手纖細修長，根本不像一名手藝人。
可能是大學藝術(shù)生來練習的吧，這種事常有，老板也見怪不怪。
“材料都在這了，工具在桌上，你自己看用，有需要叫我，我在前頭看店?！崩习彘_了燈，漆黑的工作室霍然亮起。
“謝謝?！崩畲罅纸涣隋X，和老板客套兩句，旋即開始制作。
第一次手持銼刀，可他覺得無比熟悉，像是接下來的每一步、每個細節(jié)，他都已經(jīng)掌握，只要動刀。
銼刀劃過線條，木屑翻飛，他在腦海里幻想陳檐語的模樣，一顰一笑、神態(tài)、動作、體型，很快他就制作好了一具人偶，然后是將材料分別使用在各個肢體和五官上。
不過小半功夫，大功告成。
正巧熱心的老板買了冰水進工作間，他將冰水放在桌上，心想著指導(dǎo)指導(dǎo)這藝術(shù)生，順便彰顯一下作為資深人偶制作師的資歷。
他側(cè)頭打量人頭，面色驟然一僵，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極為古怪的事情，眼瞳一點一點的睜大。
眼前這個人偶像極了活人，無論是紋路還是皮膚，亦或面容和神態(tài)，尤其是眼神透著明亮的光澤，他徹底驚呆了。
“這是你制作的？”老板的話語很是激動。
“是啊?！崩畲罅旨毿牡牟潦弥伺?。
老板很想親手觸碰人偶，李大林沒阻止，他此刻沉浸在藝術(shù)的世界，仿佛擦拭的不是人偶，而是真人。
“簡直和真人一摸一樣?！崩习逵|摸著人偶的手臂，指尖傳來的細膩感猶如人的皮膚，他不禁脫口問，“不會真的是人吧？”
老板在這行做了很多年，以前聽過老一輩的人是怎么制作人偶的，例如送財童子，用足月的嬰兒，活生生的，在頭頂開個縫灌入水銀，然后放入陰暗干燥的地方保存，一般是裝在甕里。
“我買的可是你家的材料?！崩畲罅痔嵝?，“這話聽著不吉利，老板你別嚇我?！?p> 李大林完成最后的修飾，用長紙盒裝好人偶，付了錢準備離開。
“小兄弟，你等等?！崩习褰凶∷?，幾步邁出店門低聲詢問，“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李大林，有何指教？”李大林抱著紙箱。
“你這手藝……”老板抬眸看他，喉嚨鼓動卻不好意思說下一句話。
“獨家手藝?！崩畲罅稚裆衩孛氐臏惤?，刻意裝出嚇人的語調(diào)，“給死人用的。”
“嘶……”老板倒吸一口涼氣。
李大林沖他笑笑，旋即快步離開。而老板卻掏出手機對著他的背影來了個三連拍。
回到旅舍，李大林拿出人偶叫來陳檐語。
“試試看?！崩畲罅痔鹣掳?。
陳檐語驚駭?shù)乩@著人偶渡步，無論是面容還是身材，人偶端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可看上去猶如一個發(fā)呆的真人，栩栩如生。
“給我的？”陳檐語驚訝問。
“對，試試。”李大林對自己第一件藝術(shù)品保持高度欣賞。
這還只是初級，等旅舍升級后人偶的技能還能上升，他開始懷抱期待，高級制作的人偶，不會真的是真人吧？
陳檐語觸碰到人偶的瞬間，忽地整個人頓然消失，旋即人偶的雙眼一亮。
注入靈魂后的人偶站起來渡著步，那樣子好像穿上新衣的女士正在打量身前身后。
“感覺怎么樣？”李大林退后幾步問。
“感覺很真實，還有重量也很真實，我甚至……”陳檐語摸著心臟，瞪大美麗的眸子說。
“能感覺到心跳?！?p> ……